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亲子用爱读懂孩子的心
15619200000001

第1章 教孩子最忌走老路子(1)

一位生物学家把一只跳蚤放进一个玻璃瓶里,这时,它可以轻而易举地从里面跳出来。接下来,他在瓶子上盖上一个透明的玻璃板,跳蚤每次起跳,都碰到玻璃板上。经过无数次的“碰壁”以后,跳蚤就想当然地以为玻璃板的高度就是它弹跳的极限。最后,玻璃板不存在了,可跳蚤却依然只能跳到玻璃板在时的高度,再也跳不出玻璃瓶了。

另一则却是实例。

人们都知道大象的力量,它是现在陆地上最大的动物,可以用鼻子轻松地挑起一吨重的货物。然而,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却顺从地被拴在一个小木桩上。是不是很不可思议?原来,在大象幼小无力时,就被沉重的铁链拴在无法动弹的铁桩上,当时不管它用多大力气去拉都无法挣脱。年复一年,小象已成为大象,但只要身边有木桩,它总是俯首帖耳。

如果把瓶里的跳蚤和其他的跳蚤放在一起,你能要求它和它们跳得一样高吗?如果把马戏团的大象放回原始丛林,你能期待它和野生大象一样觅食和求生吗?

仿如一首歌:星星不是那个星星,月亮也不是那个月亮。同样,跳蚤已不是那个跳蚤,大象也不是那个大象。

当然,这并不是说跳蚤和大象都不可能恢复原生状态。只是,必须加以相应的训练,这种训练用心理学的说法,叫做“去习惯化”。

所谓“去习惯化”,是指刺激发生变化而引起反应增加的现象。个体对某种刺激习惯后,又出现新的刺激,这时个体又恢复了反射行为,表明个体能将新刺激和旧刺激加以区别。这种恢复了对新事件兴趣的现象叫“去习惯化”。

也就是说,让瓶子里的跳蚤回到原来的状态,首先得让它对玻璃板的习惯不再存在。对大象而言,是要使它对木桩的习惯不再存在。

而这,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养成一个习惯有多久,去除一个习惯就可能有多久。

《国家地理杂志》曾介绍过一些动物学家,他们并不是将解救来的已被人驯养的野生动物简单地放回大自然(那样它们会很快死亡),而是先带它们在自然环境中进行一系列训练,直到确认它们恢复了野性才让它们离去。

美国心理学家华生曾从事一项“制约情绪反应”实验研究,实验对象是一个11月大的男孩子艾伯特,他开始并不害怕小动物,且喜欢小白鼠。在经过华生一段时间的条件反射实验以后,小艾伯特不仅对小白鼠形成了恐惧的条件反射,从此也害怕狗、兔等其他有毛皮的动物。再后来甚至就连圣诞老人面具上的胡子、皮大衣上的皮毛和医用棉球都能引起小艾伯特的恐惧反应。这一试验可以说是华生事业上的一大成功,然而这一成功也同时为人们所指责,因为华生并没有将艾伯特的恐惧行为再消除,在人们看来,使孩子形成了恐惧却没有再替他消除是非常不人道的事情,因为这孩子可能将带着这恐惧度过一生。

这一切无不说明,当“旧”与“新”相对立时,如果你已经养成了“旧”的习惯,首先要做的是破除“旧”习,而不是直接换个新环境进行“新”思想“新”理念“新”方法的学习。

然而,在目前红红火火的家教市场中,我却看不到有除“旧”意识,仿佛我们的教育者和教养者内心从来都未曾有过“玻璃板”和“木桩”似的。我以为这也是家教书籍琳琅满目、言之凿凿而使用起来却收效甚微的原因之一,因为尚未“去习惯化”的跳蚤是跳不出瓶口的,尚未“去习惯化”的大象也仍旧可以被小木桩拴住的,而对于尚未“去习惯化”的艾伯特,无论你怀抱着多么可爱的小白兔,说着多么优美的语言,他也一样心怀恐惧,不敢接近。

