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消警、武警、公安民警、解放军战士、记者,冒着余震、塌方、垮楼的生命危险,冲锋在抗震救灾的第一线;当看到那么多素不相识的人自愿到灾区救灾,为灾民送水送食送衣物;当看到卡在废墟里儿童那求助的眼神,我们还能想什么,生命比什么都重要。路断了可以重修,楼垮了可以重建,设备损坏了可以重造,生命没有第二次,多么希望多救一些生命,让他们与我们团聚,享受今天的阳光,享受亲人的温暖,享受人间的和美。
我无法到灾区去送一瓶水,去搬一块石头,去救一个难民,但我有一颗诚挚善良的心,可以为死难的同胞流泪,可以为被救的同胞高兴,可以为灾区的同胞夜夜不寐,可以尽个人的微薄之力为灾区捐钱捐物,还可以在本地稳定民心,叫他们不要怕地震,叫他们不要听信谣言,好好地住在家里。在13日晚上全城人铺天盖地往外跑时,我看到一个熟人就劝一个不要跑,好好地住在家中,没有事的。我们开江不是地震的高发区,最多不过是地震波来抖两下而已,12日那天,也不过如此,还有什么可怕的。当我看到一名领导的办公室灯还亮着时,我们上去。她讲了她今天下乡时,梅家乡一个村民红肿着双眼,把五百元钱交到她的手上,叫她转交到灾区。那位村民说,他看电视直播,天天都在伤心落泪,这是他的一点心意。如果用镜头记下这感人的一幕,会让很多人感动。当天晚上,我们一家就住在家里,看电视直播,直到主持人说直播结束。
仁爱,让我们再建和谐家园;真爱,让我们共同面对灾难;大爱,让我们无私奉献。同胞有爱人民有爱祖国有爱,让我高举爱的旗帜,灾难终将成为过去。
泪雨飞,为死难的同胞
五月十二日,弥天灾难突降我的同胞。当此时,我还在睡午觉,门窗的晃动,迷糊地以为是外面在刮大风,起身向外看,没有风,只看见天花板上的灯来回地摆动。外面的同事大声地喊:地震了,快出来!这声音恐慌而震惊地传入我的耳朵!历史记录,家乡四川省开江县从未发生过大的地震,只是其它地方的地震波传到这儿,从未造成过大的伤害。我的第一反应,一定是川西或者是云、贵地区发生了强烈的大地震,我的同胞啊,灾区的同胞啊,你们受难了!我的泪在眼窝里转。
来自成都的短消息,汶川发生了大地震!
记忆里,上世纪七十年代松藩大地震,开江也有强烈震感,此次也一样。马上打成都同学的电话,手机打不通,他们会不会受难?!单位领导立即通知,今天下午不要在办公室工作,大家到开阔的地方,以防余震再次发生。街对面一座教师楼是修于上世纪七十年代,里面的人是近乎疯狂地向外冲。楼下院坝内民已聚集了很多人,他们用不同的眼神和话语在交流地震的感受。我心里想,在汶川一带定会有不少的人死伤!不一会儿,中央电视台播出了新闻,四川汶川发生里氏7。8级地震,******总理将赶赴四川汶川指挥抗震救灾!可想而知,总理亲赴四川来,灾情一定非常严重。
用座机打通了彭山县朋友的电话,他说地震发生时,在家根本无法站立。北川、理县、都江堰等县市与汶川很近,那些地方受灾最重。一位笔友的手机从昨天晚上12时打到现在,一直是通的,可是没有人接,她会不会受此难?人的生命在自然灾难面前,是如此的脆弱,一如在缅甸受到热带气旋死难的数万人。网上的消息,死亡人数已上午到9000多人,还没有汶川的数据,我的泪哗地一下流出来了。
灾难呀灾难,你让多少人无家可归,你让多少人死妻别子,你让多少人受尽折磨,你让多少人还在废墟里苦苦挣扎!突然之间,那么多的同胞离我们而去,没有一声道别,没有一个挥手,没有一个眼神,我的心沉重而苦难。当听到绵阳市组织五十岁以下的干部到北川去救灾的这个消息时,我恨不能飞到灾区,去救援受灾的同胞,即使在救灾的过程中献出生命,也值得!
