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肢残腿乱飞,鲜血从脸上留下,脸和衣服都被染红了,最后都分不清楚自己杀的到底是敌人还是自家人。
在河下面的人等半天都无法上岸,想到当逃兵的屈辱,那些士兵咬紧牙关,将衣服脱了就往水里面跳去。
水流很急,一个浪头拍过来,跳下水的士兵很多都找不到了,只剩下努力伸高的手,先不说水流太急,很多士兵不会水,就算会水,在这么急的水面前,都无法逃生。
夙然从来不知道,这生和死的距离,竟然就是这短短的河上和河下,能爬上来就有生机,爬不上来就等死。
心早就冰冷如铁,可为何看到这幕还是心生不忍?
“元帅?可要继续?”
尹恒询问夙然,夙然心生不忍,他又何尝忍得下心?和夙然走南闯北的这段日子,早就见惯了生死。
都说战场上惯了,见惯了生死,心就会变得冷漠,尹恒不知道这话到底是真还是假,他只知道,看到如今这一幕,他心之震撼无法用言语表达。
“不继续,不死他死就是我亡,生还是死?”
夙然看着尹恒,嘴角带着她一贯有的似笑非笑,那笑容看在尹恒的眼里却有无比的讽刺。
“不想笑了就别笑了,那样真的很丑”
尹恒嘀咕了一句,撇过脸,不再去看她,那张平凡的脸让他和面具后面那张绝色的脸蛋联系不起来,但却真真实实的是属于同一个人。
“不想笑的时候更应努力的笑,笑着笑着就真的以为自己很开心了”
尹恒想说点什么,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这又是何必?本是富家女,生来就该养在温室里,每天弹弹琴,绣绣花,过着千金小姐般的生活。
尹恒不明白夙贺是怎么想的,他就夙然一个女儿,怎么舍得她风吹雨打?怎么放心她每天和一大帮男人混在一起?
如花的年纪,正是最天真无邪之际,她却在和别人厮杀,和敌人争夺一丝生存之地。
“元帅,弓箭不够了”
有士兵来报,那语气里带着焦急,弓箭不够了,这下可怎么好?敌人还在源源不断的冲上来,刚缓和一点的局面再次陷入僵局,这样可不行。
不够?夙然皱眉,她当然知道是不够的,却未曾料到是这么快的用完。
灵光一闪,夙然脑海里面闪过一个想法。
“后退”
夙然挥舞着手中的旗帜,黑色的旗帜诡异的在黑夜中散发着光芒,弓箭手挡在步兵前面,前面一个倒下,后面一个马上挡上来。
刚后退没几步,敌人的弓箭就射过来,倒下的人越来越多。
“快”
夙然手中的旗帜舞动的越来越快,倒下一批人之后,原本躲在后面的人突然站了起来,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个稻草人,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拿来的。
对方那边的弓箭越来越少,把握住时机,夙然对身旁的人甩了个眼色,那些人点点头。
反击战打响,看看时间,夙然皱眉,时间不多,必须速战速决。
手横在眼前,眼快的尹恒抓住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