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白雪强撑着,又去楼下拿了些醋和蒜汁,放到洗澡水里,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然后一头栽进沙发,放放心心睡大觉。
终于忙完了,皇甫轩伸个懒腰,轻啜咖啡。
“少爷……”
“说吧。”皇甫轩看看罗伯特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样……好吗?”
皇甫轩低头又轻啜了两口咖啡。他知道,对喻白雪,不该破例太多,可是,就像一个心爱的玩具,他不想丢弃。
“要是老爷……”
“不要让他知道。”
“可是您……”
“好了,我自有分寸。”
皇甫轩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温柔如水的月光从窗口洒进来,屋子里一切都染上了梦幻般的颜色。他一眼就瞥见了那个小小的身影。小丫头蜷缩在沙发里,猫儿似的柔软。
待到近前,那样精致柔和的小脸便呈现在眼前。光洁的额头被披散的长发遮去了大半,巴掌大的小脸只露出小半边粉嫩的肌肤,白玉般闪着柔光,仿佛吹弹可破,发丝里露出细细的眉梢,眼睛微阖,遮住了平时的澄澈灵动,只撒下一圈卷翘细密的睫毛,忽闪忽闪像蝴蝶,像小扇。精致的小鼻子,鼻翼随着清浅均匀的呼吸轻轻翕动,水润红艳的薄唇微微弯着,仿佛做了什么美梦似的,浅笑间微露着两个小酒窝。
皇甫轩觉得,心底最深处,某个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小野猫拿爪子挠了一下。他忽然有了一亲芳泽的冲动,闭眼,将自己的薄唇慢慢覆了上去。
“阿嚏——”好响亮的一个喷嚏!
“谁!”喻白雪一骨碌爬起来,睡意全无。
“阿嚏——阿嚏——”皇甫轩捂着鼻子,连连后退。
“皇甫少爷,你?哦——”喻白雪指着皇甫轩,一副了然而得逞的笑容。
“喻白痴,你在身上抹了什么?”
“这是我研制的新型防狼剂,醋加蒜汁,是不是味道很熟悉呀?”
“你明知道我对这玩意儿过敏,居然还敢拿来洗澡?”
“怎么不可以?醋能美白,蒜能杀菌,而且还能防狼,一试即灵,简直是完美组合。”
“喻、白、痴!”
“你要是不靠近我,能中招吗?”
“去给我洗干净,立刻、马上!”
“我不!”
皇甫轩不由分说,一手捏鼻子,一手拎起喻白雪,“噗”一声丢进yu室:“不洗满两个小时不准出来。”
“阿嚏——阿嚏——”
于是,一个在门里搓了两个小时的泡沫,一个守在门外打了两个小时的喷嚏。等到折腾完了,已经晨曦微露。二人都疲累至极,一个爬进沙发,一个瘫在床上,呼呼大睡。
太阳都升得老高了,少爷的房门紧闭,准备洗漱和早餐的佣人换了一次又一次,还是没有半点动静,怎么回事?
终于,午饭的时候,房门打开了。皇甫少爷和喻白雪走了出来,两人都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佣人们见了,一个个低头不语,各自进行脑补。
“啊——”喻白雪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皇甫少爷戏谑的问道:“很累么?”旁边的佣人红着脸飞快的退下去了。
“都怪你,这下子越描越黑了。”喻白雪又羞又恼。
皇甫轩微微勾唇:“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你要再胡说,我拿蒜汁熏死你!”
“你敢!”
“看我敢不敢?有本事你赶我出去呀!”
“想得美!”
饭后。
“少爷。”
“嗯~~哼”
“我能出去一会儿吗?”
“理由。”
“天天陪你工作,我都闷死了。”
“想去哪儿?”
“我想去商场买点小东西。”
“好,等我。”
皇甫轩说完径自上楼去了书房。
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喻白雪在厅外的小花园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这丫的,让不让出去也没有个准话,就让等,可是我等不及啊。她几乎可以感觉到某处的热流涌动。
终于,皇甫轩下了楼,吩咐喻白雪:“陪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
“逛商场。”
“你一个男人要去逛商场?”
“怎么?不可以?”这丫头,不是自己想要去商场买东西的吗?自己赶着做完工作来陪她,好像表错了情?
“不是啦,我真的需要出去买点东西,你要是怕我逃跑,派人跟着也可以。”
“本少爷亲自陪你,如何?”
喻白雪有苦难言,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车。不断涌来的热流与不断加剧的疼痛让她冷汗涔涔。可是旁边坐着个大男人,喻白雪只有咬牙忍着,祈祷车子能够快点儿。
皇甫轩终于注意到了喻白雪的不对劲儿,斜睨了她一眼:“怎么啦?”
“没……事儿。”喻白雪躬身捂着小腹,虚弱的回应。
“哧——”一个漂亮的侧转,皇甫轩迅速将兰博基尼停在了应急车道上。
“还说没事儿!”皇甫轩看向喻白雪苍白虚弱的小脸,瞬间火大,“瞧你,冷汗都出来了?哪儿不舒服?是不是疼得厉害?”