灾难是考验,是生死离别,是命运的十字架。庆幸的是,全社会已经参与到救灾的行动中,一定会战胜灾难,一定会让灾难降低到最低限度。我的同胞啊,我不能为你们做什么,只能用我的文字为你们救灾,用我的泪水同情你们的不幸,用我悲痛的心为你们呐喊!
儿子给妈妈梳头发
妈妈老了,我也过而立,将近不惑。
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给妈妈梳过头发。因为我是儿子,不是女儿,才觉得值得一记。
是的,像妈妈这样七十多岁了,她的头发还像是我儿时看到的一样,还是那么黑,非常稀疏的有几丝白发,只是额上的皱纹一道又一道。当她闭上眼睛时,那皱纹里是一条条的白。有时候,我给妈妈说,我能不能活到你这个年龄呢?她说,你还年轻呢。
爸妈还住在老家的村子里,不过离我这儿不是很远,坐一个多小时的车就到了。很多次来,都是她一个人来,爸爸在家。一周一次的礼拜,在妈妈心中很神圣,所以她每周必来。如果不来,我就回去看她们。
昨天晚上,妈妈洗了澡,头发是湿的,我给她吹干了,又给她梳。
仔细看,这就是我的妈妈,她好像比过去更矮了,皮肤也很粗糙,但是,她的目光依然是那样的清纯与神奕。当我举起梳子时,我想到了女儿,她两三岁时,我常给她梳头发,她也喜欢我给她梳,她常说:“我是爸爸生,所以我姓陈。”从国民党统治中国到现在共产党的天下,在妈妈现在的心中,只有幸福的感觉。过去的苦难早已忘记。应该说是那时妈妈还小,根本记不得什么。但有一样不能忘记的。就是她三岁时,土匪来了,外婆带她们去躲,结果妈妈的眼睛受了伤,左眼永久地失去了视力。在我的梦里,多次看到妈妈的眼睛睁开了,在检查我的作业,她一句话不说,用眼睛在说话。她从来或许不懂我的作业的内容,只看对与错的勾与叉,她的眼神的严厉,现在还能在记忆中回荡。
是的,我们儿女都长成人了,也想爸妈与我们常在一起,可是为了生活与生存,只有我一个在家乡,当然这都是意外,我才回了家乡。这个意外,让我随时可以享受到父爱母爱,或许这是意外之中的天意吧。爸是个闲不住的人,总要想做点什么事,心里才舒服,在我这儿来了几天毛不是草不是,又急急地回到老家去。应该说是妈妈的心态最好,到她这个年龄了,头发还这么乌黑,在我见到过的这样的老人中,还是比较少的。平生第一次给妈妈梳头发,不知道妈妈想到什么。
记得我吃奶一直到六岁,那时还是生产队,天天都是集体出去做农活。妈妈一回来,我都要吃奶。依稀记得那时的妈妈是长发,头发拂在我的脸上,痒痒的。到姐姐她们读书时,妈妈觉得她们的头发长了,就剪得很短的,像个男孩子。这在村里还是第一个,当然,也成为了同龄的孩子们的一个口实,那就是“假男娃儿”,但这成了后来的一个潮流,很多的女孩子都剪成了短发。
妈妈还像我读高中时那样,时时叮嘱我。有人说,只有天下父母心中有儿,可是,到了现在,我才真正体会到,儿的心中更应该有父母。平时自己做自己的,好难给妈梳一头发,说不定今生就只这么一次呢?!因为我过去走了一些弯弯路,所以,才有这么些叮嘱,但我不觉得厌烦。要是大哥二哥他们还难得听到一次。
妈妈的头发没有拉过更没有烫过,只是梳了过后,用发夹别着就好了,看起来是那样的自然,这就是一个东方妈妈的发型。
妈妈是快乐的,当我给她梳头发时,她的笑容挂在脸上,是微笑的那种。
爸爸有田
“我不想活了,死了算了。”当妈妈给我说这句话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爸病痛的苦的确太难受了,以至于他有这样的话出口。之后,在医院治了三个月,椎间盘突出给治好了。其实,这是小病,也不是什么要命的病,爸一辈子受了那么多的苦,这点苦都经受不了?或许是,每天晚上睡不着觉,痛得实在是太难熬。在我看来,从心所欲的年龄,还有什么呢?生则生,死则死,实在是命运的法则,况多少人不至于乎?
