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以琝听了这般安慰,哭得更是厉害,这些日子,所有人对着他都是恶声恶气的,已经很久没有人这般温和地跟他说话了,“二皇姐……”他溢出了一声低喃,然后继续无声哭着。
司予执无法劝阻他,唯有任由着他哭着。
过了好一阵子之后,司以琝方才停止了哭泣,他松开手,抬起了头,哭红了的眼睛看着自己一向不算是亲近的二皇姐,“二皇姐……”
司予执笨手苯脚地伸手替司以琝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琝儿,告诉二皇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有人欺负了他吗?
不可能啊?
琝儿的性子,在宫中也只有他欺负人的份,哪有人有胆子欺负他?
不过她也猛然想起,这几日,琝儿似乎都没有去过武场,也没有去上书房。
这般看来,琝儿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了。
司予执平日只会埋头坐着自己的事情,还有担心着将来会不会有一日母亲会忽然间发现父亲的身份,对于外边的事情并不怎么注意。
因而宫中大部分人基本上都知道三皇子被全宸皇贵君禁足在观星殿中,而司以执却依旧未曾听闻。
司以琝抽了抽鼻子,随后便低声用着及其委屈难过的语气将这些日子他所遭遇的事情说了出来。
司予执听了,有些讶然,雪父君这般做其实也没有三皇弟所说那般想将他折磨死这样严重吧?“三皇弟,雪父君也是为你好而已……”
她的话方才说完,便惹来了司以琝凶狠异常的一瞪。
“三皇弟躲在马车上便是为了躲在雪父君?”司以执连忙转移了话题。
司以琝瞪着她,“你想抓我回去吗?”
“我没有。”司予执摇头。
司以琝将信将疑,“真的?”
“嗯。”司予执认真点头,“只是三皇弟这般跑出来,雪父君会很担心的。”
司以琝将头别到了一边,“父君现在已经不关心我了,怎么会担心我!”
“雪父君怎么会不关心你?”司予执说道,“你是雪父君的亲生儿子,雪父君怎么会不关心你呢,三皇弟,其实雪父君这样做是真的为你好的,当然,雪父君或许也是太过着急了。”
司以琝虽然不喜听司予执这些话,但是反应却也没有方才那般的激烈,“父君总是说我这样子将来会嫁不出去,为什么这样子便嫁不出去?我的性子怎么了?我又没有杀人放火,为何父君就是要将我说的像是……那种犯了死罪的犯人一般?父君他自己以前的性子不也是不好的吗?为什么他就可以嫁给母皇,让母皇这般的疼他,而我便要嫁不出去?”
司予执有些呆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司以琝也没想着得到答案,他不过是将这些话当中是发泄心中多日以来的苦闷而已,话说开了,便收不住了,在接下了好一段路程当中,司以琝便是这般小声地在司予执面前发泄着心中的难受,直到说的口都干了,方才停了下来。
司予执有些无奈,也有些羡慕。
三皇弟所说的那些抱怨雪父君的话,在她听来,却是格外的温馨。
父君也很疼她,可是,却从来不会想雪父君对待三皇弟那般对待她。
司予执想起了两年前从格丹口中听过的一些话。
格丹说,父君生她下来,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夺取大周的江山。
格丹说,她不过是父君的一颗棋子罢了。
虽然,她还是敬重着父君关心着父君,可是,每一次想起这些话,她的心都像是刀割般疼,这也是,她一直不敢将她早便知道这些秘密这事告诉父君的重要原因。
她真的怕,父君会亲口告诉她,她真的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
虽然父君一直很疼爱她,也没有因为她的学业一日一日退步而有所改变,可是,她还是无法放下心中的担忧……
司以琝忽然间发现了司予执似乎难过了起来,“二皇姐……”
明明伤心难过的人是他,二皇姐怎么自己也难过起来了?
司予执连忙收住了思绪,“琝儿,虽然你想躲着雪父君,但是却也不能躲上马车,你知道这马车是要出宫的吗?今日幸好坐上这马车的人是我,否则你被带出了怎么办?”
司以琝没有想过躲上马车会有什么后果,如今听了司予执这般说,心里倒是有些惊讶,不过片刻之后,心头便生出了兴奋的雀跃,他很早很早的时候便想着出宫玩玩,可是父君一直不准,便是母皇,也是不准,“二皇姐……琝儿听说宫外有许多好玩的东西。”
还有听说蜀父君如今住在二十一姨母的府中,他若是去找蜀父君,将这几日他的苦日子告诉他,那蜀父君一定会心疼他一定会帮他的,而父君便不能再这般折磨他了,不过再去找蜀父君之前,他要好好玩上一场。
被父君关了这般久,他整个人都快疯了!
司以琝此时已经将心里的难过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司予执看着司以琝亮腾腾的眼睛,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出司予执所料,司以琝当即便将心里的注意说了出来。
当司予执听见了司以琝的打算之后,狠狠地吓了一跳,随后做的自然是拒绝,而且态度极为的强硬。
司以琝可不是那种被拒绝了就会放弃的人,哀求威胁软硬兼施的势要达成目的。
不过司予执却也不是司予述,被司以琝哀求威胁几句便会心软点头同意,这虽然不是她第一次出宫,但是之前的每一次都是与母亲一起,而且还是随着大堆一同出来的,像如今这般自己一个人出来的,却就是这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