“我真没事儿,快去买东西。”又一波热流涌来,小腹一阵剧痛,喻白雪迅速的咬住下唇,闭上了眼睛。
“喻白痴,你都这样儿了还惦记买东西?”冷冽的声音挟着怒火,还有难掩的焦急与疼惜,皇甫轩瞬间失了淡定而不自知。
喻白雪索性不再理他。
“喻白痴,不要咬嘴唇,会破的!”他修长的手指掰开她的唇瓣,粗鲁的将自己的手指塞进她的牙缝里,然后快速拨打了弗兰克的电话:“你在哪儿?马上准备急诊,我立刻过来。”
“我……没事儿。”喻白雪吐出他的手指头,再次虚弱的强调。
“闭嘴!”皇甫轩看看手指上深深的牙印,换了个手指塞进喻白雪嘴里。然后发动了引擎,一手熟练的打着方向盘。
喻白雪再次将他的手指吐出来:“我不咬嘴唇了,你好好开车,高速路上,一只手掌握方向盘太危险,我可不想给你陪葬。”
“好,你要坚持住!”皇甫轩专注的盯着前方,一提速,跑车像支离弦的箭……
医院里,接到电话的弗兰克做好了一切急救的准备,他在门口忐忑不安的踱着步,湛蓝的眼眸里流露出焦虑不安。听皇甫的声音,好像很严重很急切的样子,可是话语里又中气十足,应该不是他本人受伤吧?
皇甫轩的跑车嚣张的一路狂飙到医院,哧溜一声停在大门前。侧身看旁边的喻白雪,猫儿似的在副驾驶座上缩成一团。苍白的小脸痛苦得皱成一团。不知道怎么的,皇甫轩觉得自己的心脏,也狠狠的皱成了一团。
他赶紧下车,几步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车门,将喻白雪抱了起来。
座位上,一滩血迹。
“小雪、小雪,你哪儿不舒服?坚持住!”皇甫轩焦急的呐喊里几乎是带了哭腔,步履踉跄着往急救室跑。“弗兰克、弗兰克……”
“我没事儿,别去医院……”喻白雪微微挣扎着,她细小微弱的声音完全淹没在皇甫轩焦急的呐喊声里。
“快,放到手术台上!”弗兰克迎过来,“她哪儿不舒服?”
“她、她流了很多血……”皇甫轩像个惊慌失措的孩子。
弗兰克一看喻白雪被血浸湿的部位,立刻明白了,一下子哭笑不得。
“我的皇甫少爷,你有没有一点儿常识?”
“赶快救人啊!”
“救什么救?她死不了。”弗兰克索性坐在了手术台上。
“你说什么?”皇甫轩怒极,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摔到了旁边的墙壁上。
“这是女人的生、理、期,你懂不懂?”弗兰克也怒了。
“生理期?”皇甫轩懵了,“可是,她很疼……”
“也是正常现象。”弗兰克站起来,整整自己的衣襟,刷刷几笔,交给了旁边的护士。
然后,他走到皇甫轩面前站定,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皇甫,你、完、了!”
“我完了?什么完了?”
“从来没有见你为哪个女人如此失态过,你——爱上她了!”
“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问问你自己!”弗兰克不怕死的拿手指戳戳皇甫轩心脏的地方,然后趁他发飙之前,一派威严的发话:“你先出去,我要给病人用药了。”
皇甫轩冷冷的睨了他一眼,走出了诊室。
用了缓释剂以后,喻白雪的疼痛减轻了不少,疲累的她睡在床上,一会儿就传来了清浅的呼吸。皇甫轩轻轻走进去,坐在床头,蹙眉看着那张精致的小脸,苍白得令人疼惜。
我是爱上她了吗?他在心底,一遍遍的问自己。
不,不要,也不能!他在心底,又一遍遍的告诫自己。
喻白雪醒来,正好对上一双关切的眼眸。他是在关心自己?喻白雪眨眨眼,待再要看清时,皇甫轩已经别开脸,恢复了惯有的冷凝。
果然只是错觉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喻白雪心底漫过一阵失落,她垂下眼睑,细长的睫毛遮住了自己的情绪。
“我……给你添麻烦了。”
“知道就好。”皇甫轩嫌弃的起身往外走。
“哎,少爷……”
离去的背影停下来了,到底是狠不下心来。
“什么事儿?”
“谢谢!”
皇甫轩没有回头,再次迈步。
“哎——那个,你可不可以……”
身后的声音急切而又犹豫,皇甫轩气恼的转身:“喻白雪,你可不可以一次说完?我很忙的!”
“那个,我……大、、姨、、、妈来了。”
“知道,全天下都知道了。”皇甫轩一听这个就来气,害得他闹那么大的一个笑话,医院的那些小护士,这会儿还在捂着嘴巴吃吃吃的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