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舒服吗？脸跟苦菜花一样。”
“······”清晓胸腔里是冰与火的激烈争斗，气血翻涌，五味陈杂，“···今天放成绩榜了···”
“哦，今天放啊，我还以为是昨天呢。”听听这口气，不痛不痒。
“你727名······”清晓声音像地下室飘来的，“···倒数第三啊~”
“嗯，”湖畔点点头，“退步了几名。喂~你那个‘啊~’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没听过，倒数第三，非同一般么？”
“······”非同一般的差。
清晓看都不想看他一眼，面上惨惨然，气闷闷一晚上。
“何清晓同学，下课了，看看你，别学我呀，一晚上都不学习——”
教室里只剩三两人。清晓面如死灰。
“走吧，我送你回去。”
“······”清晓不动。
湖畔有些郁闷了，两个人就那么干坐了几分钟。教室人都走光了。
“清晓同学？”湖畔脸凑过去讨好。
“别跟苦命小白菜儿似的，来，笑一个——”
“我不笑！”清晓突然从悲恸里、从压抑几日的情绪里，一下子，爆发了，“我不笑~”
“好、好···不笑···”湖畔吓了一跳，从没见过何清晓情绪那么激动过。
“我不笑，呜呜呜——我不笑——”
“嗯嗯嗯，不笑不笑···可是你也别哭啊~别哭~”清晓泪奔，湖畔慌得手足无措。
“呜呜————”清晓不能自已，“——你怎么可以考倒数第三啊——还退步了——”
“······”
“呜呜呜——呜呜——你怎么可以、可以考倒数第三啊——退步了——”哭声回荡在教室，荡出了教室，走廊里都是哭音儿。
“我···”湖畔没想到她会大哭起来，她平时都很温顺很隐忍的，怎么···
方泽池水汽氤氲，柳影拂波，一池碎亮亮的月光。可是格外不和谐的‘凄惨’的哭声搅碎了所有的宁静。
“······”
“啊呜呜——你怎么考倒数第三啊——你可让我怎么交待啊……”
“···我知道··我错了···”
“呜呜——你怎么可以、以——”抽抽嗒嗒。
“···我真的错了···”
“······”
“来~把鼻涕擦擦~”
“······”
过了十来秒。
“···呜~你让我怎么——”
“我错了。求你换句话吧——”
“······”过了几秒，“你这坏人！你考倒数第三你无所谓，你、你、我可怎么办啊~呜呜~我不要本子，不要你关心我学习，你要关心好自己的学习，呜呜呜——你可让我怎么交待啊——”
也许连带平时压抑在心理的抑郁和心伤齐齐被引发了，不间断泪飚了一个小时。
“···你知道吗，”湖畔酝酿了许久，一脸正色。
“什、什么？”清晓肿着眼泡，等待他忏悔保证。
“你哭起来像个尿床了的小娃娃，声音好洪亮。你再哭下去警察叔叔会告我非礼小屁孩儿的——”
“······”清晓眉毛拧着两条打架的蚯蚓，脸红，抽抽嗒嗒。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何清晓，你原谅我吧——我深刻反省，深刻悔改，时刻牢记*****总书记的八荣八耻，热爱祖国热爱人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勤换衣服勤洗澡，勤剪指甲，尊敬师长团结同学。”湖畔嘴巴里溜出一串。
“真的……”
“绝对真！嗯小姐~你说东我不敢往西，你说西我不敢往东——”湖畔指天发誓，表情前所未有的正经。
清晓挂着泪痕扑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