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马克思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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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反对拉萨尔主义(1)

机会主义是资产阶级在工人运动中的代理人。为了搞垮国际工人协会,各国政府不断采取派进来、拉过去的办法,在工人运动中安插代理人。拉萨尔主义、巴枯宁主义,都是直接为各国反动派效劳的。上述情况,决定了协会内部的不断斗争。早在协会成立初期,恩格斯就指出:“我猜想问题一旦稍微明确,这个新协会就会很快地分裂为理论上的资产阶级分子和理论上的无产阶级分子。”历史证明恩格斯预言是多么正确!

马克思领导国际工人协会中的无产阶级革命派对各种机会主义进行坚决的斗争,揭露和批判了拉萨尔主义和巴枯宁主义。

在反对机会主义的斗争中,马克思团结和教育了广大工人阶级,争取和改造了一批曾经受过机会主义影响的工人阶级活动家,为各国工人阶级锻造了统一的无产阶级斗争策略,把工人阶级纳入统一行动的轨道,巩固和发展了国际工人协会组织。

一、装腔作势、爱好虚荣的人

拉萨尔主义是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或普鲁士国家社会主义。它的创始人斐迪南·拉萨尔(1825-1864)是钻进工人运动中的资产阶级个人野心家和两面派,是德国工人运动中机会主义的始祖,也是国际工人运动中一切机会主义者和修正主义者崇拜的偶像。

拉萨尔出身于德国的犹太人资产阶级家庭。少年时代在莱比锡学习经商;青年时代先后在尤勒斯劳大学、柏林大学学习古典艺术、语言学和哲学;大学毕业后在柏林当律师。以包揽哈茨费尔德伯爵夫人离婚案而闻名。

拉萨尔是一个“装腔作势、爱好虚荣的人物”[1]。当时盛行的封建等级制度,妨碍他挤进上层阶级的行列;由于个人欲望没有得到满足,便投机革命。以民主主义者的面目进行活动。他曾经自我暴露地说:“如果我生而为王侯,我就要尽心尽力做一个贵族,而今我不过是一个普通市民的儿子,我将是这一代的民主主义者。”革命失败后,拉萨尔远离政治运动,“故意疏远工人,奢侈自乐;向‘贵族血统’的代表人物献媚。……经常利用党去干私人的肮脏勾当”[2]。这个时期,他研究各种资产阶级理论,写了《冯·济金根》、《赫拉克利特》、《工人纲领》、《公开的答》等一系列宣扬唯心主义、机会主义的文学、哲学和政治著作。1864年8月,拉萨尔由于婚姻问题与人决斗,负伤而死,“这是他一生所犯的许多轻率行动之一”[3]。

50年代末期,拉萨尔社会政治观和哲学观点基本形成。这种观点基本上是各种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国家社会主义、黑格尔客观唯心主义哲学、费希林主观唯心主义哲学的折中混合物。其个人思想主要可归结为以下几点:

第一,拉萨尔拥护普鲁士反动国家贵族统治,对其忠心耿耿,并竭力维护容克贵族的反动统治,掩盖这个封建专制国家的阶级性质,宣扬国家是超阶级的、永恒的机构,“国家的目的是把人的本性教导而实现积极的成长和进步,它教育人民,使人类发展获得自由,这是国家的根本的天生的职能……是它的真正的崇高的职责”。

第二,反对无产阶级革命,鼓吹议会道路。主张以和平方式争取普选权,是工人阶级获得政治解放的唯一道路。他在《工人联合章程》中写道:“只有普遍、平等、直接的选举权才能保证德国工人阶级的社会利益得到充分的代表,并且能导致社会中阶级矛盾的看法。联合会从这个信息出发,采取和平方式,首先争取社会舆论,为恢复普遍、平等、直接的选举权而进行活动。”[4]他再三强调说:“你们不要向右看也不要向左看,对于一切不叫做普通、直接的选举权或者与它没有联系、不能导致它的东西都不要听。”[5]用一切合法的手段在这方面进行和平的和合法的鼓足干劲工作,就是工人阶级“在政治方面所要做的一切”。

第三,鼓吹通过国家帮助的合作社实现社会主义。拉萨尔反对以革命手段推翻资产阶级统治,消灭雇佣劳动制度,鼓吹通过帮助的合作社,使每个工人都变成主人,“同资本家进行自由的、力量平衡的竞争”;据说,这样就可以消灭资本主义剥削,实现“社会主义”。其实,这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东西,这不过是法国天主教社会主义者毕舍的翻版;而毕舍提出这些口号的目的,完全是为了“反对法国的真正的工人运动”[6]。