所以,此书的第一篇为破“旧”篇。

《龟兔赛跑》的新结论

大班下学期时,我因咽炎发作失声,休了三天病假,三天后回到班级继续教学时,发现临时带班的老师已将预设教学中《龟兔赛跑》的故事讲授过了,我便和孩子一起讨论这个故事,当问到兔子为什么在树下睡着了?孩子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因为兔子骄傲了。听到这样的回答我便意识到,我们的孩子又被一只无形的小木桩拴住了。于是我再问,如果兔子不是和乌龟赛跑而是和蜗牛赛跑呢?它会怎么样?孩子回答说,兔子还是会睡觉。这时我反问孩子:那你们觉得让兔子和谁赛跑兔子就不会睡觉了?结果孩子纷纷说了很多,猎狗呀、老虎呀、豹子呀,等等。我便说:哦,原来是这样子的呀,原来兔子会不会去睡觉要看它在和谁比赛的呀。——这个话题上孩子畅谈了很多感想,发表了各自不同的意见,在他们的交流与讨论中我只是澄清了几个概念:不区分对方的实力一贯自以为自己了不起才是骄傲,若是不重视比自己实力差很多的人那叫轻视、松懈或者叫懈怠;反过来,重视比自己实力强的人就是关注、警觉或者紧张。适当的警觉会激发我们的能力。最后孩子得出的基本认识是:和比你能力差很多的人比赛你就会大意会松懈,和比你能力强的人比赛你就会紧张会努力。

然而,这只是其中一个话题,事实上,我们稍后又讨论过其他问题:小兔子是在哪里睡着的?它为什么会跑到树荫下面去?如果它在太阳底下晒着它会不会这么容易睡着?为什么乌龟能够不停地跑?乌龟和小兔子谁更不怕晒……可想而知,孩子会在交流和讨论中发表他们新的看法,得出新的结论。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由始至终我都没有对孩子说哪个版本的“龟兔赛跑”是正说,哪个版本的“龟兔赛跑”是偏说。如果教育者对事情的看法心存非此即彼的是非观,当教育者只阐述自己认同的观点和理论时,无论他的观点和理论较前者是多么进步,他展示给孩子的也不过是一块新的,或充其量更高一点的玻璃板而已。

而真正的“去习惯化”是没有“玻璃板”,没有固定的、一成不变的答案,只是引领、协助孩子自己去思考,去发现多种可能性。

这也正是家长们在家庭教育中首先要去除的行为。和幼小的孩子相比,成年人无疑拥有信息上的优势,这信息上的优势无形中助长了成年人的心理优势,使得成年人在与幼童互动时,不自觉地扮演了导师与教官的角色,一时间,我们模糊了界限。的确,相对孩子来说,我们是传授者,但我们是授之以“渔”,而不是授之以“鱼”,如何培养孩子钓鱼的能力,而不是把我们珍藏的“鱼”盲目地塞给孩子是每个教养者需要时时提醒自己的。

顺便说一下,你喜欢鲍鱼,可能你孩子喜欢的是鲈鱼。所以,还是教会他自己钓吧。

孩子眼里的《农夫与蛇》

一个农夫在寒冷的冬天里看见一条蛇冻僵了,觉得它很可怜,就把它拾起来,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用暖热的身体温暖着它。那蛇受了暖气,渐渐复苏了,又恢复了生机。等到它彻底苏醒过来,便立即恢复了本性,用尖利的毒牙狠狠地咬了恩人一口,使他受了致命的创伤。农夫临死的时候痛悔地说:“我可怜恶人,不辨好坏,结果害了自己,遭到这样的报应。”

这是伊索言中非常著名的一篇:《农夫与蛇》。它是要告诫人们,即使对恶人仁至义尽,他们的邪恶本性也是不会改变的。所以,对恶人千万不能心慈手软。

我一直以为它是个很好的寓言,而且我也很喜欢它。

但是,如果这寓意代代相传,成为一致的结论则是我不敢认可的。

所以,我同样会让孩子讨论一些问题:

农夫救起蛇的时候蛇是在什么状态?

蛇知道是农夫救了它吗?

你能从外观上区别毒蛇和无毒蛇吗?

把毒蛇放在胸口上温暖它,这个办法你觉得怎么样?

蛇在什么情况才会咬人?

你会因为喜欢老虎就去摸老虎的脑袋吗?你会因为喜欢大象就去抱大象的腿玩吗?为什么?

如果你想救蛇,你会用哪些方法?

蛇醒来后咬了农夫,你觉得蛇是故意的还是自然反应?说说你的想法。

什么是“天性”?“天性”有好坏、对错吗?

通过各种方式了解一些蛇与众不同之处,一些你觉得有趣有意思的地方,在下一次活动中告诉大家。

当然,这些问题并不是一股脑儿地端出来的,而是一个个地分别、分层展开,每个问题都允许孩子发表自己的看法,哪怕是幼稚的看法,但,只要是他自己思考的结果,就有意义。而有的问题来自于孩子对上一个问题的承接,这里,教育者并不是被动的倾听者,而是积极的开发者,是孩子活动中的合作者与引导者,带领孩子去探索与思考,然后,在孩子的意见之上形成相应的结论,但这结论并非封闭的,而是开放的,是可以重新进行再认识与再讨论的。

