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拆二代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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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二娃妈的好消息

二娃妈带来好消息

刮了一整晚的风。等到天刚麻麻亮的时候,风才渐渐地小了下来。一到春天,风就多了。

老钱头睁开眼眯着,扭头看了看透过窗户映过来的白,慢慢把思绪从回忆中扯了回来。

想了那么多的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老钱头觉得越想越不得劲,也觉得越想越索然无味。

“真是老了,觉也少了。”老钱头看着窗户外露出的白,披衣坐了起来,蹲在炕沿下,点上一锅烟抽着。

“咳咳咳。”呛人的烟味把马四凤从睡梦中叫醒。她翻身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指针刚指到6点半。

“一起来就抽烟。咳咳——今天还去虞镇吗?”

“去下吧。棚里的有些西红柿都红了,再不摘怕就烂在地里了。”老钱头吧嗒吧嗒地抽着烟,回答说。

“最近你看见二娃妈了没?”过了一会,老钱头又问道。

马四凤闭着眼,想了想说,“好久都没在村里见到她了。”

“打上次她来了之后,也好长时间都过去了,不知道有消息没?”老钱头继续吧嗒了一口,咂咂嘴。

马四凤知道老钱头指的是什么。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的确,从那天晚上离开后,这眨眼就过去好几个月的时间了,二娃妈再没来过,自然也没啥好消息了。

“二娃妈不会是只说不练,光嘴巴上说说吧?”

“应该不会吧?保媒拉纤的活她熟手的很那。管她呢——咱也别在一棵树上吊着。得空给来来的七大姨八大姑们都说说,给留心着。我还就不信了,大老爷们不缺胳膊少腿的,怎么就找不下个媳妇了?!”老钱头抽完了一袋烟,把烟锅在炕沿边敲了敲站了起来。那烟灰就顺着炕角堆成一堆,低眉耷眼,很顺从的样子。

马四凤从被窝里抽出手扇了扇空中的烟,坐了起来,边穿衣服边说:“也别太强求了,还是缘分没到。缘分到了,想挡都挡不住。”

“也是啊。咳咳。”老钱头佝偻着腰把背后的衣服紧了紧,背着手抬脚出了门。

马四凤看时间也不早了,也紧跟着起了床,先跑到西厢房在玻璃上敲了敲叫醒钱来来,然后钻进了厨房。

钱来来这一觉睡得深沉,被母亲叫醒后头还有些疼,眼睛直直地发了会呆。但是想着还得赶早市,在心里数了好几遍的“一二三”后,才一咬牙穿衣起了床。

趁老钱头和钱来来在棚里采摘西红柿的过程,马四凤已经把早饭端上了桌。一家三口吃完饭,老钱头和钱来来发动三轮车,去了早市。马四凤才开始收拾家。

昨夜一晚上的风,把院子刮得有些萧索。院角的梧桐树已经开花,像个小喇叭,大把大把地悬在树枝间,院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听见喳喳喳的叫声,马四凤心里一喜,哪里有喜鹊?

一抬眼,马四凤就看见院角的桐树上落着俩喜鹊,站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着。

一大早听见了喜鹊声,马四凤的心情猛然就爽朗起来。

在喜鹊的鸣叫声中,马四凤把院子里刮落下的梧桐叶、桐树花扫到一个角落,用火柴点了,升起浓黑的烟,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经过去年一个夏天的忙碌,在老钱头的带领下,马四凤和钱来来整整又干了一个秋天,才把院子收拾利索,整饬一新。

如今的钱家院子已经呈现出北方大院的气质,院子南面是两个蔬菜大棚,东边还是以前的老房子,但在装修西厢房时也把它的外围粉刷了一遍,乍一看,以为是几间新房;西边则是新盖的房子,打算就是钱来来的婚房,装修不算豪华,但在村子里也是中偏上的水平;中间留下的那块空地被当初拆下的砖头铺了路面,旁边栽种着几棵葡萄、葫芦等藤蔓植物,自然形成个凉亭,虽然此时的葡萄还没绿意,但掩盖不了整个院子有了那么点世外桃源的感觉。

站在院子的台阶上,马四凤前前后环视了好几遍这新落成的院子,内心流淌起一层层的温暖——拥有一座像今天这样的院子,何尝不是自己当初嫁给老钱头的梦想?

“叮铃铃……叮铃铃……”马四凤还沉浸在那份温暖中,屋里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把她拉回了现实。她扔下手里的条帚,拍了拍手上的土,进屋去接电话。

“老嫂子喂,我呀,二娃他妈。”马四凤一听见话筒里传来的声音,立刻就觉得梧桐树上的喜鹊真是个福星,心里一下就乐开了花。

“二娃妈呀,是你啊?”

“是啊,老嫂子。来来今天在家吗?”

“一大早和他爸赶早市去了,你找他是……”马四凤感觉好事来了。

“看看人家来来,就是勤快。”二娃妈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电话那边给别人诉说,“那大概几点回来啊?”

“估计也快回来了,九点多吧。”马四凤扫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已经快10点了,要在平时,父子俩也就快回来了。

“是这样,朋友家有个女娃,人不错,标致,属相也配,我想给俩娃撮合撮合。”

“好事啊,看他婶子给费心的。我这就给来来打个电话,叫他赶紧回来。”马四凤一听这消息,心里的喜悦就在嗓音上体现出来了,比刚才高亢了许多。

“既然这样,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吧。老嫂子,就这样先说定了,那我就给女方家去个电话,叫人家来咱村玩玩,要不一会俩孩子见见,赶11点左右吧,地点呢……不行就安排在我家吧?”

“行,你看着给安排,我们听你的。”马四凤摁了电话,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二娃妈,还说人家来玩玩?那不就是来看看我家的硬件吗?嘿嘿,没事,老钱家现在鸟枪换炮了,这新房子不就是为孩子“招”媳妇的吗?随时随地欢迎你来看。

马四凤心里乐开了花,手上不停歇,听筒没敢放,就又赶紧拨打了钱来来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