第四,提出工资铁律,反对提高工资的斗争。拉萨尔以资产阶级反动经济学家马尔萨斯的臭名远扬的人口理论为根据,提出了一条所谓“工资铁律”,反对工人阶级提高工资、争取改善自己生活条件和劳动条件的斗争。他硬说,工人能够得到的平均工资,始终只能停留在为了维持生存和延续后代的所必需的最低的生活限度上。他说,最低的生活必需品是工资水平围绕其旋转的中心点,“工资不能经常超过这个平均数,否则由于工人的状况有所改善,就会增加生产率,增加工人人口,从而增加了又把工资降低到从前的水平甚至降低到那个水平以下的人手的供给。工资也不能长期处于必要的生活费用下面,因为这样一来就会产生移民、不结婚、节育,最后由于贫困的产业工人人数的减少,因而又减少人手的供给,又使工资恢复到从前的水平。因此真正的平均工资处于变动之中,经常在它必须不断地落回的重心周围旋转,有时比它高些……有时比它低些……”[7]拉萨尔以这个所谓的“规律”为根据,认为工人阶级争取提高工资的斗争是徒劳的,为争取提高工资而组织工会、进行罢工,是无益而有害的。

第五,诬蔑农民阶级,反对工农联盟。拉萨尔反对工人阶级和农民的联盟,荒谬地宣称,除了工人阶级以外,包括劳动农民在内的其他阶级统统是“反动的一帮”。

第六,维护普鲁士王朝利益,主张通过王朝战争自上而下统一德国。拉萨尔竭力主张通过王朝战争,由普鲁士吞并各小部,“自上而下”地实现德国统一,坚决反对通过“自下而上”的革命方式实现国家统一,建立民主的德意志国家。这一理论其真实目的在于维护普鲁士王朝的利益。

恩格斯曾经指出,拉萨尔实际上是“普鲁士国王的宫廷民主派”。这个论断,明确地指出了拉萨尔一切政治活动的目的、他的反动本质,击中了他的要害。

19世纪60年代初期,普鲁士内部发生尖锐的政治斗争,以普鲁士国王为代表的封建容克贵族和以进步党为代表的资产阶级自由派在统一德国、改革政治和军事拨款等问题上发生矛盾。1862年国王威廉一世任命俾斯麦公爵为首相。俾斯麦是普鲁士最反动的容克贵族的代表,是最顽固的君权主义者和最狂妄的民族沙文主义者。他不遗余力地维护霍亨索伦王朝的统治和容克贵族的特权,决心通过王朝战争用“铁与血”来实现德国统一,把普鲁士专制制度推广到整个德国。

俾斯麦上台以后,拉萨尔对他百般献媚,吹捧他是“明智的政治家”、“德意志的大丈夫”;宣称俾斯麦的许多见解与自己的理论相一致。

1863-1864年拉萨尔多次与俾斯麦书信往来,暗中会谈,密谋消灭革命力量,出卖工人阶级利益。拉萨尔对俾斯麦说,工人阶级“自始至终是本能地倾向于独裁的政治的”,他本人就是普鲁士君主制度的忠实的拥护者;只要国王能够采取一种所谓“真正的革命政策”,工人阶级就会一致承认君主制度是“社会独裁的天然的体现者”。拉萨尔把刚刚成立的全德工人联合会的章程、组织状况、工人阶级的状况、工人运动的行动计划和今后的打算,统统告诉俾斯麦,一再向这个反动头子保证:工人阶级的利益与普鲁士君主制度的利益是完全一致的;工人运动不仅不会威胁容克贵族的统治,而且可以为他的统治效劳;他以工人阶级的名义保证,完全拥护俾斯麦的“铁血政策”。决定“把合并什列斯维帝-霍尔斯坦一事放在我的纲领里”,对此,俾斯麦微笑地回答:“您的纲领的这一点大概是会实现的。”拉萨尔还为俾斯麦出谋划策,劝说俾斯麦实行普选权,指出普选权是避免革命的唯一途径,是争取工人的拥护、反对资产阶级自由派的有效方法,完全符合普鲁士王朝的利益。他替俾斯麦起草了一份改革选举制度的法律草案。拉萨尔亲自把自己的经济学著作《巴师夏-舒尔采·冯·德里奇先生,经济的尤利安,或:资本和劳动》献给俾斯麦,证明自己为了封建贵族的利益而反对资产阶级的诚意。

