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清莲发现她的称呼很怪,疑问道:“婆婆,呵呵,你是啸飞的妻子,我的儿媳妇,好,好啊,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能够看到有出息的儿子,还看到了漂亮的儿媳妇,我很开心,虽然啸飞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最后一句却是对云啸飞说的。
云啸飞不答,转身走了出去,离开卧室十余丈后,坐在台阶上,拿出一支短笛吹了起来。
笛音一直低沉,充满了离愁别恨,和对天人之乐的向往与追求,到后来音调突变,变得婉转,继而呈现鸟语啁啾夹杂其中,令人置身世外桃源一般,里面父母与一对儿媳,一家四口同桌饮宴,相谈甚欢的和睦之景。
易清莲虽然不懂什么音律,但还是听出来了,知道儿子原谅了自己,只是还拉不下脸来。
谢清芳劝慰道:“婆婆,不用担心,我会再劝劝他的。”
易清莲给她一粒黄色的药丸,叫她咽下去,然后出掌抵住背心,开始帮清芳化解药性,不过盏茶时分,毒性已基本解除。
谢清芳见易清莲递来询问的眼神,便道:“我好多了,毒性应该是解去了。”
易清莲另外拿出一个眼睛大小的珠子道:“来,把它吞下去,这是辟毒丹,吃了它便可以百毒不侵,啸飞他既然另有奇遇一定不怕毒药的了,但你不同,我听说你小时候身体一直不好,现在既认我这个婆婆,这个就当作是见面礼吧。”
谢清芳本能的要拒绝:“婆婆,这怎么使得。”
易清莲却是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怎么使不得,难道你看不起这个药丸,还是也在怪我不成。”
谢清芳不得已,只好接过,小心的放入口中,哪知那辟毒丹入口即化,瞬间化成数道气流,流入全身各处经脉,然后就觉得身体突然变得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出来。
易清莲拉着清芳的小手,坐到床边,然后道:“你可以说说跟我儿子的事吗?”
谢清芳怎忍心拒绝,低声说起与云啸飞的往事来,略去了儿时玩乐的事,主要说了从江城再次遇见云啸飞的经过。
易清莲听后,感叹不已,心忖:这孩子,受苦太多了。
谢清芳见云啸飞出去太久了,担心出事,起身正要告辞。
易清莲叫她稍等:“等一下,我还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说完把卧室的床拉开,现出里面的暗格,打开后取出一本书交到谢清芳手上。
谢清芳定睛看去,上面写着三大两小五个字‘千幻手—毒功’,急忙拒绝道:“不,不要,这种害人的东西我怎么能要呢。”
易清莲却是摇了摇头,似满意又似不悦的道:“你这傻丫头,你也不想想,你和啸飞是不怕别人用毒使坏,但是啸飞的朋友呢?他们可没有百毒不侵的本事,并且你只要弄懂了里面的用毒手法,至少可以防范的对吧,我本意不是叫你们害人的。”
谢清芳明白道:“哦,婆婆,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易清莲上前抱住清芳,高兴道:“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你们,我很欣慰,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桩心事……”听到响声,原来是云啸飞返回了。
云啸飞拉着清芳往外走去:“清芳,我们走吧。”
谢清芳没有走,反而从手心传过来一股热气,看着云啸飞平静的双眼,转而望向易清莲。她的意思是与你母亲告个别。
易清莲看到清芳的小动作,心里终于鼓起勇气一般迈前一步道:“啸飞,你能不能叫我一声娘。”
云啸飞望向那双满是泪花略显苍白的脸,心中没来由的百感交集,想了想,还是道:“娘,我们走了。”语气平平,听着似乎没有夹杂一丝一毫的感情。
易清莲一直目送云芳二人远去,怔立良久,口中低低的道:“他喊我娘,他叫我娘了……”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落下,渐渐模糊了视线。
这是易清莲十八年来第二次流眼泪,记得上一次是送别刚出生不久的云啸飞去将军府的时候。
黑暗中一个角落,偷偷看到这一切的菊丫头,也是眼泪婆娑落下。
她终于知道主人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哭也没有笑的原因了。
谁也没有想到,此次一别,竟成了永诀,此后,云啸飞再没有见过易清莲。
云啸飞与谢清芳回到了楚风镇的客栈。
此时已经是子夜时分,云啸飞看着清芳入睡,上床后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闭上双眼,便不时回想起易清莲的容貌来,以及儿时在梦中经常梦到的母亲的样子,二者相差太远,一时间浮想连连,夜不能寐。
