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啸飞看到清芳半信半疑的样子,知道她有五分信了,但现在离开这里要紧,见船确实来了,便拉着清芳迎上去:“喂,艄公,我们要坐船。”
谢清芳转身道:“谢谢海叔,你回去要小心。”
云啸飞也拱手道:“多谢!我们走吧。”
二人上船,海中天又对云啸飞道:“大小姐就拜托萧公子了。”
云啸飞只是点了点头道:“先顾好你自己吧,你老大来了。”远处有十多人逐渐逼近。
艄公三十多岁的样子,头罩斗笠,此时划着船离开了黄沙渡,不过一瞬,已经离岸有数十丈。
而这时,海中天也挡住了追来的谢道元,还有时非我和十二个侍卫加上自己带来的五人,已经把他团团包围。
谢道元寒声道:“老五,你敢背叛老夫。”说完一掌拍海中天。
海中天也没有想到谢道元竟然突袭辣手,一时反应不及,被震飞一丈开外。
谢道元走过来,再次问道:“说,清芳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海中天没有说话,却在右脚的后跟悄悄拿出一把小刀,斗然剌向谢道元:“我跟你拼了。”
但是不巧,他的小刀停在了谢道元身前三寸处,却再也没有前进分毫,然后身体扑通一声倒下。
在他身后,是满身鲜血的王斌,正是王斌偷袭杀了海中天。
而这时,远处一匹奔马飞来,马上人下马后,对谢道元耳语几句。
谢道元当然知道云啸飞和清芳就在那条船上,但却也无可奈何,因为有更重要事要做,只好吩咐时非我继续跟踪,然后骑马往来路驰去。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谢道元突然返回呢?
说起来,云芳二人的运气还是非常好的,当时刚到辰时,就有第一个艄公摆渡,而一般的可能要到辰时三刻才会摆渡。
云啸飞暗想:这种天气也出来这么早,这个艄公一定有问题,不禁暗暗留了心。随后故意打开两个包裹,一个装着少许食物,那是吴师傅交给他的,而另一个则放着听雪剑。这表示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而听雪剑,从外表上看来实在太普通不过了。
他却不知,这个艄公也十分不凡,心忖:哼,当我傻呀,你身上是没有值钱的东西,但那把剑一定不是凡品,刚听说南边传出听雪剑的消息,可能是那宝剑也说不定。
艄公偷偷瞄了一眼,便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但却加快了力度,船只飞快的往河心驶去。
云啸飞运足目力,看到海中天被谢道元击杀,不禁感叹:这个谢道元还真是视人命如草芥呀,想杀人就杀人,哪怕是跟了自己多年的手下,那海中天怎么说也是五大护卫之一,虽然是能力最小的,这些年中必也为他做了许多坏事,没成想谢道元竟然将他杀了。
直到后来,发现谢道元上马匆匆离去,也不知因为什么事?但却留下了另一人带着十多个侍卫在黄沙渡等着,看来是要抓捕自己的,只是没有船只暂时望河兴叹罢了。
唉,这样一来,要加快速度才行了。到了对岸,首先是买两匹马,这样才能防止对方的神犬跟踪。他却不知,此时的神犬早已经被时非我一箭射杀了。
艄公见云啸飞催他快点,心里暗想,也好,早些送你们上路。
又过片刻,小船已过黄河的三分之一,而离黄沙渡却已经很远,黄沙渡的人消失在了灰雾中。
那艄公见离岸远了,偷偷的拿着一柄匕首,小心靠近云啸飞。
云啸飞从他的背影,知道他要下手了,见他走过来,只一闪身,抢先出手,打落匕首并扣住艄公脉门。
哪知那艄公果然不凡,竟是非常滑溜,在云啸飞靠近的时候,知道被对方识破,遂使一招金蝉脱壳,光着上身一头钻入黄河中。
云啸飞见对方跳河,知道要糟,叫道:“妹妹扶好。”说完扔下艄公的上衣,人已跟着艄公钻入黄河。
谢清芳惊叫一声:“啊!哥哥小心!”
