“这段时间你暂时住在这里，别墅四周布了结界，除非灵气高于我的人，否则绝无可能冲破结界进来伤害你。当然，前提是你不能擅自离开。”沈越的话虽然听着有一丝关切的意味，可落在叶飘零耳中总是少了一丝什么，她打量了一眼布置精简，却看着很舒心的别墅，蓦然想起了夜家的别墅，想起了那个不该想起的人，想到自己曾经那样卑微的祈求他给他们一个机会，心中一阵钝痛。
“对了，楚奕让我转告你，他去工作了，可能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你自己好好保重。”临走之前，沈越不忘交待一句。
虽然不知楚奕到底在忙什么，可叶飘零知道他有自己的路要走，也不愿让自己成为他的负累，所以从未过问。
也许，互相尊重才是他们相处的最好方式。
沈越刚跨过客厅，脚步却愣在了那里，叶飘零诧异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透过窗户依稀可见一条身影正自镂花的大门处缓缓踱入，行走仿佛踩在云端之上，那张脸却叫人看的不甚真切。
直到那人走进客厅，叶飘零才看清他的容貌。深眼高鼻，睫毛如扇，白净斯文，着一身洁白的西服，衬得身材笔挺如竹，好一幅翩翩公子样，看着很是温润如玉。
“你居然来了？”沈越清冷的声音传来，目光笔直对上来者。
“你都能来，我为何不能来？”来人挑眉，目光掠过叶飘零，却并未有半丝停顿。
“如此也好，省了我前往昆仑来回折腾。”
昆仑？叶飘零一愣，脑子里闪过什么东西，却似怎么也抓不住似的。
“你一向喜欢折腾，我却偏不叫你如愿。“来者说完，毫不客气的从沈越身旁走过，在沙发上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好才问，”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小狐狸。“
小狐狸？叶飘零失笑，抬头却对上沈越墨一般的黑眸，连忙忍住笑，垂目不语。
沈越伸手脱下白大衣，露出里面墨绿色的针织毛衣和黑色西裤，看着很是休闲随意，将平日穿西服，披大衣的高贵感掩去不少。他缓缓踱回沙发上坐好，这才唤佣人奉茶。
茶香四溢，叶飘零就势坐到了沈越旁边，刚想开口打破沉闷的气氛，却听对面传来那人不悦的声音，“怎么也不知道叫人？你妈没教你礼貌吗？“
神色有些呆愣，叶飘零怔怔望着他，不确定是在跟她说话。
沈越伸手抚了抚额，目光落在她脸上，却是在介绍对方，“飘零，这位是神龙残雪，反正为老不尊，你唤他一声叔叔也可。“
啊？
叶飘零完全呆住，神龙残雪？驱魔静斋世代的守护神龙居然是这样一个斯文俊秀的男子？她不是在做梦吧？原以为，神龙残雪定与电视剧里播放的差不多，起码也要七老八十吧，怎么可能生就如此一幅儒雅的身姿？
看出她眼中的惊讶，残雪略带鄙夷的瞟了她一眼，“果然和你妈一样，都有点反应迟钝。”
叶飘零抬头望着他，对他批评自己的母亲很是不平，“您可以看不起我，但请不要侮辱我妈。”
正端起茶准备品上一品的残雪手一滑，青花瓷的茶杯咣当一声撞在杯盏上，幸好茶水未洒，他不动声色的重新端起，浅抿一口才问，“小狐狸，你在玩什么把戏？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不是五年前就回人间了吗？”
五年前？叶飘零蹙眉，偏脸看向沈越。
他若真是五年前就回来了，何以一直未曾现身？
沈越徐徐品着茶，一惯清冷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久违的温和，“的确回来了几年，但一直在埃及那边调查一件事情，最近才回国内。”
“埃及？”残雪皱眉。
沈越却似不愿再讲这个话题，转移道，“你既然回来了，不妨收飘零为徒吧，她总归是驱魔静斋的后人，自幼丧母，只有你能还她身份。”