爸爸的一生,是苦难的一生。从小,他就失去了爹。他说,他十三岁当家。祖业是秦仙沟那一坡坡土,后来,因为爷爷抽鸦片,卖得只余下不到两亩地,勉强能糊一家人的口。本来就不富的祖辈,结果又摊上了抽一口,自然家道就败。有一天夜里,他从龙丝岩那里抽了大烟回来,看见一群土匪在抢掠,他回到家后,什么也没有说,结果被乡公所的何乡长抓去给枪葬了。如果以现在的话来说,那是一个天大的冤案。那时是国民党统治,家里只一个妇女当家,还有一个小男孩,就是我爸,他们能怎么办呢?如果现在的法律能追溯那时的案件,我一定要为爷爷讨回一个公道,让九泉之下的爷爷聊以瞑目。
陈家沟的山与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姓陈的,大约是明末以后,湖广填四川吧,因为姓陈,后来,繁衍的人丁兴旺,分成了几大房,始有陈家沟之称谓。爷爷那时也不富裕,先生了两个女孩,后生了一个男孩,希望家庭越来越兴盛,有更多的田地,于是就给爸取了名字有田,恰好,爸的辈分又是“有”字辈。也正是这个田字,将爸的一生都付与陈家沟,直到现在还在劳作,三天两头不出去做点什么,手就有点痒痒的。现在的政策是干部退休60岁,工人退休50岁,可是爸从60岁过后,还劳作了15年,终于,从明年,在我们的一再劝说下,不再种那么多田地,可以好好地休息。爸六旬那年,我大学毕业才三年,还很年轻,不知世为何物?也正在失业,他心里急得不得了,儿子都处于饥渴之中,自己不做能行吗?
其时,我们一家五兄妹,也都在贫困线上挣扎,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在哪儿。现在基本上脱贫,爸妈也好过了,可是,爸喝了一辈子的酒却喝不成了,因为去年血热实在是太严重了,四十几年的病,不得不戒酒。“你爸爸跳堰塘了,快去看看吧。”有小朋友对我说,三十多年前一个秋天的傍晚。爸做了农活回来,急冲冲地跑回来,扔了锄头就跳进了堰塘,很多人以为他轻生了,直到前几年,他才说,那就是因为中午喝了一点酒,血热发了,全身痒得受不了,才跳下去的,不过,家门的那个堰塘也不深。这是麻醉他一生的灵丹妙药,现在也不用麻醉,到老时清醒一下自己。我出生时,文化大革命还没有结束,小学三年级时,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实施,大哥还没有结婚,一家七人就有四人在读书。那时,虽然这些费用不贵,但对于一个农村家庭来说,那是沉重的负担。我清楚地记得,到开学时,爸就去卖堂屋的楼板,到我初中二年级时,就卖得一块也不余。开学过后,要给我们交生活粮,爸就大挑二挑地挑到粮站去,然后,转一张条子,拿到学校,直到我高中毕业时。我高中时,与姐姐在同一个班,二哥已在工作了,每个月给我二十元的生活费,算是解了爸爸的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