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冈部元信有些犹豫了,他之所以一直坚持到最后,就是为了抢回今川义元的首级,当其他的今川军都向三河方向撤退时,唯独只有冈部元信率部进入鸣海城,只是织田军的行动很快,还没等冈部元信采取下一步行动,他就被围在了鸣海城,他已经对抢首级的事情死心了,而现在刘云的橄榄枝抛来,不由得让冈部元信心动起来,“这件事情让我考虑一下,我需要时间考虑。”
“那好,那在下就在明天的这个时候恭候大人佳音。”说完,刘云拨转马头返回自己的营帐。刘云回到营帐后也没有闲着,立刻派人取来了今川义元的首级。
第二天,同样的时间,同样是刘云只身一人,刘云带着盛放着今川义元首级的盒子来到鸣海城前。城楼上,冈部元信早已等候多时了。
“冈部元信大人,您考虑的怎么样了?今川义元大人的首级在此,请您检验。”说着刘云打开了盒子的盖子。
“是主公大人,真的是主公大人,主公大人……”冈部元信突然哭了起来,“臣冈部元信无能,未能抢回大人首级,只能以城池换取大人的首级了。请大人赎罪,大人……”冈部元信又哭丧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对着刘云说道:“刘云大人,我冈部元信同意您的提案,我现在就开城离开尾张,希望大人能履行大人的诺言。”
“这是自然,”说着刘云将今川义元的首级放在了地上,后退了近一百米的距离。城上的人很快就下了将今川义元的首级回收了,在确认无误后,鸣海城的大门缓缓打开了,冈部元信带着他的军队从城中缓缓地走出,刘云也很义气的让开了一条路,
冈部元信回到了骏府城,顺手带走了留在冈崎城的所有今川军,这样就给了松平元康一个机会。
冈崎城外的一间寺庙里,因为今川义元不准松平元康和他的军队进入冈崎城的命令,冈崎城留守拒绝让三河人进入冈崎城,不得已,松平元康只好带着他的军队在这里休整。
“报告,报告。”一个传令兵急匆匆的跑来,他脚步飞快,气喘吁吁却未见一丝疲惫,脸上早已汗流满面但却挂着笑容。
“出什么事了?”酒井雅乐助正家站起来。
“报告主公大人,有好消息。”那个传令兵看了看站起身的酒井正家,又看了看坐着的松平元康。
“今川义元都已经死了,现在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确实是好消息,主公大人。”
“什么好消息?”松平元康有些好奇,现在今川义元死了,今川氏实力必定大减,松平氏失去了一棵好乘凉的大树,惶惶不可终日,这时节还能有什么好消息,松平元康这样想着。
“今川军的冈崎留守撤走了,冈崎城现在是空无一人。”
“什么?”酒井老人向前一步,靠近了那个传令兵。“你再说一遍。”
“冈崎城现在是一座空城。城门大开。四下无人啊,主公大人。”那传令兵又大声的重复了一遍,在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松平元康眉毛一动,双手拄着武士刀不发一语。
“主公大人……”酒井老人有些兴奋,激动地一路小跑到松平元康面前,半跪在地上,请求松平元康决断。
“主公大人……”看到酒井雅乐助正家跪下后,在场的所有家臣都跪下来等待松平元康的决断。他们在等待着,等待一个期望的结果。
沉默的松平元康犹如一座大山一般紧紧地坐在马扎上,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大山动了。
松平元康缓缓地站起身,抽出武士刀,刀尖遥指着远方的冈崎城。
“众位,我松平氏自先代松平广忠起开始衰落,最终让这美丽富饶的三河之地陷入今川义元的魔爪之中,但现在,我们该回去了,回到我们的冈崎城,让我松平氏的名号再一次响彻整个三河,甚至,响彻整个天下。”
“哦……”
“嘿……嘿……哦……”家臣们听着这些豪言壮语,禁不住欢呼起来,数十年的辛苦,冈崎人终于熬到了今天,忠心耿耿的三河武士们,终于看到了出头之日,看到了三河的希望之光。
很快,松平元康率领本部人马两千人进入了冈崎城。
“是松平氏的军队,松平大人回来了。”不知道谁高喊了一句,城内外的百姓纷纷涌上街头,夹道欢迎松平元康入城。
“主公回城了。”进入城门之后,酒井雅乐助老人大喊了一句,声音悲壮而苍凉,让他身后的三河武士们听了,不由得感到一阵酸楚与凄凉,三河人终于有了一个家,一个温馨的避风港。
