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是一座繁荣的大都市,其繁荣程度远非日本那些小城市所能比拟的,虽然在唐朝时期,唐长安城、唐洛阳城、渤海国上京龙泉府以及日本国的平城京是东亚最大的四座城市,但是随着唐朝的灭亡和五代十国常年的战乱,长安城和洛阳城遭到一定的破坏,没有了唐朝事情的繁盛,渤海国的上京龙泉府也因为渤海国的灭亡被契丹人焚为灰烬,而平城京就更不用说了,发生在应仁元年的应仁大乱,其主战场就是京都,多年的战乱,京都早已没有了东亚第四大城市的风采,而时过境迁,现在大明朝最重要的两大城市,我想就应该是旧都南京应天府和现在的首都京师顺天府,作为北方的中心,京师的繁荣无可比拟,这让一直生活在辽东那个关外苦寒之地的李如华看花了眼,辽东虽然不是什么穷乡僻壤,但是和京师相比,却有着天地之别。
李如华在前面欢快这跑跳着,引来行人的注目,而我因为圣旨的事情,心情不太好,只是低着头跟在李如华的身后,不是的抬起头,但是我每一次抬头,总会看到李如华在不同的摊位前看着小摊上的商品,在第一家摊位的时候,我看到李如华付了钱,我以为很快就会结束,但是李如华又一连去了好几个小摊,而且每个小摊都仔细的看了一遍,并且付钱买了东西,买的东西种类也十分繁杂,不知不觉间,我的手中多出了很多东西,什么桃木剑啊,什么香囊啊,还有什么长命锁,甚至还有鲁班锁和九连环,如果我没有看错,我手中好像还有拨浪鼓,怎么还有这么个给小孩玩的东西,我有些搞不清李如华是怎么想的,当然我手中的还不是全部,还有一部分在李如华的身上,什么耳环、项链都被李如华戴上了,李如华今天下半身穿的是素色的裙子,上半身则是一件淡青色的袄,一个香囊被李如华系在裙带上,香囊垂下,露出一半,而李如华的右手腕上戴着一个玉手镯,脖子上有一个戴着一串项链,而如果我没有看错,李如华的耳朵上还扎着耳环,如果严格来说,应该是一双耳坠,左右两边各有一个,耳坠的形式也十分简单,两厘米的坠线上有一个小小的珍珠,看那珍珠的色泽,估计不是什么好货,可能是不知道哪个摊主人看李如华一个女孩子好欺负,拿了一个不好的东西搪塞李如华,我虽然看出来了,但是却不想告诉李如华,如果李如华知道了,估计遭殃的就是那个老板了,那个老板可能正面看到自己下半身的后半部分。
“刘明远,你快过来啊!!”大老远的就听到了李如华的声音,我的思绪也被她打断了,我摇了摇头,看到李如华正站在一家店面门前,因为角度的问题,我没有看清这家店的牌匾,但是就李如华的兴奋程度来看,一定不是什么好店,八成不是金银首饰店就是绸缎庄,果然,当我走近之后,我看清楚了,李如华前面的那家店就是一家绸缎庄。
“额……”看到店面上方的牌匾,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这已经是第几家了,从这条街的街口开始,我们已经挨个小摊逛了一个遍,几乎每个小摊都买了一点东西,难道现在还不满足又打上了绸缎庄的主意,我求助似地看向李如华,但是李如华丝毫没有理会我的目光,一双大眼睛闪闪发亮的盯着绸缎庄,但是却没有进去,她好像在犹豫着。
“喜欢,那就进去吧。”虽然有些好奇,但是我没有去问,我知道这个时候我说什么李如华都不可能听进去,我只能顺着她走。
“只是……”李如华听到我的话,面露难色,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
“怎么了?”看到李如华这样,我更加好奇了,能让李如华面露难色,这究竟是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呢。
“本姑……我钱袋里没钱了。”说完这话,李如华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双手捂着脸,而听到这句话的我瞬间石化了,没钱了……钱了……了,李如华最后那三个字在我的耳边回响,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吗?
