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来还是并未完全冲破了。”凌无双手指摩挲着下巴,不然的话,在太古时期众多势力鼎盛之时便难以抵御,上古的时候又哪里的能力抗住。
“好在这个时候,时隔亿万年,神族再度有人突破神王。”提到上古时期的这位神王大能的时候,赤龙的眸中溢出的浓浓的缅怀情绪。
“赤龙前辈,那件鸿蒙至宝究竟是什么,可否告知?”凌无双试探性的开口,毕竟南屿众人守口如瓶,她不敢保证赤龙能告诉她。
“咳咳咳咳!”
一连串的剧烈咳嗽发出,赤龙浑身都在哆嗦。
“不过,大荒钟虽然厉害,但也是治标不治本啊。”赤龙的声音苍凉而无力,好像根本没有听见凌无双的话一般,又似乎回忆起了昔日纵横天下的好友,这个时候,那本就晦暗的眉宇之间,染上了一层浓浓的忧伤。
凌无双缓缓深吸一口气,之后的事情她能料想得到。
太古众神复出,带领上古光明圣魂殿,风雪铸剑城,星蓝流云宗,还有火浴丹之谷抵御反扑的魔族之人,神族之王以身证道,族人近乎全灭,赤龙重伤坠落东荒,唯有南屿情况稍缓。
可是,这样下去根本就是一个死循环!
“我赤龙,也该是离去了。”赤龙的声音逐渐虚弱,那张俊逸的容颜,也是在这个时候,以一种极为可怕的速度,在衰老下去,皱着密布而出,金发光彩分秒之间尽数退去。
凌无双发现了赤龙情绪的剧烈变化,眸光顿时一颤,起身迅速半蹲在他身前,“赤龙前辈!”
“小丫头,本王,最后,送你,一件东西。”赤龙的眸光一张一合,说话的速度完全回到了之前一语三停顿的地步。
也就是说,他的生命是真的到了尽头。
“赤龙前辈。”眼睁睁的看着赤龙浑身的玄力逐渐沉寂消散,凌无双长叹一声,心中顿生无力之感,而更多的是遗憾和惋惜。
对于赤龙,凌无双了解不多,甚至于两人的接触也止在这里的寥寥几句交谈,但是对于他的凌云壮志天纵英姿,凌无双却是颇有感触,只是最后一切都归结于如今英雄迟暮的无奈。
究竟何为大道循环,何为生死轮回?
赤龙连呵笑都有些无力,那张原本英俊的面容以一种极为可怕的速度在干涸,甚至于能听见血肉分离的声音,金色的长发色彩褪去,逐渐变成了花白色彩,听得他缓缓道,“不过,是,死,而已。”
他轻叹,飘渺的声音婉转在这片幽静的空间内,久久不散。
凌无双身形微微一怔,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来,心中克制不住染上一层浓浓的苍凉。
“原物,奉……还。”半晌之后,一字一句的话音缓缓溢出口来,也就是在赤龙这句话落下之时,一团玉白莹莹的东西光芒闪耀,从他怀中升起。
凌无双蹙眉,同时下意识的探出手去接,那团莹白的光芒下一瞬间就凭空出现在她的掌心之中,恍若剑芒的光亮一闪而逝之后,现出一古老的卷轴模样。
也就是在这物落在凌无双手上之时,她惊得浑身猛然一抖,“什么东西!”
刺骨而入的寒气让她抑制不住哆嗦了起来,差点就没控制住将它给丢出去,只是最后猛然咬牙,才坚持扛着没有脱手而出,不过,若是仔细观察的话,能发现她的手指都被冻得几近透明,还隐隐在颤抖,指尖都不敢握得太紧。
“好骇人的气息。”凌无双的唇瓣都冷得发白,有些诧异的回眸望向她身前方的位置,“赤龙前辈,这东西是……”
只是,入眼的情形却是让凌无双眸光微颤,话语都那么停留在了嗓中,微顿少顷之后,面露忧色的缓缓上前一步,红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此时赤龙的情况,那就是一个奄奄一息的垂暮老者,满头暗淡的白发披散遮盖容颜,染血的盔甲逝去了最后一抹光彩,若不是他浑身那若有若无的纤毫气息依旧存在,凌无双还真会以为他已经离去。
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凌无双静静的站在旁边。
“那件,至宝。”不知道隔了多长时间,空荡荡的幽暗空间内,再度响起赤龙那有气无力的声音,一句三顿,轻喘连连,而听得这几个字后,凌无双心中也是微微一颤。
鸿蒙之宝,最后一件至尊宝物?
意识到赤龙想要说的话之后,凌无双迅速转眸望向他,甚至于连呼吸都瞬间屏住,小心翼翼的等待着赤龙的后话,周围冷寂一片,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在凌无双以为赤龙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听得他一字一句吐出,“冰,封,王……”
气息逐渐虚弱,直到戛然而止。
刹那间,凌无双便能清晰的感觉到,赤龙浑身最后一抹生命气息完全剥离消散,让她的眸光瞬间有些莫名酸涩,顾不上其他仓促一步上前,下意识的伸出手去,“赤龙前辈!”
只是,凌无双那本是伸向赤龙身躯的手从一团金芒之中对穿而过,让她扑了个空险些跌倒在地。
赤龙已经干涸的身躯,在他气息消散的最后一秒,化成了光雾虚影,最后只剩下细微的金色骨沙,从半空之中飘然落下,细密倾洒在断壁前方的岩石之上。
“可恶!”凌无双心中难以抑制的涌出一阵悲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没有任何办法!
凌无双对于赤龙这位前辈祖先的存在,可谓是一见如故,只是没想到能相处的时间竟然这样的短暂,此时遗憾感触是难免的。
“轰!”
猝不及防的一阵光芒大盛,让凌无双反射性的别开头去。
以赤龙坐化之处为中心,一道金芒光柱以势不可挡之力轰然而出,穿透层层阻隔,直通云霄。
“嗷呜——”
外界风云逆转,天穹漫天金芒,袅袅龙吟之音仿佛来自于远古的天际,响彻这片大地,远远望来好似一条长龙蜿蜒而上,盘旋萦绕在天地之间长吟,就像是在为这位上古的枭雄吟出最后的战歌!
“哈哈哈哈,赤龙,你还是死了,死了!”疯狂而狰狞的大笑,不知道从哪个位置传来,有气无力之中又透着无穷无尽的愤恨,随后很快便隐没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