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马克思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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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为人类服务才是最幸福的人(5)

马克思参加博士俱乐部后,更加专心致志地研究哲学。这个时期,他读了大量哲学著作,其中有黑格尔的自然哲学、亚里士多德的《论灵魂》、斯宾诺莎的《书信集》,以及莱布尼茨、休谟、康德和其他哲学家的著作。他还积极参加青年黑格尔派批判封建专制制度和反对宗教的斗争,写了一些批判老年黑格尔派的论文,探讨了哲学与现实斗争的关系等。

参加博士俱乐部的时候,马克思刚满20岁,是俱乐部中最年轻的成员。鲍威尔、科本都比马克思大十岁左右,而且已经是出名的理论家。但是,马克思“在这些人中很受尊敬”[5]。像他后来参加的任何团体一样,在博士俱乐部中,他很快就成为真正的思想领袖。科本说,马克思是“一座思想的仓库”,“制造厂”,或者按照柏林的说法,是“思想的巨人”。科本指出,鲍威尔这个时期写成的一些优秀的文章,是从马克思那里来的。他自己也受到了马克思深刻的思想影响。他毫不讳言地承认,同马克思在一起时,他是在马克思指导下考虑问题、进行写作的;只是同马克思分离后,他才“有了自己的、可以说是自己想出来的思想”。鲍威尔也认为,同马克思在一起,对他有着重大意义。他与马克思分离后,经常怀念过去相处的生活。1839年12月,他从波恩写信对马克思说:“在这里我经常去娱乐场和特利尔旅馆的教授俱乐部。但是哪方面也没有咱们的俱乐部强,咱们的俱乐部以前总是充满着精神生活的乐趣,过去那种岁月是一去不复返了。”不久,他又写信对马克思说:“我在这里饱享着愉快、欢乐等,可是像在柏林我同你即使只是漫步街头的情景再也没有了。”“噢,玫瑰花还在那个地方,只有你到你的布·鲍威尔这儿来,它们才会对我重新开放。”[6]

但是,博士俱乐部不过是马克思偶尔参加的活动。他无论在思想上和才能上都远远超过这个团体的一切成员。不久,他与鲍威尔等人分道扬镳。

[1]马克思:《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第459页。

[2]黑格尔:《法哲学原理》(序言),第11页。

[3]马克思:《黑格尔》,《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0卷,第651页。

[4]马克思:《论科本》(1848年9月1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7卷,第509页。

[5]恩格斯:《致李·西尔德布兰德》(1889年10月22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7卷,第285页。

[6]布·鲍威尔:《致卡·马克思》(1840年4月初),转引自科尔纽《马克思恩格斯传》第1卷,第186页。

九、《博士论文》

1841年春,马克思经过9个学期的学习,读完全部大学课程,写成毕业论文《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于3月30日毕业于柏林大学。

当时柏林大学被一些反动学者所把持。马克思不愿把论文提交柏林大学,不愿“跟那些精神的臭鼬,那些只是为了到处寻找新的死胡同而学习的家伙打交道”[1]。因此,他把论文寄给耶拿大学。耶拿大学哲学系主任巴赫曼教授对论文评价极高,认为它证明作者“兼备智慧聪敏的思想和渊博的知识”,授给他哲学博士学位。4月15日,马克思收到耶拿大学哲学博士证书。

《博士论文》是马克思青年时期理论研究的重要成果。这篇论文的准备工作于1839年初就已经开始。他原来计划写作一部关于古代希腊的伊壁鸠鲁哲学、斯多葛哲学和怀疑论哲学的巨著,《博士论文》是其中的一部分。

马克思研究古希腊哲学,不是为了远离现实斗争,恰恰相反,而是为了解决实际斗争中提出的问题。我们知道,伊壁鸠鲁哲学和怀疑论哲学,是古希腊奴隶制解体时期主要的哲学派别,曾经对当时的社会生活和政治斗争发生过重大影响,在一定程度上为基督教的产生做了思想准备。马克思研究这些哲学派别,首先是为了探讨哲学和现实的关系,研究哲学在改造社会中的作用;其次是为了透彻了解基督教产生的历史,以便对宗教进行更深入的批判;最后是为了发扬古希腊唯物主义思想家的战斗精神,把理论批判与现实斗争结合起来。

为了研究古希腊哲学,马克思以严肃认真的态度,进行了长期的工作。他收集了大量古代史料、古典文献、古代和现代作家的有关论著。例如,他读了亚里士多德、塞克斯都·恩披里柯、第欧根尼·拉尔修、欧瑟比等古代作家的著作,利用了辛普利修、约翰·斯托贝、约翰·菲洛朋的注释,研究了伽桑狄、斯宾诺莎、莱布尼茨、霍尔巴赫、谢林和黑格尔的有关论著。尽管这个问题以前研究的人不多,材料既不足又分散,但经过长期的收集、整理、研究,马克思还是取得了很大成就,“根据一些残篇阐述了整个体系”[2]。现在遗留下来的,除《博士论文》外,还有一份内容丰富的《伊壁鸠鲁派、斯多葛派和怀疑论派哲学史笔记》。

在《博士论文》中,马克思研究了德谟克利特和伊壁鸠鲁自然哲学的差别,对它们作了深刻的论述和评价。

德谟克利特(约公元前460-前370)是古希腊伟大的唯物主义者,“经验的自然科学家和希腊人中第一个百科全书式的学者”[3]。他认为自然界的变化是由本身的规律所支配,而不是由什么“神”的意志所决定。他说,一切事物的原始基础是原子和虚空。原子是永恒存在的、本质上相同的微小物体,虚空是某种场所。世界万物都由原子构成。原子在虚空中不断做直线降落和互相冲击的运动,在运动中互相结合,使自然界千变万化。这是一种朴素的唯物主义观点。但是,按照他的观点,事物的变化,都是由特定的原则所造成,都是必然的,没有任何偶然的因素。这是一种宿命论观点。

伊壁鸠鲁(公元前341-前270)是“最伟大的希腊启蒙思想家”[4],他赞同德谟克利特的原子论,认为在虚空中不断运动着的原子是万物的基础,一切自然现象都可以用原子的各种结合来解释。但是他认为,原子不仅具有物质属性,而且具有精神本质。原子在虚空的运动,不仅有直线降落和互相冲击两种形式,还有脱离直线偏斜的形式。这种偏斜运动表明原子具有独立的性质,可以脱离必然性,自由地进行活动。他不同意德谟克利特的宿命论,认为自然规律的必然性决不意味着人们在自然面前无能为力。伊壁鸠鲁说:我们所以服从自然界,是为了实现必要的愿望,也是为了实现自然的愿望,只要它们不是有害的;如果它们是有害的,那就要严加制止。

马克思对古代哲学家的原子论中所包含的唯物主义思想作了肯定的评价。虽然从物理学上说,伊壁鸠鲁关于原子脱离直线的偏斜运动是没有根据的;但从哲学上说,它是有意义的。马克思说:“……卢克莱修很正确地断言,偏斜运动打破了‘命运的束缚’。”[5]这个理论强调人们具有自由的意志和反抗命运的能力,在古代反对暴政统治和神灵崇拜中有着重大意义,而在当时则是反对封建专制统治和宗教的有力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