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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诡异的蛊2

人在欢乐的时候时间就会过得飞快,痛苦难熬的时候,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从杜凡生被抬进来直到救治完成,一共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对他来说却漫长得如同万年。

此时他仰脸躺在床上,皮肤下面的东西似乎安静了许多,偶尔的蠕动还是会令他抽搐一下。

过了一会儿彻底不见了蠕动,他的面容也不那么狰狞了,脸和上半身的黑紫色正在逐渐退去,但脸上呈现出一片死灰之色,连胸口都几乎不动,要不是额头上因为疼痛而暴出的青筋还突突跳着,还让人以为他已经死去。

他紧闭着双眼,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形成很深的川字纹,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仅有一丝微弱的气息,似乎他的魂魄已经到了鬼门关在和死神做殊死搏斗。

周念慈心痛极了,恨不能替他承担这份痛楚。

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走到床边,生怕正常的气息,吹灭了他奄奄一息的生命之火。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感觉到手心很凉,像冰块似的,手指在微微颤抖着,丝毫感觉不到生命的气息。

她另一只手,拿过来把他的手捧在掌心,希望能替他暖一暖,

她似乎从他的颤抖和寒冷中感受到那抽筋剥皮般的痛。

这种已经超出人类忍受范围的痛,得有多大的毅力才能挺过来?

她不由自主地轻轻喊了声“爷爷!”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清,但却真正是来自心底的呼唤。

她的心痛地闭上眼睛,泪水无声地滚落,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这时佣人们已经离去,屋里只有龙婆、秦旭阳、周念慈和张博雅,房间里静得仿佛连时间流逝都能听得清楚

那轻轻的一声呼唤像是天籁之音,穿透了迷雾,让他迷失在黑暗里的魂魄循声找到了回家的路。

她觉得他的手凉成这样,身上也一定很冷,就拿起床边的衣服给他盖在身上,然后重新握住他的手,希望他能感到一丝温暖。

她擦了下模糊的双眼,仔细地打量着他。

人类无法抗拒大自然的生老病死,杜凡生也不例外。

他的胡子和头发已经没有一丝黑色,脸上沟壑纵横,耳朵上也满是皱纹,就连脖子上的皮也松弛了,软软地耷拉着。睫毛已经由浓密变得稀疏,颜色也由健康的黑变成了枯萎的黄。

这时他枯黄的睫毛颤了颤,想睁开眼睛,但是眼皮却重若千斤,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睁开一道小缝。

周念慈看着他毫无生机的脸,不知道疼痛是不是已经夺去了他的心智,让他听不到到这轻声的呼唤?如果他听不到,又不再醒来,那么她将抱憾终生,想到这里的心紧紧地揪在一起,痛极了。

也许是上苍的眷顾,也许是冥冥之中骨肉相连的血脉让他有了心灵感应,只见他脸上两行浑浊的老泪顺腮而下,慢慢往耳朵里爬去。

她没有管自己滂沱而下的眼泪,而是伸出纤细的手,替他拂去泪珠。

过了一会儿,他眼角的两滴泪水缓缓滚落下来,口中幽幽地呼出一口略长的气息,仿佛多年的夙愿得到实现时发出的一声叹息。

杜凡生是坚强的,这种令人生不如死的剧痛,不是最近才出现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第多少次了,却从来也没因为疼痛留下一滴泪水,可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却屡次让这个汉子大放悲声。

周念慈看到他的嘴唇干裂得厉害,得到黑衣妇人的允许,不断地用纱布蘸着温水,润湿他的嘴唇。

过了不知多久,他的胸口渐渐有一点点起伏,额头的青筋跳得不再剧烈,脸上的灰色正在一点点褪去,生命的气息缓缓重现。

终于在半个时辰过后,他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一道缝,然后又无力地合上。

经过几番努力,终于在一阵喘息过后,勉强睁开了眼睛,歉疚地扫视着关心他的众人,最后目光停在了周念慈焦急担忧的脸上,他努力地牵了牵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想让她放下心来。

周念慈蹲在床边,捧着他的手,贴在自己满是泪痕的脸上,饱含深情地问了句:“好点了么?”

他努力地合了下眼皮算是回答。

黑衣妇人在秦旭阳的搀扶下,强撑着站了起来,蹒跚着挪着脚步来到床前,俯身看了看他的脸色,坐在了床边,把食指和中指搭在他的手腕上诊脉。

只见她眉头微蹙,仔细辨别了一会,才舒展了眉心,说道:“可以解开了。”

听到这句话,秦旭阳松了口气,忙上前解绳子

周念慈感激地把她扶回椅子上休息,按照她的示意倒了两杯热水,端了一杯给她,顺便向她要了把勺子,端起另一杯水回到床前。

虽然绳子已经拿开了,但是杜凡生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弹,显然是体力没有恢复过来。

周念慈坐在床边,盛了勺水,吹了吹,用自己的唇稍稍碰了碰,觉得不烫了,才送到他的唇边。

朦胧中,他觉得口渴极了,当嘴唇一接触到盛水的勺子,就本能地喝了下去。温热的水顺喉而下,滋润了他干涸的喉咙和胃肠,也带给他一些热量,他的脸色渐渐恢复过来,也有了说话的力气,清了清嗓子缓缓地说道:“孩子们,吓坏你们了吧?”那声音极其沙哑。

张博雅虽然心里很害怕,但是也不能直说,于是安慰道:“啊,没有。杜爷爷,您还好吧?”

她听到了周念慈叫了爷爷,所以称呼也随着改变了。

“唔,没有就好。”杜凡生心里有些愧疚,向她略点了点头。

他收回了目光,看到周念慈缓缓地摇头,又吃力的说道:“念慈,你的脸色好苍白。”说着吃起地抬起手,想抚摸她的脸。

“啊,没事的。倒是您……”她强忍着心中的担心和困惑使劲摇着脑袋,生怕自己说错了话惹得他难受。

看到他如此虚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急忙捧住他的手,贴到自己满是泪痕的脸上。

“杜爷爷,您这是什么病,怎么如此怪异?”张博雅忍不住好奇心,疑惑地问道。

眼前发生的一切也远远超出了周念慈的认知范围,要不是亲眼所见,也不相信世上还真有这样的事情,这时她也疑惑地望着他。

他沉思了片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身体里被人下了蛊。”

“什么?蛊?”周念慈惊讶地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