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跄的出了紫微宫,冷汗湿了我的衣。
归元。历劫之后奈何桥边痴痴呆呆的过不得轮回,我从日里只当白泽那冰冷的神器让我恢复十几万年的记忆,生生是桩好事,却不知道一得便有一失,历来白泽揣着未卜先知的元识,自是能洞见当日结局,若是得不到便也要生生毁了他。
何其歹毒的心思!
我握紧了拳心,急急的去了天宫接了小川川,天帝百般不舍,小川川也甩泪半晌才挪动滚圆的身子跟我上了祥云,还不忘拉扯我的衣角:“娘亲,娘亲,是不是着急去北海看爹爹?”
我低下头瞪了他一眼,小川川缩头吐了吐舌头,自己摆弄肉乎乎的小手嘟囔着:“娘亲,娘亲还不承认……”
我心内焦灼没时间听他胡扯,瑶敏怕他跌下祥云,抱他在怀里,我正歪歪着脑袋就听得小川川自言自语:“小川川都知道,似玉是小川川的爹爹,娘亲还不承认,哼……”我瞟了他一眼,他做了个鬼脸给我:“哼!”
心里装着万千的心事,也懒得和他计较,到底是孩子,刚出了南天门,浩瀚北海还要些脚程,他却偎在瑶敏的怀里睡得香甜。
“公主,孩子的话,别往心里去。”瑶敏见我眉头紧锁的,还当我这是跟着这小鬼头掷气,我摇了摇头,才想起,这五百年的避世,九重天的新鲜事倒是没怎么听,便让瑶敏扼要的给我说了说。
大抵就是,魔界那边安生得很,天帝很是舒心,洛之虽然陨了,可是有个好儿子,几百年的也不曾来犯过什么事。
九重天的仙儿历来性子都淡漠,上上下下的太平如许,除了除了,到现在还没归位的归元。
我点了点头,紫微界中杂草丛生,虽说不过是个窝身子的地方,但到底也连着我和归元的一点情意,我想了想问她:“锦绣呢?少时你与锦绣的来往颇多,方我回紫微界却是没见到她影儿。”
瑶敏顿了顿,才说:“天帝还气着她当日没看妥你,和少争被压在诛仙台呢……”
“诛仙台……”我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倒是当日追到凡间的时候听清歌说过一次,天帝的脾气大多就是责罚责罚,连着归元一直未归位,怕是要生气一段时间,但念着锦绣和归元的主仆关系,倒也真不能就推了下去灰飞烟灭。
只是诛仙台,倒生生扯起了,我从前的那段被人笑掉牙齿的旧事。
我元神大抵归位,唯有这诛仙台的一桩,却是记不起来,难不成这中间还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蹊跷?
我正发呆,瑶敏低声唤我:“若是公主等不得,那就先行去幽冥司吧,晚些我带着小川川追你。”
我摆了摆手,似玉和清歌也是有日子没见了,五百年不曾出来晃悠,见见,也妥帖妥帖感情,我看看她怀里的小川川,睡得正香甜,嘟着小嘴,倒没平时的调皮,忍不住的伸出手去捏了捏他的脸蛋儿,瑶敏马上躲了个身,抿嘴笑着:“公主不知道么?小川川素来都不愿意被捏脸蛋,捏来捏去,捏成了娃娃脸,女里女气的,小川川不喜欢。”
我扑哧的笑出声,小川川人小鬼大的,即便是这年岁,也总是装出一副小大人般,平时来九重天混迹,回去就会扒在我身上,说谁家谁家的女娃顶着娃娃脸也好意思在九重天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