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过来之时,我还坐在桥头,拖着腮帮子发呆,关于这值得还是不值得,还没想个明白,孟婆便拍了我的肩。
我腆着脸的问着归元跌落忘川河痴傻虽然见好,却还是迷糊的懂不得前尘,孟婆开了坛酿得甚好的酒,与我说了缘由。忘川河中孤魂野鬼虽然横行霸道,却也有个好的用处,便是养元神的安生之所,当日里,我的元神在里边养得尚好。
我喃喃自语:“那还不如再给他扔里边,再洗上一洗。”我晃悠了杯中酒,孟婆轻笑在耳,“这个也是要得机缘的,哪是说扔进去就扔进去?”
我又斟满了杯,孟婆与我说:“若不然,你再回一趟灵山……”
“灵山……”我低声重复着这俩字,我懂孟婆的心意,归元虽不如平日呆傻的目光看哪都发直,但到底还是入不得轮回,与忘川河中那些野鬼没什么区别,堂堂天帝四子便游荡在这黄泉地府中,估摸天帝每常想起,便也是要心中惋惜上一惋惜。
“佛祖自会有保全的法子……”
我又多吃了几杯,喝得晕晕的,往回走的路上还在想孟婆说的那句话,保全的法子,我定定的站在路中央。
便是不入轮回又怎样?大不了百年千年的过也算是幸事一桩。
我一这么想,心情又愉悦了万分,进了院子还不忘眼光往归元的房那瞄了瞄,这一瞄,我就又花痴的立在的院中央。
归元,立在氤氲的暮色中,宛若温暖的一缕光。
他背负着手在看我。
我对着他的目光有些游离,许是酒喝得有些多了,我趁着晕黄的暮色醉眼有些迷离,更是痴呆痴呆的看他半天,直到他走到我近前,我才晃过神儿来。
“喝酒了?”他含笑的问我。
我窘迫的盯着微红的脸蛋儿点了点头,他抬头看看地府的天,然后又问我:“平日里,就你在?”
我尴尬的笑了笑,便简短言说的把我那无良儿子和瑶敏出去遛弯,顺便把他从忘川河里捞出来的瞎话编了个利落。
归元看我便只是浅浅的笑,那弯弯的嘴角,又似当年,我春心萌动时所见的那般,心思摇曳摇曳。
估摸是我醉眼迷离的盯着他了半天,他多少有些不自在,轻咳了几声,我才缓过神来,我摆弄我的袖角,也不知该开腔说些什么。
一切又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我喜欢他时春心惴惴便又是要重来一遍,他是我的归元,却又不是,因为他还是顶着那浑噩的肉身,管是我愿意还是不愿意,我都要唤他一声李敏之。
“你……没事?”归元见我愣神半天,伸出手在我眼前晃悠了一下,我才略微回过神来,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索性拎着裙摆就往自己的里屋走,面上烧得更加的热,胡乱的进房拿了件衣服便往偏院去,素来酒量一般,受不得身上浓重的酒气,着急冲冲身上的味道,我还本能往院中看,有些失落的是,归元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