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近一段连环的事情刺激后,蓝蔚蔚脑中仿佛一直隐秘的那条线被扯了出来。
她记得那个有着韩浅面孔的男人所说过的山神大人,怎么会不记得呢。
山神大人。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蓝蔚蔚懒洋洋地在门槛处等着母亲回来。
鼻尖似乎嗅到一股梅花的清香味,眼前就被蒙上一层白色的绢布,那布料凉丝丝搭在她的鼻子上,蓝蔚蔚咯咯地笑起来。
“猜猜我是谁。”
“山神大人。”
“呀,聪明的蔚蔚。”
他的眼睛很漂亮,有着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时,似乎留下一抹愁思,当时才十岁的蓝蔚蔚莫名的说:“山神大人,你冷不冷。”
“冷…”他似乎在回忆着这句话的样子,脸上无神又惆怅。
“怎么会冷呢,傻蔚蔚。”
他捏着蓝蔚蔚的手心,就这样静悄悄地等待着夕阳的慢慢落幕。
最终,母亲没有回来,他却走了。
就如同,她每个无聊的下午,在那个门槛处有些许期待着等着他的出现一般。
他那一次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蓝蔚蔚蓦然觉得像是有一股暖流淌出了眼角,蓝蔚蔚突然惊醒。
却发现身体动不了。
脑袋一直勾垂着,猛然间抬起头来,才发觉脖子处僵硬得厉害。
夜已经全黑下来,四处点着用火把烧起的篝火,火光冲天,蓝蔚蔚就在这样的环境里,独自绑在一棵树干上。
正是那棵她一直畏俱,一直痛恨的白色树干上。
树干的树皮也柔软的不可思议,像是嫩滑的肌肤,但蓝蔚蔚却觉得莫名的起鸡皮疙瘩,尤其是她背后的皮肤紧密的和后面滑滑软软的树皮靠在一起的时候,这种感觉更是可怕。
她想动,可是丝毫动不了,双手被反绑在树干上,双腿也被扭曲的固定住,她想大声呼叫,可是看到眼前那座被沈明全摆在长桌上的山神庙,默然消声了。
山神庙仍然像那天,他们进去山洞时的模样,不过上面落的一层灰尘已经被细心地擦干净,只是那些破旧的颜色再也回不去,看上去仍旧是有些可笑落败。
沈明全在山神庙前,躬身跪拜,手中的长香恭敬的摆在山神庙前面的香炉灰里。
蓝蔚蔚却眼尖的发现,那香似乎根本没有燃烧的样子,就像是一根不灭不燃的香火,颇为怪异。
果然,沈明全也露出思索的神情,不过在他以鲜血献祭的情况下,长香终于渺渺燃烧了起来。
长香的香味有些难闻,呛着蓝蔚蔚眼前一片模糊,眼角更是涌出泪水。
当沈明全拿出长刀向她走来的时候,蓝蔚蔚觉得头皮发麻,他要干什么。
在他刚刚割破自己的胳膊献祭一碗血后,还不够吗。
沈明全有些阴测测地看着长刀上的倒影,斜眼看过蓝蔚蔚,径直走向偏角落处的房间。
他从里面推出一个长桌。
当蓝蔚蔚看清长桌上面的人后,蓝蔚蔚失声尖叫:“印佳妮,你居然把印佳妮也给弄晕了,她是你女朋友,你有没有良心。”
沈明全抬头看看蓝蔚蔚,走到她眼前,冰凉的刀挑着她的脖颈,只有几寸之隔,长长的刀片几乎要割裂颈下大动脉,蓝蔚蔚不敢再动作,怕惹怒了沈明全。
他现在眼中的浑浊越来越厉害,先前一直觉得有些异样的眼珠,终于完完全全呈现在蓝蔚蔚眼前,她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那是双泛着死气的双眼,就是村庄里跳跃乱窜的怪物,也比沈明全的眼睛要更清明。
沈明全就睁着这双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蓝蔚蔚,他嘴边还流出那种带着白色透明色的黏合物。
蓝蔚蔚全身像是浇了一桶凉水,整个身体由于过于害怕,肌肉全部鼓胀起,像一块木头一样。
夜越来越静,沈明全有审视了她有一分钟后,眼中的浑浊才慢慢退去,带着异常疲惫的声音:“另一块古铜牌,在哪里?”
蓝蔚蔚心惊胆寒,牙齿几乎要磕碰到一起,她刚才看到了什么,难道。
没等她想明白,沈明全重重的声音又响在耳边,他就用着那种带着从地底深处尸体堆里爬出来的声音轻声问着:“古铜牌,到底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
蓝蔚蔚说到最后,都带着浓浓的哭腔,她真不知道,自从把古铜牌给了玉之后,他就像从这个村庄里消失了一样,直到她被沈明全带回来,还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不知道。”
沈明全疲惫地揉揉眉心,手中的长刀从蓝蔚蔚的脖子处,慢慢的下滑,冰凉的刀刃划过的地方,带起一丝丝血丝,向外渗着血水。
沈明全看着这些血水,眼中疯狂的神色更加厉害,他将舌头在刀刃上舔了一下,脸上全都是满足的神色。
蓝蔚蔚再也忍受不住,啊地叫出来,声音传到几十步之远,还带着大山的回音,更是刺激着她的神经。
沈明全不在意她的大声尖叫,将长刀停在了蓝蔚蔚的手腕处。
似乎在比量一个合适的角度。
“你…要干什么。”
沈明全嘴角的血渍并没有擦去,向下滴着,那是蓝蔚蔚刚刚胳膊肩膀上被长刀划下的血,被他舔了流在嘴角,他就这样似笑非笑的看着蓝蔚蔚。
“蓝小姐,你告诉我古铜牌在哪里,我就放了你好吗?”最后的尾音很暧昧,像是他时常哄印佳妮的声音,甜腻的带着诱惑。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明全眼中翻涌着疯狂的执拗,他将长刀猛然向下压去。
蓝蔚蔚只觉得手腕处一凉,低头看去,他直接刀柄一翻割裂了皮肤,他割得并不深,但是却像是故意让蓝蔚蔚受些皮肉苦,从手腕处拉向肩膀处,划下一整条的伤口,皮肉翻滚的地方向下滴着血水,蓝蔚蔚疼得快要抽过去。
“不知道,那你就知道的时候再说吧。”
沈明全撂下这句话后,便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蓝蔚蔚疼得全身直抽搐,眼泪已经全模糊了双眼,咬着牙不让自己昏迷过去,如果她真的昏迷过去的话,那么等着她的会是什么,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