反动头子俾斯麦深知拉萨尔这条走狗的作用,对他的忠君思想表示赞赏。15年后,俾斯麦在帝国议会的演说中说:拉萨尔的思想彻头彻尾是君主主义的,“他所追求的理想是德意志帝国,我们的接触点就在于此”[8]。俾斯麦对他的亲信说:“既然拉萨尔的宣传工作同普鲁士王朝的利益并不矛盾,就可以并且必须帮助他进行工作。”

上述事实证明,拉萨尔已经完全卖身投靠俾斯麦,“纯粹为俾斯麦服务”[9]。

拉萨尔在德国工人运动中有着较大的影响。他在德国工人运动中树立了一面机会主义的旗帜,组成了一个机会主义的派别,妨碍了科学共产主义理论的传播,阻碍了德国工人阶级与国际工人运动的纯洁性、战斗性和工人组织的发展。

拉萨尔主义产生在19世纪中叶的德国,并不是偶然现象。这是因为,第一,1848年革命后,随着德国工业的迅速发展,工人阶级人数虽然有很大增长,但是农村无产阶级和手工业工人的人数仍然远远超过工业无产阶级。1863年后,普鲁士工厂工人只有75万,手工业工人有100万,农村独立劳动者有350万。在工厂工人中,许多人也是刚刚从农村和手工业中转来的,小资产阶级思想在工人队伍中还有广大的市场。第二,1848年革命失败后,工人阶级革命团体遭到破坏,工人报刊被查封,工人运动活动家遭到迫害,科学社会主义的著作被严禁出版和传播。第三,资产阶级合作主义者舒尔茨·德里奇之流又在工人队伍中大肆活动,组织各种工人互助会、合作社和教育团体,麻醉工人阶级的革命意识,这些情况,为拉萨尔主义的活动提供了适宜的土壤。

为了传播科学共产主义,提高德国工人阶级的觉悟和战斗力,加强德国工人运动与国际工人运动的团结,促进德国工人运动的发展,马克思、恩格斯与拉萨尔主义进行了斗争,取得了伟大的胜利。

[1]马克思:《致路·库格曼》(1865年2月23日),《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第354页。

[2]恩格斯:《致马克思》(1856年3月5日),《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第29页。

[3]马克思:《致恩格斯》(1864年8月),《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第217页。

[4]《马恩列斯论历史人物评价问题之论拉萨尔》。

[5]《德国社会民主党史第三卷——拉萨尔的鼓动党派的争论(1863-1869)》第3卷,第39页。

[6]马克思:《致施韦泽》(1868年10月13日),《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第371页。

[7]《德国社会民主党史第三卷——拉萨尔的鼓动党派的争论(1863-1869)》第3卷,第31-32页。

[8]《德国社会民主党史第三卷——拉萨尔的鼓动党派的争论(1863-1869)》第3卷,第113页。

[9]马克思:《致恩格斯》(1863年6月11日),《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第163页。

二、与拉萨尔主义的斗争——第一国际成立之前

第一国际成立以前,马克思、恩格斯就进行了反对拉萨尔和拉萨尔主义的斗争。

1848年革命时期,马克思认识了拉萨尔。后来,马克思移民英国。拉萨尔不断给马克思写信,一再表示自己是“马克思的学生”,完全拥护马克思的学说,属于马克思所代表的无产阶级政党。拉萨尔还经常以马克思的密友自居,骗取工人阶级信任,掩盖自己卖身投靠俾斯麦的叛徒面目。但是,他的理论观点和实际活动,与马克思主义完全背道而驰。

马克思、恩格斯早已了解拉萨尔的唯心主义、机会主义观点和追求名利、爱慕虚荣的资产阶级本质,曾经不断对他进行教育,“坦率地向他提出自己的批评性意见”[1],希望他改正错误,转到无产阶级革命立场上来。但是,拉萨尔一再拒绝对他的教育。19世纪50年代末期,拉萨尔的机会主义理论基本形成。马克思、恩格斯对他的斗争也日益尖锐。

1858年1月,拉萨尔出版了一部哲学著作《爱非斯的晦涩哲人赫拉克利特的哲学》。这是一部用唯心主义观点写成的幼稚而拙劣的作品,“每句话都是错误的,但都是用令人惊奇的自命不凡的口气表现出来的”[2]。拉萨尔用这部唯心主义著作,反对马克思的唯物主义哲学,反对科学共产主义在德国的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