“没想到我竟然能看到这一天。”酒井正家在马上幽幽的说道,但是喧闹的人群将他的声音掩盖,没有人听到他的感慨,也没有人注意到他眼角的泪花。
永禄三年,公元1560年,松平元康重新回到故乡的冈崎城,松平氏在经历了数十年的被统治时光后,终于在年轻的松平元康手中重新独立,日本战国由此进入一个崭新的时代。
历史一切都在正常的轨道上行走,似乎蝴蝶效应在刘云这里失去了效应,历史依旧是历史,依旧在按照刘云所熟知的轨迹行走。
桶狭间合战,东海道巨人今川义元被讨死,今川家由盛转衰,松平元康回到了阔别多年的冈崎城,已经灭亡多年的松平家再度恢复家名,重新占据三河,织田信长也因为今川义元的死而松了一口气,大力整顿尾张国政务。
刘云虽然在桶狭间合战中立有战功,但是因为被外放一年多而没有带回任何情报,而且私自带走今川义元的首级,犯下过错,本来是功过相抵,但是织田信长硬是坚持功不抵过,刘云被剥夺了一百人的足轻,前田利家等人都在为刘云鸣不平,但是刘云本人感觉良好,他现在关心的不是俸禄官职等问题,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已经身怀六甲,即将临盆的柴田静。
永禄二年六月,刘云离开了织田家进入三河国,再到桶狭间合战之前,刘云就再也没有回过尾张,而柴田静在刘云走后没几天,就被查出怀孕了,而到永禄三年四月的桶狭间合战,已经整整十个月了,上一次刘云回家的时候,就已经看到柴田静听着一个大肚子出来迎接,当时因为大战在即,刘云也没有怎么关心这件事,等到回家之后,刘云真的发现家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之前已经怀孕的崔琳在刘云离开的这段时间就已经生产了,生了一个儿子,为了尊重刘云的意见,崔琳,崔文虎还有柴田静都没有给这个孩子取名字,而且刘云回来的那一次因为时间紧急就将这件事情托下了,本来打算等到合战结束后在取名字的,结果刘云又被派去攻打鸣海城,取名字这件事就一直拖到了刘云从鸣海城前线回来之后。
一系列的评定会、论功行赏会等等等等让刘云身心疲惫,这感觉就像是在现代社会的时候在听报告或者听讲座一样,期待着赶快结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终于都结束了,刘云精神一震,拔腿飞快的向自己的屋敷跑去。
一开门,早有崔琳站在门口迎接。
“你终于回来了。”
“我回来了,小琳,这一年多辛苦你了。”刘云轻抚着崔琳的头发。
“没什么辛苦的,为人妻子的,我习惯了。”崔琳深情一笑
“孩子呢?”
“在屋里睡觉呢。”
“阿静呢?”
“在看着孩子,”
“小琳,你真是的,阿静还是个孕妇,你怎么能让她去看孩子啊。”刘云嗔怪道。
“哎呀,是她想孩子想疯了,一刻不停的呆在孩子身边,我拦也拦不住。”
“好吧”刘云叹了口气,“进去吧,外边风大。”说完刘云走入屋中,崔琳紧紧地跟在身后。
屋内,一个单独的房间,一个小孩静静地躺在中间,眼睛紧闭着,小手握拳,小孩的床榻旁边柴田静挺着一个大肚子费力的坐在那里,柴田静一看到刘云进来,急忙起身准备行礼, 刘云急忙伸手阻拦。
“你也是有身子的人了,不用那么多礼节了。”
“但是大人……”
“什么都不用说了,你现在是最重要的。”刘云扶着柴田静重新做好,自己坐在小孩旁边,仔细的端详着,自从离开织田家后就再也没见过家人,就算是自己的亲儿子这也是第一次细细的看。婴儿粉嘟嘟的小脸惹人怜爱,刘云抚摸着婴儿滑腻的脸庞,感受着生命的奇迹。
“孩子有名字了吗?”刘云抬头问道。
“你不在谁给起啊。”崔琳撅着小嘴,两腮鼓鼓的。
“嘿嘿”刘云挠了挠头,傻笑了两声。
“既然你回来了,就给起个名字吧。”柴田静摸着自己已经隆起的肚子说着。
“这样啊,”刘云拄着自己的下巴,思索起来。
半响,没有声音,沉默,蔓延着。
“不如这样,想起一个乳名吧。”崔琳看着刘云费劲的样子,心生不忍。
“没事,不就是个名字吗,劳资两分钟搞定它。”刘云擦了擦头上的汗,用力掰了掰自己的手指,手指的骨节嘎嘎作响,声音很大,结果很不幸的刘云把自己的儿子吵醒了。
“哇……哇……哇……”小孩子哇哇哭了起来。
“啊拉啊拉,都怪你,”崔琳一边埋怨着,急忙抱起孩子“不哭不哭,宝宝乖,不哭。”
“嘿嘿。抱歉。”刘云再一次的挠挠头。
崔琳一边哄着孩子一边不断地轻轻的拍着,但孩子的哭声依旧没有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