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恩格斯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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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以应有的方式使摩尔永世长存(6)

洛贝尔图斯宣称被马克思“剽窃”的是什么东西呢?原来他在1842年出版的《第三封社会问题书简》中说,租(他把利润和地租之和称为“租”)之所以产生,不是由于对商品价值的“价值追加”,而是由于“工资所受到的价值扣除”。马克思在1861-1863年手稿中,曾用讽刺的笔调对洛贝尔图斯的“发现”作了批判,指出他所研究的是土地占有和资本占有还没有分离的国家。他关于“租”即无酬劳动的论述,无论前提和结论都是错误的。例如,他认为各个商品中包含的无酬劳动量的比例等于这些商品的价值之间的比例。这是错误的。在必要劳动时间既定的情况下,生产不同商品的劳动者工作日的长度不同,也就是超出必要劳动之外的劳动时间延长程度不同,因而剩余价值率也不同;这样,各商品的剩余价值之比就不等于这些商品的价值之比。又如,他认为剩余价值量不仅取决于直接耗费的劳动,而且取决于机器、原料等物化劳动。这也是错误的。因为剩余价值量“只取决于直接耗费的劳动,不取决于固定资本的损耗,也不取决于原料的价值,总之,不取决于不变资本的任何部分”[75]。再如,他一方面假定已经有一个一般利润率存在,另一方面又认为商品是按照价值进行交换,每个部门的“租”和这个部门的无酬劳动相等。这是矛盾的。如果利润已经平均化,则商品只能按照生产价格交换,每个部门获得的利润与这个部门的无酬劳动在一般情况下并不相等。而且,虽然洛贝尔图斯模糊地猜到,剩余价值同它的特殊形式(特别是利润)的区别,“但是他不得要领,因为在他那里,问题一开始就只是要说明一定的现象(地租),而不是要揭示普遍规律”[76]。

从上述情况可以看出,所谓洛贝尔图斯创立了剩余价值理论,完全违背客观事实。洛贝尔图斯关于“租”的理论,包含着许多错误的东西。我们从1861-1863年手稿中清楚地看到,马克思对这个理论是持批判态度的。

第三,恩格斯指出,洛贝尔图斯自封为剩余价值理论的创立者,这是对普鲁士以外的事情,特别是对社会主义和经济学文献的惊人无知。

我们知道,资本家剥削剩余价值的现象,已经存在几百年。在这个漫长的历史过程中,人们曾经对剩余价值的起源问题进行了越来越深入的探索。资产阶级古典经济学的优秀代表亚当·斯密已经知道剩余价值是在生产过程中由工人创造的,“工人加到原料上的价值,在这里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支付工人的工资,另一部分支付企业主的利润,作为他预付在原料和工资上的全部资本的报酬。”这就是说,斯密已经知道地租和利润纯粹是工人产品中的扣除部分;或者说,是与工人加到原料上的劳动量相等的产品价值中的扣除部分。资产阶级古典经济学另一个优秀代表大卫·李嘉图比斯密前进了一大步。他把剩余价值理论建立在劳动价值理论的基础上;从劳动价值论出发,研究了工人在劳动过程中加到原料上去的价值分割为工资和利润的问题,论述了工资与利润相互关系的规律,指出了地租是超过利润的余额。在李嘉图之后,有一位匿名作者在《国民困难的原因及其解决办法》一书中,把一切剩余价值都归结为剩余劳动,认为“支付给资本家的利息,无论是采取地租、货币利息的形式,还是采取企业利润的形式,都是用别人的劳动来支付的。”这本不为世人注意的小册子,包含着一个超过李嘉图的本质上的进步。

李嘉图的价值理论和剩余价值理论,曾被广泛地加以利用,作为反对资本主义的理论武器。早在1847年,马克思就在《哲学的贫困》中写到:“只要对英国政治经济学的发展有一点点了解,就不会不知道,这个国家所有的社会主义者在各个不同时候几乎都提倡过平均主义地应用李嘉图的理论。”[77]马克思举出了霍吉斯金、汤普森、艾德门兹等人的著作,并且指出,这样的著作还可写上四页。这就是说,还在19世纪20-30年代,许多社会主义者的著作中已经反复强调,非生产阶级所占有的财富,是对工人产品的扣除。