“没事儿,你看上什么你就买,钱不够了还有我呢。”话所如此,我掂了掂我的钱袋,如果李如华无节制的购物,估计我的钱袋也不够用啊。
“既然如此,那本姑娘就不客气了,刘明远,太谢谢你了,我会永远记得你的。”李如华倒是一点也不客气,一抬脚就走进了那家绸缎庄,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跟着走了进去,似乎自从遇到李如华以来,我做的最多的动作就是摇头,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李如华很多情况下都让人很无语,在各种意义上都让人很纠结。
我们二人走进了这家绸缎庄,这家绸缎庄很大,案面上摆放着各色各样的绸缎,两边还挂着很多成衣,而我们也不是这家绸缎庄的唯一顾客,还有一拨人也在挑选绸缎,说是一拨人,可是却又十多个人,这十多个人簇拥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模样的人,这个公子哥看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不过我猜这个人应该是一个官二代,至于理由吗,可能是直觉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给我一种从乡下来的感觉,他给我的感觉和现在李如华给我的感觉一样,都是一种初来京城,见什么都新鲜的感觉,这种人最好还是不要惹上关系,一个赵完已经够麻烦的了,现在又摊上了安东将军这个官衔,如果再和什么官家人物扯上关系,一定又会是一堆麻烦事儿,我是这么想的,但是老天似乎总是在和我开玩笑,亦或者是我忽略了,我的身边现在站着一个大美女,美女是祸乱的源头,这是一条亘古不变的真理。
“这位小姐,你也来买绸缎?”那人上前一行礼,脸上微笑着,“小生是当朝左都御史葛与立的侄子宇文忻,草字天佑。”
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个自称左都御史侄子的人竟然主动搭讪,我暗暗为那个少年捏了一把汗,希望他可以活着走出这家绸缎庄。李如华自然也知道这个人要干什么,她没有理会突然搭讪的宇文忻,只是低头看着案面上的绸缎,双手来回拨动着,想要找到一款自己喜欢的绸缎。
“关于绸缎,小生也有一定的研究,这丝绸还是江浙一带的好,江浙一带的丝绸质地轻盈,柔顺非凡,如果用江浙一带的丝绸做成衣服,一定会让姑娘更加美丽动人的。”
“我不做衣服的,我只要做一件甲胄罩袍。”李如华冷冷的回了一句。
“这……甲胄罩袍,原来令尊大人是一员武将啊。”可能是宋朝以后武将地位的不断下降,宇文忻眼中闪过了一丝丝的不快,但是这一丝不快很快就消失了,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谁说是给我父亲做的,你这人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就买你自己的东西,站在这里怪碍事的。”李如华翻了一个白眼,继续拨动着案面上的那些布匹。
“还是让小生来帮姑娘吧。”宇文忻都被这么说了,但还是没有灰心,竟然又走上前来,和李如华肩并着肩,双手也放到了案面上,从外表上来看是在帮着挑选绸缎,但是实际上,却是在借机会揩油,站在一旁的我看得分明,同时我也看到了李如华的眉毛越皱越紧,她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着,我为那个叫做宇文忻的人捏了一把汗,心中暗暗祈祷。
“在三个数之内,你把你的脏手给本姑娘拿开,不然,本姑娘叫你好看。”李如华终于爆发了,冷冷的说着。
“姑娘你在说什么呢。”宇文忻完全没有把李如华的话当一回事,他似乎认为李如华是在开玩笑。
“三……”李如华开始倒数了,但是宇文忻还是没有把手拿开的意思,甚至还往前蹭了两步,而店家此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整个店面现在就只有我们两方人,而我站在一边完全是看热闹的状态。
“二……你还有最后的机会。”
“姑娘,你到底在说什么呢。”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宇文忻一张笑脸没有变过,不过我看到了李如华已经暗暗握紧了拳头。
“一……你已经没有机会了,让葛御史收尸吧。”李如华突然双手一用力,挣开了宇文忻因为揩油而搭在她手上的咸猪手,同时抬起右臂,一个肘击,击在了宇文忻的胸口上。
“妈的,给脸不要脸,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惹得起我吗。”宇文忻胸口吃痛,捂着胸口后退,他大声的叫喊着,想要利用自己的身份吓唬吓唬李如华,如果是普通人,这一招倒是十分管用,但是李如华何许人也,怎么会被他这种杂鱼威胁。
“本姑娘管你是谁,”李如华一步踏出,吓得那个宇文忻向后倒退了两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抓住这个小娘皮,等老子玩过了,这小娘皮就赏给你们了。”宇文忻倒退两步,碰到了身后的人,他一下子有了底气,这里还有他的十几个手下,在他的招呼下,这十几个人冲了出来。
“不好。”到这时我也不能看热闹了,我虽然不认为这十几个人会是李如华的对手,但是这些市井之人阴险狡诈,指不定会使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李如华过于单纯,毫无对付这些市井之徒的经验,我怕她会吃亏,急忙走上前去,把李如华护在身后:“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和我练练。”我掰了掰手指,关节发出嘎嘎的声音。
“一个下人,你以为你打得过我们吗?”宇文忻冷哼一声,不过他的话让我十分的想要揍他,我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下人啊。
“很抱歉,我不是下人,我是圣上亲封从四品安东将军,而我身后这一位,”我看了身后的李如华一眼,叹了口气,“我身后这一位则是辽东总兵李汝契的千金,你们摊上事儿了,你们摊上大事儿了。”说完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了那些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