相隔数里外的天岚山顶,易清莲又如何能够睡得着。同样的想起前程往事,难以入睡。
而在屋外几百丈处,东方明日安放在这里的手下,发现了谢清芳的事,在一个无人的地方,悄悄写上一张纸条,绑在一信鸽上,放飞了出去。
第二天,云啸飞决定前往江城,眼看目前形势,看来天月教是真的要称霸武林的了,如此一来定然会牺牲许多无辜的人。
谢清芳同意,不管云啸飞去哪里,她都是会跟着的。
两人简单收拾下行装,买了些干粮便朝荆州江城而去。
离开楚风镇数十里外,天突然下起雨来,云芳二人全身都是湿透,连干粮也淋湿了。
难道这真的是祸福相倚吗?历尽艰险终于解去巨毒之后,老天竟然下起雨来,这让古井无波的云啸飞也是感叹起来。
极目望去,云啸飞道:“芳芳,我们快点,前面好像有间破庙。”
二人加快脚步,果然不远处呈现一个破旧的小庙。
云啸飞拉着清芳快一步进到里面,略一打量,见里面除了一个神神龛外,别无他物,而神龛上也是满布灰尘,显见得许久没有人居住过了。
干粮都已淋湿,是不能吃了,而这场雨却是越来越大,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停,先要解决吃饭的问题。
云啸飞从怀里摸出一个管状的东西来:“这个给你,这是火云箭,水火不侵的,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就拔掉这个引销,我就会知道在短时间内赶回来。这雨也不知下多久,我先去寻些野物来,至少不能让我的芳芳饿着肚子吧。你先练功把衣服烘干吧。”
谢清芳拿着火云箭道:“嗯,你要小心,我等你回来。”
云啸飞注视清芳半晌,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便即大步离去。
京城,城西,一所废弃的宅院中。
房中有人,一个道人,正在掐指测算,昏暗的光线照入进来,映射到微闭双眼的道人脸上,赫然正是玄机道人。
玄机道人坐了很久,此时在心里暗暗沉思布置。
看来,二弟易水已经遭难了,下一步计划至关重要。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京城渐渐的热闹起来。
玄机道人开始行动,他正是前去谢府的。因为这时候谢道元一般不在府中,玄机道人正是要挑选酉时末前来。史见他全身黑衣,而脸上经过化妆后,便如同一个厉鬼一般。府中行走的丫环侍卫见了,纷纷吓得落慌而逃,‘有鬼啊’!
如此几天,酉时末戌时初,玄机道人必来谢府‘闹鬼’。
谢府顿时人心惶惶,谢道元最终察觉到什么,召来谢宜相问,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一天晚上,玄机道人掐指一算后,面露忧色:他们有了防备,不过,为了那件大事,还是必须要去的。
谢道元布下天罗地网,玄机道人如他所愿的落入网中,但他并不慌乱,卸了乔装后静立不动。
府中侍卫出动,将玄机道人团团围住,而时非我和谢宜也跟着谢道元走过来,站在了谢道元的身后。
谢道元有些异外的道:“玄机道人,怎么是你?呵呵,我想不明白,一向神机妙算的玄机道人,怎么会装神弄鬼,你应该知道今晚必有凶险,可你还是来了。”
玄机道人面不改色道:“哼,谢道元,你是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谢道元也知道他不会说什么,挥手道:“动手!”不管他是来干什么的,总之,不能再让他活着出去。
四周众侍卫纷纷抢前动手,而这时,玄机道人也动了,只见二三十个侍卫还未近身,就中了什么不知名的暗器倒地不起。
玄机道人下一刻已经破开大网冲了出来,但这时在一边旁观的谢宜和时非我二人从侧面迎了上来
谢宜一出手便是杀招,掌风有如火焰一般,带起道道热风朝玄机道人右侧要害而去,正是他的独门绝学赤焰掌。左边的时非我也手执映月弓卷起一阵炫风夹击而来。
两人出手极快,只是一闪身便到了玄机道人身旁,但他们快,玄机道人更快,玄机道人一出手便抓住了时非我握弓的手,另一只手抵住了谢宜的赤焰掌。
玄机道人击飞了时非我和谢宜,但也因为赤焰掌受了内伤,同时右肩被映月的弓弦划伤,嘴中吐出一口鲜血。映月弓不只是可以射箭,而且还是一件奇门兵刃。
就在此时,谢道元突然出手,无极魔功裹挟一团黑雾悄然袭向玄机道人。
玄机道人立时在千钧一发中闪身前移数丈,但那团黑雾似如影随形般始终终着,终于,黑雾笼罩着玄机道人,转眼时间,玄机道人惊叫一声,聚起全身功力攻向黑雾中的谢道元。
谢道元心下一喜,迎上一掌,然后就见玄机道人被他击飞,落向一处屋顶。
不过玄机道人没有摔倒,只是轻点瓦面,身形突然飞退,转瞬不见踪影。
上当了,谢道元哼了一声,时非我正要率人追赶。
谢道元摆了摆手:“不用了,你们追不上他的,轻功天下第一,可不是浪得虚名,不过他也活不过三天了。”
重伤之下的玄机道人,找到刘德海在皇宫中的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