一个视野开阔的教养者必须能让问题放得开,放得开才能培养孩子的想象力、表达能力、交流能力、思考能力而不致使孩子固步自封。

但一个智慧的教养者同时又要能把话题收得拢,收得拢才能培养孩子的分析归纳能力、思维能力、概括能力和逻辑推理能力。

关于农夫与蛇的故事孩子们大致得出以下结论:

◎蛇是在冬眠中,不可能知道在它醒来前发生的事情。蛇醒来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对热热的移动的人体感觉害怕,就咬了一口,蛇是为了保护自己,并没恶意伤人的意思;◎像小鸡吃虫,猫吃老鼠,狗啃骨头一样,蛇咬人也是自然的天性,不能说好与不好;◎如果农夫并不认识毒蛇,也不了解蛇的习性,那么他是个知识贫乏、愚昧落后的农夫;如果农夫认识毒蛇也了解蛇的习性,却把蛇放在胸口去暖,那他就是个鲁莽、愚蠢的农夫;◎帮助别人应该用恰当的办法;◎人应该学会保护自己才能更好地帮助别人。

然而,这不是全部,学问是无止境的,所以,智慧的教养者还应该是谦逊的、克制的,就如一个好的书法家懂得留白一样,一定要留出空间给孩子探索。

所以,第二天就有孩子兴冲冲地来向我告知他的新发现:

幼A:老师,原来蛇可以吃下比它大好多的动物的。

师:你是说,蛇可以吞下比它大好多的动物吗?

幼:是的。

师:你再告诉一遍小朋友。

幼(面向同伴):蛇可以吞下比它大好多的动物(做了个竭力张大嘴巴的动作)。

(注:此处还使用了澄清与复述的方法使孩子在不受扰动的前提下不知不觉中学习更准确地用词)幼B:老师,原来不是所有的蛇都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咬人的,眼镜蛇就会主动伤人,是眼镜蛇!

师:真的?谢谢你发现了这个问题,让我们知道要格外警惕眼镜蛇。快把这消息告诉其他小朋友。

……

其实,孩子说的内容我在备课时都已搜集起来了,但我收集的目的不是为了把它们统统传授给孩子,而是为了整理出引导孩子思考的方向,在此基础上提供基本资料与背景,然后,在孩子说出相关内容时能做出良好的、积极的反应。

还有一个被教养者忽略的细节,那就是幼小的孩子往往喜欢将自己的发现与心得告诉自己心目中有话语权的长者或领导者,此时教养者仅仅予以肯定与赞赏是不够的,应同时鼓励他们与同伴或其他人交流,以促进孩子的社会性发展。

千万别说“我都说了多少遍了……”

我都跟他说了多少遍了糖吃多了对牙齿对身体都不好,他怎么总不肯改呀;跟他说了多少遍洗手前卷一下袖子,他怎么总不听呀,每次都把袖口弄得湿湿潮潮的,这多难受呀;跟他说了多少遍挤牙膏时要从底部挤他就是不听,老是抓起来乱挤还不把牙膏放回杯子里,随手乱丢在台面上,怎么就这么点小事他都不肯听话呢?

……

在幼教和亲子教育咨询中,相当普遍的一个现象就是:家长无论把一句话或一件事向孩子交待了多少遍,孩子还是充耳不闻,我行我素。

真是很难做到的事情倒也罢了,偏偏家长交待的都是些很细微的小事,在家长眼里那都是非常容易办到的,为什么孩子偏偏就不愿听从呢?这不仅让家长不解,也令他们苦恼甚至隐隐地愤怒,觉得孩子是有意逆着父母的意见来,是种对抗和叛逆。因为家长自觉并未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且处处是为了孩子好,怎么孩子就那么不在乎、那么麻木、那么无动于衷呢?

当家长向我诉说这些困扰时,我总会用类似的问题问家长:“如果我告诉你留长发对你不好,会消耗你的营养,占用你的时间,还弄得家里的地面总有头发,建议你以后剪成短发,你会听吗?”家长说:“不是吧,我喜欢长发哎,不止是我自己,几乎我所有的朋友都觉得我留长发很好看。”

“要是我每次见到你都说呢?你是会选择剪头发还是选择回避我?”

家长说:“……还是躲着你吧。”

我说:“那我觉得你比孩子幸运,你能躲开我,但孩子却没办法躲家长。所以,听不听由不得他,他能做到的也就只是——不执行。”

但,常常这时家长总是很不服气地辩解说:“但我说的是对的呀,是为他好的呀?”

我便反问:“难道我刚才对你说的不是对的吗?不是为你好吗?”

往往在这里家长才会沉默,但明显在内心里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出现这情形并不能归结为孩子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