上述情况表明,洛贝尔图斯的所谓发现,斯密早已做过论述;在李嘉图的著作中也可找到,他没有任何一点超过李嘉图。同20-30年代社会主义者们的著作相比,他说过的东西别人早已说过,他在经济科学上没有提供任何新的东西。由此可见,他所自吹自擂的“发现”,不过暴露了自己惊人的无知。形形色色的无耻之徒借此大肆诽谤马克思,则不仅是无知,而且是反动。正如恩格斯所说,尽管马克思多次引用过20-30年代英国的反资本主义著作,可是在德国,人们对这些文献仍然一无所知,“这还可以容忍。但是,不仅那位在绝望中揪住洛贝尔图斯的衣角‘而确实不学无术的’庸俗作家(指鲁·迈耶尔——引者),而且那位身居要职、‘自炫博学’的教授(指阿·瓦格纳——引者),也把自己的古典经济学忘记到这种程度,竟把在亚当·斯密和李嘉图那里就可以读到的东西,煞有介事地硬说是马克思从洛贝尔图斯那里窃取来的,——这个事实就证明,官方的经济学今天已经堕落到何等地步。”[78]

第四,恩格斯指出,马克思是剩余价值学说的真正创始人。剩余价值学说的创立,使全部经济学发生革命。

如前所述,在马克思以前,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在剩余价值起源的问题上已逐步取得进展,但他们距离创立严格科学的剩余价值理论还很远。无论斯密或李嘉图,他们的兴趣仅仅在于理解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并把它说成是生产的绝对形式。这是他们的阶级局限性。在理论上,他们都没有把剩余价值本身作为一个专门范畴同地租、利润等剩余价值的特殊形式区别开来,根本不了解剩余价值在资产阶级内部进行分配的规律。李嘉图之后,包括洛贝尔图斯在内的经济学家和社会主义者,由于受到既有的经济范畴的束缚,同样不能科学地说明剩余价值。人们知道剩余价值的存在,也知道这部分价值是由无酬劳动创造的,是对工人产品的扣除部分,但到这里就止步不前了。

马克思同他的所有前人相反。在前人认为问题已经解决的地方,他却认为只是问题所在;在前人止步的地方,他继续向前探索。为此,他研究了全部历史文献,并根据资本主义的实际情况和工人运动的实践进行检验。他摆脱了既有的经济范畴的束缚,发现和确立了一个全新的科学范畴——剩余价值,解决了曾经阻碍他的前人继续迈进的重大问题,使全部经济学发生革命,并像晴天霹雳一样震动着一切文明国家。

恩格斯指出,剩余价值是理解全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钥匙。马克思第一个真正发现剩余价值,创立了科学的剩余价值理论。马克思的主要贡献是:批判地研究了古典经济学的价值理论,创立了科学的劳动价值理论,为剩余价值理论奠定基础。他研究了劳动形成价值的特性,第一次确定了什么样的劳动形成价值,为什么形成价值以及怎样形成价值,指出价值不外是这种劳动(抽象劳动)的凝结。他进而研究商品和货币的关系,建立了第一个详尽无遗的货币理论。他对剩余价值的产生作了严密的科学的阐述和论证,研究了货币向资本的转化过程,证明这种转化是以劳动力的买卖为基础的。他确定了资本分为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第一次详尽地阐述了剩余价值形成的实际过程。他发现了生产剩余价值的两种形式,即绝对剩余价值和相对剩余价值,指出这两种形式在资本主义生产的历史发展中起了不同的但都是决定性的作用。他根据剩余价值理论,第一个阐明了合理的工资理论,他分析了资本积累的过程和实质,第一次指出了资本主义积累的基本特征,说明了资本主义积累的历史趋势。他的剩余价值理论,解决了曾经使李嘉图学派遭到破产的两大难题。

马克思在劳动价值理论和剩余价值理论上的贡献,对洛贝尔图斯来说,不仅是望尘莫及,而且是他所不理解的。马克思是剩余价值的真正发现者,洛贝尔图斯不过重新发现了一种陈词滥调。他是一个怀有偏见的经济学家,“老是重复他第一本书已经说过或暗示过的同一思想,他感到自己不被人们了解,在没有可供剽窃的地方发觉被人剽窃。最后,并非无意地拒绝承认自己只是重新发现了实际上人家早已发现的东西。”[79]

恩格斯对洛贝尔图斯的反击,受到各国马克思主义者的热烈欢迎。国际工人运动老战士约·菲·贝克尔看到《〈资本论〉第2卷序言》后,立即写信对恩格斯说:“当我得悉你怎样有根有据而巧妙地从爱好虚荣的洛贝尔图斯身上拔掉他的孔雀羽毛时,我感到非常高兴。”[80]

恩格斯对洛贝尔图斯的驳斥,彻底粉碎了那些想在洛贝尔图斯那里发现马克思剩余价值理论的秘密源泉、把洛贝尔图斯看做马克思的一个卓越先驱者、对马克思加以诽谤和攻击的无耻文人的阴谋,给予马克思的科学贡献以应有的评价。从此,所谓“剽窃”的胡说烟消云散。