“她？”残雪用茶盖浮了浮水面上的茶叶，“未见诚意啊。”
叶飘零深吸了口气，暗自腹诽神龙残雪竟是这样一个不招人待见的性子，真是白长了那一幅好身段和气质。可感觉到沈越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里掩不住的威压后，只能换上笑脸，貌似恭谦的端起一杯茶，半跪到他面前，“师傅请喝茶。”
“不敢当。”看出她心中的不甘愿，残雪轻哼。
好吧，为了父母早日重生，我愿意吃所有的苦。这样想着，叶飘零脸上的笑容诚挚了几分，“师傅还是念在我妈的份上，不要嫌弃我了，师傅放心，我会努力的。”
残雪没有任何反应和动作，只顾悠然的饮茶。
等了足足一刻钟，见他还没有动静，沈越不得不轻咳两声。
“你喉咙不舒服吗？”残雪扫他一眼，完全视叶飘零如无物。
“适可而止不行吗？”沈越无奈。
残雪这才放下手中的茶杯，却并非要接叶飘零手中的茶杯，冷冷望着她，“你可知我有多么不愿接你这杯敬师茶？你母亲当年虽胆小，懦弱，却不会意乱情迷，在是非，正义面前，她一直维护着正义，她心中那把剑一直是公平的。可你，你完全不懂何为黑，何为白，你的任性，迟早会害死你。”
抬起头，眼中充满了不解，叶飘零以为他们只是初见，何以他会这样的评价自己，心中的不服令她目光里闪出一抹不肯承认的倔强。
沈越默了默，打圆场道，“她年龄还小，你何必如此相逼？”
“年龄还小？”残雪轻哼，“小安似她这般年纪的时候，已经在生死边缘徘徊多次了，可她呢，温室里的一朵小花，被你们宠坏了。”
“宠？我若有人宠，何以会失去六亲，孤苦无依？我也经历过多番生死，并非温室的花朵。”不知为何，叶飘零就是不能压下这口气，脱口而出的话令残雪神色顿沉，也令沈越蹙起了眉。
“既然如此，我教不了她。”眉目一冷，残雪起身便走，沈越急忙欲追，却见他转身上了楼梯，迟疑之间，终是没有抬步。
叶飘零捧着茶杯的手一阵收紧，抬头看向沈越，以为他会斥责自己，可他什么也没有说，转身也上了楼梯。
客厅里安静下来，她只听见自己狂烈的心跳声。
她不明白，也不服气，残雪为何如此评价她？她做错了什么？
茶杯中的水渐渐冷透，加之地板上的凉气嗖嗖而上，叶飘零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这个冬日真是很冷，比往年都要冷。
身后，终于传来一声长叹，沈越伸手扶她起身的时候，她因为双腿麻痹呼啦倒在了他怀里。
感觉到他身上淡淡的寒梅冷香，叶飘零胸口的怒气消减了不少，被动的由他搀到沙发上坐下，听见他说，“你比小安有主见，这是好事，可残雪只是希望你能弄明白什么是黑，什么是白，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身为驱魔人，必须要想清楚这件事情。”
“我并未觉得自己黑白不分！”叶飘零倔强的咬了咬唇。
沈越往后靠了靠，“假设有一天，你遇上正在吸食人血的夜玄墨，你会收他吗？”
叶飘零猛然一震，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可那时也只是想想而已，因为她那时并未想过恢复驱魔人的身份，她只想做一个普通人，待在他身边度过此生便好。可眼下，她若真的要恢复身份，若是真的有一天如夜玄墨站在敌对的位置，她下得了手吗？
在心中一遍遍问过自己，却找不到答案，她眼中浮起一丝迷惘。
“还是等你想清楚这个问题，再谈拜师的事吧。”沈越眸光渐暗，想到她本就天煞孤星，又在错误的时间里对一个不该爱上的生灵动了情，这今后的路，只怕更加坎坷。题外话：点击率真惨淡啊，可我是一个慢热型的人，写剧情喜欢循序渐进，层层推入，二三卷是高潮部分，求点击，求收藏，哎，写书不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