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空间一下变小了，喧哗被狠狠的挡在车门外，杨震、季洁不由看了眼彼此，证也领了，事儿也宣布了，他们就这么平常的走在了一起，此刻，接受完大家的祝福，二人都觉得生活虽累，拥有彼此，却也不再会有任何抱怨。
“该跟我说说了吧，张局、老董找你什么事？”杨震启动了车子，半句寒暄没有，就直奔了主题。因为他心里琢磨，事儿肯定小不了。
“就是让我去配合一个案子，没别的事。”
季洁的轻描淡写，更加重了杨震心里的忐忑，不信地用余光扫了她一眼，语气闷闷地问道：“又是哪的案子呀？”
“市局一队的。”
季洁感觉车速明显不稳了一下，杨震猛地转头，锐利的眼光刺得季洁有点疼。市局一队是专破大案的，队里一水儿的男人，各个刚强而身怀绝技，他们都是从不同地方调入的精兵，没有弱将，说不好听点，就是一群不怕死的男人呆的地儿。杨震不用知道是什么案子，就已经知道其难度和危险性了。
他本想说点什么，可思来想去，才发现没什么可说的。劝？季洁不会听；小心？季洁一直知道。重重叹了口气，杨震把目光重新聚焦在正前方，不再说话。
季洁怎么能不理解杨震的心情，当她小声说出“市局一队”几个字的时候，她就想到杨震肯定会有所反应。直直地看着杨震的侧脸，季洁也不说话了。她想宽慰他几句，可想想，其实都是废话。就算她说让他放心，她就真的能保证自己会平安的回来吗……想着，她觉得一阵心痛。
一个红灯，杨震踩一脚刹车，车稳稳地停在路上。靠在椅背上，他再也受不了季洁这样执着的目光，低头，牵动了几下嘴角，然后抬起头看向季洁，“看着我干嘛呀？”
季洁使劲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杨震看着这么隐忍的季洁，内心虽乱，可还是忍不住笑了，“没事那干嘛这么一直看着我呀，把我看的心里直发毛。”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去，我……”季洁说话声很小，有些唯唯诺诺，有些不忍，有些胆怯。
“哎，这话我可没说啊！”不容季洁说下去，杨震就打断了她。扬扬眼睛，季洁看见里面又有了光亮。
杨震这话倒是让季洁觉得挺意外，“难道你想让我去啊？”
“这话我更没说过了吧！”季洁话音刚落，杨震就接了过来，又看了季洁一眼，杨震踩下油门，车子又启动了。
“杨震！”季洁娇颠地叫了他一声，接着又把语调降了下来，柔软地，此刻季洁有些抓不准的心思，“那你什么意思呀。”
和季洁逗了两句，看季洁终于恢复正常，像往常一样地大声叫了他，杨震反倒平静了很多，“我没什么想不想的，这是你的本职工作，该怎么做，怎么做就行。”
听不出语气的话，让季洁有点不安。畏惧地瞥了杨震一眼，她把相关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杨震。比如她这次是要化装成女老板，又比如最近得住特定的酒店，不能回家……她琢磨着自己说的时候，杨震肯定会问她点什么，可说到最后，杨震也只是点头微笑，一句“恩，还有什么要说的”显示着他在认真的听。杨震语气平淡，面色也平淡，不像生气，也不像不高兴，可就是让季洁看着，有点不知所措。
“没了……”季洁扫兴地白了他一眼，“你就没有要跟我说的吗，连句注意安全都不说了……”季洁心里急了，也委屈了，这一路她揣摩杨震的心，真是很累很累。她习惯了听杨震不停地嘱咐她，现在杨震突然不说了，她觉得心里都空了。
听出季洁心里的失落，杨震放下满心的担忧，温柔地笑了，“我不说注意安全，你就不注意啦？”
“你说了我会更注意。”季洁眨眨眼，一字一字地，话说的那么认真。
“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杨震把车靠在路边，停了下来，握紧季洁的手，好好地看着她，认真地说。
季洁笑了，放心地笑了。那一刻，杨震心里不由颤动了一下，因为他知道，季洁是多么的在乎自己，依赖自己，而他，由衷的喜欢这种在乎和依赖。车停在路边，直到季洁说了句“开车吧……”，他才重新发动了车子。
夜色下，他们无语，却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