八、粉碎布伦坦诺的诽谤

为了贬低《资本论》的科学性,英、德等国资产阶级学者布伦坦诺等人曾经发动了一场诽谤运动,无中生有地胡说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捏造引文。马克思在世时,已对布伦坦诺的诽谤作了严正的批驳;马克思去世后,恩格斯和马克思的幼女爱琳娜继续进行斗争,又一次粉碎了资产阶级扼杀《资本论》的阴谋。

我们知道,《资本论》中引用了大量的经济文献资料、统计资料和其他有关资料,这是这部著作具有高度科学性的重要方面。马克思对每条引文,都非常认真地进行核对,完全忠实于原作的文字和精神,因此,每条引文都十分确切,具有充分的说服力。

在1867年出版的《资本论》第1卷中,马克思引用了英国财政大臣格莱斯顿1863年4月16日在英国议会所作的预算演说中的一句话:“……财富和实力这样令人陶醉的增长……完全限于有产阶级。”这段话正好证明马克思关于资本积累必然引起贫富鸿沟加深的论断的正确性。

还在《资本论》出版之前三年,马克思已于1864年在《国际工人协会成立宣言》(以下简称《成立宣言》)中引用了这句话。《成立宣言》是首先在英国用英文发表的。就是说,它是当着英国广大公众,当着格莱斯顿的面发表的。《成立宣言》在英国和欧洲广泛传播,从来没有人对这段引文提出任何疑问。但是,在这段引文初次发表七年之后,德国讲坛社会主义的主要代表、资产阶级舞文弄墨的奴才布伦坦诺却利用这条引文大做文章,掀起一场诽谤马克思的运动。

1872年3月,布伦坦诺在德国工厂主联盟的机关刊物“协和”工人问题杂志上匿名发表一篇文章:《卡尔·马克思是怎样引证的》,指责马克思捏造引文。他写道:“在格莱斯顿的演说中根本没有这句话。他在演说中说的和这句话正好相反。马克思在形式上和实质上增添了这句话。”[81]此后,他还接二连三地写文章,与马克思纠缠不休,破口谩骂,什么“假引文”、“无耻地撒谎”、“完全是捏造”、“近乎犯罪的轻率”,等等,不一而足。

马克思看到布伦坦诺的诽谤文章后,立即进行反击。他先后写了两篇文章,逐点驳斥布伦坦诺的造谣。马克思指出,《资本论》引用的格莱斯顿这句话,在英国尽人皆知,毋庸置疑。这句话在伦敦畅行无阻地载遍了一切报刊,被著名学者和专门著作经常引用;只有德国工厂主的“博学之士”才对此一无所知,居然发现它是“捏造”,这倒是一件空前的奇闻。接着,马克思列举格莱斯顿讲话第二天,即1863年4月17日,伦敦三家最有影响的报纸,包括格莱斯顿的机关报《泰晤士报》关于预算演说的报道。这些报道一字不差地记载着与马克思的引文完全相同的那句话:“财富和实力令人陶醉的增长,完全限于有产阶级。”事实证明,无论从文字和精神看,这段引文是绝对确切的。所谓“捏造”和“增添”,完全是无稽之谈。

布伦坦诺指责马克思捏造的唯一根据,是英国半官方刊物《汉萨德》没有刊载这句话。马克思指出,《汉萨德》所刊载的发言记录,是经演讲人事后修改的;而伪造文件和议会发言是英国议会的传统,是资产阶级政客的惯技。《汉萨德》中没有刊载这句话,并不等于格莱斯顿没有说过,而是因为“格莱斯顿先生非常明智地从事后经过炮制的他的这篇演说中删掉了无疑会使他这位英国财政大臣声誉扫地的一句话;”[82]因此,作为经过事后修改的伪造品,《汉萨德》刊载的记录是不可靠,不足为据的。以此作为唯一根据,只能说明布伦坦诺之流的险恶用心。

资产阶级辩护士对马克思的诽谤,有其反动的目的。正如马克思指出的,“我的《资本论》一书引起了特别大的愤恨,因为书中引用了许多官方材料来评述资本主义制度,而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学者能从这些材料中找到一个错误。”[83]德国工厂主们为了阻止《资本论》的传播而不择手段地造谣污蔑,暴露了他们不过是一些“无耻的庸俗或庸俗的无耻达到顶点”的家伙。但是,不管他们对于伪造商品多么内行,他们对鉴别文字商品却是一窍不通,就像驴子弹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