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陛下方才跟她提过,这两日她便会在朝堂之上提及组内阁一事,而且要在阿塔斯族使团到来之前将这件事给办好。
如今这流言定然会影响到这件事的实施!
“本宫没有必要这般做,陛下也应该清楚本宫不会这般做。”明贵太君倒是没有安王这般重的担忧,缓缓地道,“怀疑是肯定的,不过本宫既然没有做,便也不必担心,本宫相信,陛下也不至于将责任推到本宫身上的,这件事对她来说影响颇大,所以她一定会想尽法子查出背后散播消息之人,届时查清了,本宫的嫌疑便也解除了。”
安王不想明贵太君这般的淡然。
“璇儿。”明贵太君神色渐渐地转为了凝重,“你最近似乎躁动了不少。”
安王一愣。
“父君之前对你说过的话也许是太过于苛责了。”明贵太君叹息道,“不过璇儿,若是你还想在朝堂上继续实现你的抱负的话,便把心安下来。”
“父君……”安王神色黯淡了下来,这些日子她是失去了之前的稳重,陛下性子的不断转变,南诏和大周之间晦涩不明的关系都让她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
“陛下虽然不是当初那个可以和你把酒言欢的十六皇女,但是既然她是陛下,却也和先帝有着同样的心思的,你便是猜不透,只要如同对待先帝一般,把握住君臣之间该有的距离便也不会出什么大事情,毕竟,你之于她并没有什么威胁,而她也需要用人,至于南诏……”明贵太君声音停了会让,“父君并没有想过要为了南诏牺牲你,而且,如今大周与南诏之间也没有太大的变化,以本宫看来,我们在世之时也可能不会见到大周和南诏反目成仇的。”
安王心中却没有明贵太君这般的淡然,与永熙帝的关系她有把握处理好,可是南诏国这事,她却觉得并没有这般的乐观,她总是觉得,大周和南诏会因为这一次的事情而发生重大的变故。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认为,南诏或王请求大周协助剿杀海盗,而陛下拒绝,这件事看起来并不是一件大事情,两国也不至于因为这般一次谈不合便翻脸,可是她却因为这件事而生出了极深的忧虑,又经过了几次细心观察陛下的反应,这忧虑便更加的深了,隐隐间心底似乎有把声音再告诉她,东海上海盗泛滥这件事似乎并非偶然……
南诏使团离开之后,安王本是想让人到东边查查这件事,可是始终下不了决心。
这也是安王这些日子为何心绪不安的重要原因。
只是这些她不能说出来,不仅是不想明贵太君担心,更是因为她不想让这件事成真!
安王缓了口气,整了整神色道,“父君说的也对,是儿臣多虑了。”
“父君这些日子想了许多,最后也想通了不少。”明贵太君微笑道,“父君年老了,是不能陪着你一辈子的,往后父君若是走了,你能够依靠的便也只有陛下了,父君不该再因为自己对故国的眷念而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往后,你只要记着你是大周的安王这便行了。”
安王又惊又慌,“父君?!”
“父君没事,身子没事。”明贵太君看出了女儿的担忧,“只是父君毕竟是你父君,早你一步离开也是寻常,不过许是因为前些时候和安皇贵君一事多了许多感悟吧。”
“父君,儿臣不孝!”安王又一次跪在了地上,若是当日她没有执意要进朝堂的话,如今父君便能够和她在安王府中安享晚年了,也不必这般为她忧心!
明贵太君起身将女儿扶起,认真地看着她,“璇儿,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情,都要记住,在父君心中你方才是最重要的!”
安王心头颤抖着,“儿臣知道!”
“好了。”明贵太君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流言一事便让陛下自己查吧,你若是过于的紧张反而显得我们心中有鬼,父君相信,如今的陛下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的,倒是父君已经好几日未见过你的正君和世女了,什么时候有空便领着他们进宫陪陪父君。”
安王点头,“是。”
“前几日内务府派人送了一些绸缎过来,说是做春衣用的。”明贵太君开始说起了闲话来,“你若是有空便和父君看看。”
安王没有拒绝,便先将所有忧虑的事情放下,认认真真地尽女儿的职责。
父女两人闲话了许久,直到傍晚时分,安王方才离开。
便在安王离开之后,明贵太君便也叹起了气来。
蓝竹端上了一杯热茶,“殿下也大了,是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明贵太君叹息道:“本宫这些年亏欠了璇儿许多,如今也不求别的,只求她能够平平安安的。”随后便在心中自嘲,亲手绝了女儿的嫡女,让她左右问难委曲求全多年,世上如他这般当父亲的,怕是也不多了!
而安王在和明贵太君分别之后,却没有立即出宫而是去了交泰殿。
司慕涵似乎料定了她会来似的,“十三皇姐未曾用晚膳吧?和朕一同用如何?”
安王见状心中一沉,却也只好答应。
她不是没有和司慕涵一同用过膳食,可是这一餐却是有史以来最难熬的。
晚膳过后,两人便移步去了御书房。
安王正想提及流言一事,没想到司慕涵却先一步起了头。
“下午谢爱卿来禀报朕外边流言一事朕便料定了十三皇姐今日定然会进宫见朕的。”司慕涵端着茶杯,神色却是平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