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砚摇头。
雪倾看向司慕涵,却已经无法发现她的身影,想来她是已经出了门了,“大姐,陛下这是……”
雪砚叹息一声,“不管如何,三皇子都不应该偷出皇宫。”
“你是说陛下会因为这件事责罚三皇子?”雪倾急了。
雪砚看着妹妹,“陛下是三皇子的母亲,自然不会伤害他,至于责罚,想来也不会太重,最多也只是训斥几句罢了。”
“可是陛下方才那样子……”雪倾始终心怀忧虑,“她从进门到离开,一言不发,甚至连看我们一眼都没有,大姐,这些年,陛下来过雪府两次,但是,从未试过这般情况。”
汐儿不在了,她便……
雪砚却笑了笑,“或许,这是一件好事。”
雪倾不懂。
“当年,她来迎娶汐儿之时曾经对母亲以及我们保证过,这一生都不会有负汐儿。”雪砚缓缓地道,“如今她却将汐儿弄丢了,若是她还能够如常一般面对我们,那我们方才应该担心。”
“你是说,陛下方才不看我们是不敢面对我们?”雪倾不太敢相信,“大姐,陛下登基之后两年,母皇便郑重提醒过我们,不得再将她当成当日那个十六皇女,如今她会不敢面对我们吗?”
她可是大周之主,已经稳坐皇位十多年的大周永熙帝。
雪砚往门口处看了看,“汐儿付出了这般多,也总算没有白费。”
雪倾还是无法相信。
“不管如何,有一点我们是可以确认的,那便是陛下对汐儿愧疚极深,她对汐儿越是愧疚,将来对四皇女便是越有利。”雪砚低声道,随后便岔开了话题,“你先缓一日再出京。”
雪倾点头,“嗯。”她实在是不放心,不过话出口之后,却见大姐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大姐,你……”
雪砚看着妹妹,“三皇子跟着去怕是不太可能,不过,四皇女是女子,经过了三皇子这般一闹,四皇女或许能够被准许出京。”
“四皇女?”雪倾蹙眉,“四皇女尚且年幼,这般旅途劳累,而且,尚在冬日……”
“皇女不得旨意不能出京,这是太祖皇帝定下来的规矩。”雪砚缓缓地说着,“京城虽然好,但是,毕竟只是方块之地,不足以支撑四皇女走到最后,当年,先帝让陛下出京游历,想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一趟出去找汐儿,若是找到,自然是好,若是……”话顿了顿,沉吟会儿,方才继续道:“若是没有消息,那四皇女便可以接着这个机会增长见识,而同时也可以暂且远离了所有人的视线,一个没有了生父的皇女,在尚且没有自保的实力之时,过分地被关注,并不是一件好事。”
雪倾听完了这些话,心中一凛。
“我们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便只能千方百计地走下去。”雪砚看着雪倾的神色,一字一句地道。
雪倾沉吟会儿,“大姐放心,我都明白。”
雪砚垂了垂眼帘,看向了外面的天际。
阳光划破了云层,洒落了大地。
却没有带来多大的温暖。
寒风还在肆虐。
她心里最希望的就是这一次寻找真的能够得到一个好消息。
那是她最为疼爱的弟弟啊……
可是只要冷静地去思考,又谈何容易?
便如同三皇子方才所说的,若是汐儿还好好的,为何不回家?
从雪府当中出来,一直回到了宫中,司慕涵始终一言不发,甚至连神色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司以琝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也没有继续哭闹,而是安安分分地被母亲抱在怀中。
司慕涵一直抱着司以琝,便是进了宫下了马车,她还是一直将司以琝抱在怀中,抱回了朝和殿。
水墨笑是在不久之前方才得知又偷跑出宫的消息的,当他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顿时便懵了,他还未来得及让人去找,便又传来了司慕涵已经得到了司以琝的行踪,正亲自出宫去找,这时候,他更是惊的心头发颤。
此时他正守在朝和殿的宫门前,一见司慕涵抱着司以琝回来,他便立即迎了上去,“陛下,琝儿……”
可是司慕涵却抱着司以琝从他的身旁走过。
水墨笑伸出了手,却扑了个空,脸色随即一白,他知道她在怪他,吸了一口寒气,他随即抓过身跟了上去。
司慕涵一直将司以琝抱紧了他所住偏殿的寝室,方才将他放下。
司以琝被放在了寝室内的暖塌上,然后,便看着一直抱着自己的母皇转身便要走,他慌了,连忙伸出了手,一把抱住了母亲,“母皇你不要这样,你不要生气,你不要不要琝儿,琝儿知道错了,你骂琝儿打琝儿都可以,可是你不要不要琝儿……不要……”
司慕涵转过身来,低头盯着儿子,“朕没有生气。”
“不是,不是,母皇你生气了,你很生气,所以你想不要琝儿了……”司以琝摇头哭着头,“母皇从来也没有这般生过气……你想不要琝儿……”
“朕想不要你?”司慕涵却是轻笑出声,“那你呢?你想要母皇吗?不是你先不想要我这个母皇吗?!”
司以琝愣住了,睁大了眼睛看着母亲,他没有!
“你想你父君,关心你父君,我便想不关心,我便不想最快找到他?”司慕涵看着儿子,脸上有着无法言说的伤痛,“司以琝,你知不知道你这般跑出去,也可能如同你父君一般……”
她的话说不下去,身子却开始了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