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拆二代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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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撞翻美女坏了车

撞翻美女坏了车

从二娃家出来后,钱来来烦得没地方去,想回去换件衣服,穿件平常劳动穿习惯了的衣服——这西服套在身上,就像套了个枷锁,硬邦邦的,架的人难受。

虽然当下穿着很光鲜,但钱来来心里觉得寒碜,一想起来刚才兴冲冲端着花的相亲模样,他就觉得惭愧和恼怒。

“丢人败兴的,八辈子没见过个女人似得。”钱来来站在太阳底下,对着地上的影子,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句自己,似乎要一吐相亲被人放鸽子的闷气。

此时,钱来来就站在村里的十字路口,不知道往哪走。

往前走,穿过几条巷子,就到自己家了;往左手走,那是村里的大道,直通虞镇;往右走,就走向挂壁岭的深处,那有一棵挂着铁钟的大槐树。

往家走,回去怎么给老爸老妈交代?就说等了半天,相亲对象压根没来?岂不让爸妈跟着在生闷气?若再被村里人知道,岂不被笑话死,成为笑谈?

那不回家又往哪走呢?已到了中午,家家炊烟正起。况且自己架着一副西服枷锁,不年不节的,在村里晃,被人看见问起来,又怎么答复?

最终,郁闷的钱来来选择了向前,穿过村里大道,走到家门口,趴在门缝里看见母亲在厨房里忙前忙后,悄悄地弓着腰贴着墙角溜了进去,赶紧换了一身普通的行头后,又悄悄地贴着墙溜了出来。

出了门,依然没处可去。

钱来来索性跑到村南,在大槐树下坐了会,还是索然无味,又转身走向不远的打麦场,爬到一个麦秆堆上躺下,嘴里叼起一根麦草,两手一交叉放置于脑后枕着,眼睛前的那片天空就成了钱来来的领地,没人管问,也没人打扰,只有鸟儿飞过,还有白云飘飘。

你看历史剧里,好男必配美女。薛仁贵一个穷小子还能娶个富家女柳英环,甘心住寒窑不埋怨,这现在的世道,娶个媳妇,要那么多的彩礼,好像娶媳妇是富人家的特权,一般家庭本来日子还不错,一娶个媳妇都变穷了……再看人家牛郎织女,一个放牛娃还娶个神仙姐姐,人家肯定不收彩礼……彩礼的事都是扯淡的,关键是柳英环没放薛仁贵的鸽子,织女也没那么样……

想到东,又想到西,想到天,又想到地,躺在麦秆堆上的钱来来想着想着就有些迷糊,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被电话铃惊醒的时候,一睁眼,钱来来先被太阳晃了一下,眼前一阵的黑绿。摸索着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眯着眼遮住光一看显示的是一个固话,村里的号码打头的,一摁,通了。

“喂?喂?来来吗?”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着急的声音,钱来来听出来了,是二娃妈。

“哦。婶婶。是我。”二娃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答道。

“你这孩子,怎么换个衣服半天来不了?赶紧过来吧,对方早来啦。”二娃妈责怪道。

“哦。好吧。那我这就过来。”钱来来在心里疑惑,不愿意相信媒婆的嘴,是真来了吗?即便怀疑,仍然是极不情愿地答应道。

“赶紧过来,别叫人家姑娘等着着急。”临挂电话前,二娃妈不忘多催促一句。

“这就过去,婶婶。”钱来来挂了电话,从麦秆堆上站起来,不由朝着村西看了看,那边正好是二娃家的方向。

其实,什么也看不见,村里的绿化很好,只能看见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村里多数的房屋掩映在树木的绿色中,瞪大了眼睛看,也看的是个大概,根本瞧不见村西的二娃家。

钱来来从麦秆堆上滑了下来,把身上沾着的麦秆择干净,整理了下衣衫,离开打麦场,往村西晃去。

“哎呦,哎呦,小心呐——小心呐——”

钱来来这段路走的三心二意,刚走到与大路相接的巷子口,突然便听见一声尖利的叫声直刺耳膜,中间还夹杂着惊恐和警告,钱来来赶紧扭头,只见大路上一辆自行车正朝自己飞奔而来。

5米远?哦,不,3米?哦。不——来不及细想,那车子随着叫声已经到了眼跟前。

钱来来迅速急刹脚步,随着惯性,把身子顺势往巷子边的墙面上一贴,那自行车七扭八拐地驶了过去,但没能停的住,随着那尖刻的女声惊叫一起,“咣当”地摔倒在地上。

“妈呀,你眼睛长哪了?怎么往自行车上撞啊!”那女的估计摔疼了,坐在地上,竟嘤嘤嘤地哭了起来,边哭边骂,自行车倒在一边,前轮摔得扭成了麻花,后轮仍然锲而不舍地转着。

在骂声里,钱来来嘴巴慢慢变成了O型。

“我这一天是怎么了?!见不到相亲对象也就罢了,早晨和人干了一架,这临午后了,难不成还要和一陌生女吵一架不成?”钱来来心情坏到了极点,见那女的坐在地上,以往看到的泼妇形象迅速在脑子里生成。

又摊上事了——钱来来有捶胸顿足的冲动,也有撒丫子跑的想法。

看着那女的坐在地上嘤嘤地哭,钱来来有些发懵,一时半会没了招数。他多盼望着村里这会能有个人来帮自己圆个场,可是扭头四处望望,巷子里空无一人,只有狗蛋家的羊听见了响动,探出脑袋,趴在低矮的院墙上望了一眼,咩地叫了一声,又从院墙上溜了下去。

钱来来憋着内心的无名之火,这股火来源不明,要埋怨别人?谁人可怨?要怪自己?自己又何错之有?