云啸飞身在水下,却没有听到这句关心的话了。
那艄公拔出另一把匕着,正要把船上的一个暗洞凿开,却突然听到落水声,猛然回头,却是晚了。
云啸飞似乎知道他要在哪处下手,只见他遥指艄公,一指禅施出,艄公再也没有动弹。
船上,艄公对云啸飞彻底佩服了,求饶道:“英雄,好汉,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放我一马吧。”
谢清芳上前敲了艄公脑门一下,咯咯而笑道:“叫你欺负我们,哼,连我们萧云萧少侠都不认识,还敢来抢劫。”
敢情这就是近日来闻名江城的萧云萧少侠,那艄公顿时又道:“还请萧少侠饶我这次,小的也是为生活所迫,逼不得已呀。”
云啸飞笑道:“想要我放了你也可以,不过,若是放了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艄公顿了顿道:“我其实是叫化帮的人,我们叫化帮是北方第二大帮派,有五千余教众,三十多个分坛。主要分布在冀州和云州,在梁州和杭州也有几处分坛,甚至中州也开了一个秘密分坛。”
云啸飞轩眉一振道:“哦,那好,这次就算了,记住下次最好别犯在我手里,开船吧。”
大概也就半个时辰不到,云啸飞这班船便已靠岸,前面不远便是朱仙镇。
朱仙镇再往北三十多公里,便是冀州地界了。可以说朱仙镇是中州最北的一个大镇,这里南来北往的客商络绎不绝的穿梭,大多会到镇中心的朱仙集,交换或购买自己需要的商品。
云啸飞拉着谢清芳跳下船去,然后回身告别:“多谢了,请代为问候一声,就说萧云有空一定拜会洪虚放前辈。”
洪虚放即是叫化帮帮主,现已六十余岁。作为一帮之主,其真实姓名却是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就算是知道了可也没几个敢这么直呼其名的。
那艄公见他托大,却也不怪,因为他知道对方是有这个资本的,不说其本身技艺非凡,可也是三圣地出来的,只是道了声‘一定,一定’便即开船返回南岸。
云啸飞拉着谢清芳到了朱仙集,先是买了两匹马当脚力,然后到一个小摊吃了便饭,再添置些御寒之物和食物,二人便上马,继续赶路。
这时候的云啸飞还不知道神犬已经死去,因要未雨绸缪,虽然不惧怕对方十多个人,但显然对方还有高手在内,所以辅好后路有备无患。
云芳二人向北前进了十余里,然后不走官道,转往左边略窄的一条山道奔去。
也不知骑马跑了多久,只是见日头西沉,已然到了下午。
再往北行,一座巍峨高山耸立,绵延数里,甚是雄奇,云啸飞默想一会,知道那就是白云山了。
白云山是前朝的称呼,眼下是叫晋山,一般人还真不知道,这座山上就有三圣地之一的白云寺存在其中。白云山以前也叫过对龙岭,亦叫嵯峨岭,后因终年白云缭绕,在前朝便改称白云山。
山上松柏苍郁,重岩叠嶂,夏秋之季常有白云飘绕其间,远远望去若隐若现,其间山水相映,白云缭绕,松柏参天,庙宇林立,是闻名神州大地的道教名山。
到了白云山脚,已是黄昏时分,二人下马。云啸飞趴地倾听,知道对方离自己还远,但危险却是仍然存在。
在远处时云啸飞就已经遥看山形,只见白云山东面是斜坡,走起来要相对轻松,北面是白云山的后山,为悬崖峭壁,而云啸飞二人走的是白云山西南面,虽不是悬崖,却是略有些陡,马匹根本无法上山。
云啸飞当机立断,出剑斩断马疆,然后各踢了两马的屁股,两马沿山脚的两个不同的方向奔去。
二人稍坐,吃了点东西。早春的天黑得快,眼见得天已逐渐全黑,而附近全无村落。
云啸飞道:“妹妹,看来,我们又要露宿一夜了,你跟着我,只有吃苦的份了。”
谢清芳却道:“哪有,一点都不苦,有啸飞哥哥在,什么都不苦的,我们找个稍微避风的地方暂宿也可以,天亮再赶路不迟呀。”
云啸飞深深的注视着谢清芳,没有说话,却拉着她往山上奔去。
突然‘哎哟’一声,云啸飞惊问‘怎么了?’,清芳却咬着牙说,‘没事’,过得五六里后,在一处小树林的边沿有一个浅洞,二人暂时落脚。
刚一坐下,谢清芳便晕了过去,云啸飞这才惊觉有异,原来是谢清芳的脚踩着了什么捕兽的机关伤着了,这时还在留血,幸好云啸飞发现得快,不然可能失血更多。
云啸飞在流血的周围点住穴道,立即进行止血,并输入内力抚平她的创口。
此时天已经全黑,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但云啸飞却是看得十分清楚,眼见谢清芳痛楚大减,额头的俏眉舒散开来,渐渐睡去,这才放心。
云啸飞脱下外衣盖在清芳身后,然后在一边打坐,静等天明。
黄沙渡口,谢道元见来了信使,便弃了海中天,迅速离去,但却督促时非我,叫他继续追捕萧云和清芳二人。
就在谢道元打马离去的当口,那神犬突然猛的窜起,直朝谢走的方向追去。
不过,谢道元走得实在太快,此时已经追之不及。
神犬当然是气愤谢道元杀他主人,自己与主人几乎朝夕相伴十余载,感情深厚着呢,哪容他人这般欺负,眼见得谢道元走不见了,转身瞄着王斌,就是这个小子,刚才在主人身上刺了一剑,汪汪吠叫,然后‘嗖’的一声,有如利箭一般冲向王斌。
王斌吓了一跳,临死关头,赶紧躲在时非我身后。
而此时,时非我早已搭箭弯弓,瞄准了它。
时非我早就准备好了,他知道海中天既死,神犬无主,也不会听自己的话,果然见那神犬追击谢道元,又转身要捕咬王斌,就在神犬窜起五尺多高冲过来时,利箭离弦飞去,准确的击中神犬头部,确切的说,长箭从神犬的口中穿过,从它后脑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