压抑着内心的愤懑,钱来来极不情愿地蹲下,问道:“你——你人没事吧?摔着哪里了吗?”

“你什么你啊,你怎么回事啊?走路往哪看呢?不能慢点吗?”那女的继续坐在地上嘤嘤地哭着,垂下的头发遮住了眉眼。但是钱来来能闻见,那伴随着呵斥一起飘来的香味,有股茉莉花的味道。

这股香味,只属于女性,夹杂些温柔的甜味道。这股温柔和遭遇的劈头盖脸的怒骂让钱来来可谓冰火两重天,蹲在地上,无措,只能来回搓着手。

“是,是,你说的是。都怪我。”钱来来尴尬地陪着笑脸,苦笑着在心里承认,自己刚才走路的确分神了。

为了早点结束这个尬尴的境地,对于女孩的批评和埋怨,钱来来满嘴称是。但是在内心,却有一丝无奈,“你不骑得那么快,至于摔得这么惨吗?”

当然,这话哪敢说出口来?说出来就是狂风暴雨,亦或是血雨腥风。

看女孩子坐在地上的阵仗,钱来来就感觉她不是个省油的灯。本来自己也有错,可别再说错哪句话了,把这个炸药桶点着了,那可真是自找苦吃啊,这一天也再别想干别的营生了。

这时候,钱来来倒害怕村里的人来了。孤男寡女地呆在巷子里不说,女的还在那哭,万一被村里人看见,指不定还传出啥样的话来。

“你看你哪不舒服,要不行,先去医院检查下?”钱来来只盼望着她赶紧起来,以免被村里人看见了笑话。

或许是钱来来的劝解有了效果,那女的哭了好一会,慢慢止住了哭声。

见她停止了哭泣,钱来来内心的焦躁像潮水一样退了下去。

看势头有所好转,钱来来赶紧把那自行车扶起靠墙放到路边,看车子的状况,好说,换个前轮照样还是原车的模样。关键是人,别摔出个啥状况了,万一再是个耍赖碰瓷的主儿,黑上个千儿八百的,只能怪自己倒霉。

把自行车放稳妥,那女的已经彻底停止了哭泣,正用手搓着裤腿上蹭上的泥。看那背影,钱来来觉得有些眼熟,但因为看不清脸,又想不起来那是谁。

“你摔着哪了?膝盖疼吗?胳膊呢?要不先坐到路边,坐路上容易着凉。”钱来来走回到她跟前,得到她的同意,轻轻地搀扶起胳膊,把她扶到狗蛋家门口的门墩上坐好,返回身去捡拾落在路中央的包。

“哈哈——,怎么是你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不认自己人了。”折回来的钱来来正低头擦拭包上的土,突然被这一声一惊,抬眼仔细一看,也不由得笑了。

众看官猜猜那女的是谁?

的确,不错,此人正是花石榴。

“呵呵。原来是你啊。”钱来来一看是她,尴尬地笑了两声,顺手把包还给了花石榴,刚才一直提着的心也从嗓子眼落回了心窝里。

怪不知道钱来来刚才觉得背影有些熟悉。此前花石榴一直低着头,此时坐到门墩上的她已经把头发别了上去,露出了整张脸,才真正显现出了容貌。

“你就这村的啊?”花石榴已经从被摔的情绪中走了出来,和刚才的哭闹判若两人。

“是啊。”钱来来看花石榴,因为哭泣,眼睛有些发红,有眼泪还挂在眼睫毛上,有种梨花带雨的风情。

你说可真巧,俩陌生人一天之内竟然碰见了两次,还发生了这么多的故事,能不巧吗?

等心情平复下来,钱来来才注意到,这会儿的花石榴,似乎化了淡妆,比上午那会在虞镇见到的更美了几分。不过因为哭泣,脸蛋上被冲出了两条小路,美丽里又透露出一丝俏皮。

“刚才在店里,还没好好谢你呢。早晨的事,还多亏你帮忙,要不然我今天可吃大亏了。”花石榴抱着包,低着头由衷地感谢道。

“啥谢不谢的。我这不还正给你道歉的吗?害的你摔了这么一大跤。你腿没事吧?”

“不碍事,不碍事。你看看,灵活得很呢。”说着话,花石榴从门墩上站起来,伸了伸腿,甩开手往前走了几大步。

“刚才也怪我,心里正想事呢,没留神你就跑了出来。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愣头青又找我麻烦呢?”说着,花石榴哈哈笑了起来。

“没事就好,可别把你摔坏了,吓死我了。就是这车子……”指了指车子,钱来来有些过意不去。

“没事,你村里有修车的吗?一会我找人修修就得了。”

“看这样子,怕是修不好了,得换个新的车轮。这样吧,你是路过我村呢?还是……?”

“呃——”花石榴稍有犹豫,话语一转道:“我来你村走个亲戚,看我一个姨姨。”

钱来来略一思忖,觉得相亲的事已经到这个份上去迟会就迟会,先把花石榴的车子修好才是大事,毕竟是因为自己才把人家车子摔坏了。

“那这样吧。”钱来来想了想说,“你先去看你姨,修车的事就交给我吧,等你下午回去的时候,保证交给你个漂亮的好车子。”

拿定主意,钱来来主动承担起修车的任务,花石榴也没拒绝,互留了联系方式,约好下午五点还在这路口见面,便道了个别,各忙各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