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对九男,剑拔弩张的气氛迅速蔓延,同学们却情绪高涨。韦香玉的下场会变得怎么样呢?他们可都睁大雪亮眼睛满怀期待。
喂!一般这个时侯班里那个戴着圆眶眼镜,梳着中分头发,最不出众的小男生会打小报告叫老师来的吧!那才是正常的学校啊!
开什么玩笑!还没有打起来就结束,你这样还算军人吗?士兵!你给我记着,青龙中学可不是普通学校!它可是为战斗民族赛亚人而生的学校,在这里,你要么扑街卷铺盖走人!要么,卷起袖子给我一拳,明白了吗!
是!长官!(长官脸肿中)
不仅没人去打小报告,还把教室的门给锁上,这是要做困兽之斗的节奏吗?话说是困小猫咪吧……
韦香玉和白富裕针锋相对地对瞪着,可她的心已经在打退堂鼓了,毕竟是弱小女子。她的身体看起来是那么娇小,理应受到爱戴与呵护,现在却要面对九个男人的围攻。她害怕了,居然认为白富裕有药可救,看来是自己蠢得无可救药了。那天被围殴的画面再次在脑海中浮现,是她一生想忘也忘不掉的屈辱。
怎么办?要真动起手,没有老师来阻止他们,看学生们的样子,九成九不敢劝架。难道要她低声下气的妥协吗?不甘心啊……手心紧紧攥着,渗出汗液,松手的那一瞬间就代表妥协了吧。
“啊~”不知哪个不知好歹的人在不适当的场合发出悠扬而响的哈欠声,仿佛神经病苏醒一般,在教室里回荡着。所有人的视线都朝向声源——第四组最后一桌靠窗的那个男人。只见他搓揉着红红的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这是机会!绝好的机会!虽然对不起他,但是要挽救局面也只有那么做了。不,不需要可怜他,上课睡觉,成绩不优异,家庭没背景的学生是该训导的!像他那种训了很多次,还不悔悟还在睡觉的学生,不值得可怜!
“若于!”韦香玉这么想着,心中的愧疚感消退,变得踏实不少,不这么做她可是要负伤进医院的啊,虽然白富裕他们家一定会补偿医疗费,但那一点点小数目可能根本不足以完全治好,还可能留下隐患,比如不育不孕。那她这辈子可就毁了一半了!只能这么做了,她铁下心吼道:“若于!给我站起来!”
若于连着长长的哈欠站起来,慵懒地伸了个腰,眯着眼睛一脸倦意道:“有事吗,敬爱的韦香玉老师?”
这个傻冒、逗比,睡懵了吧,嘴角的口水都还没擦干净。“呵呵呵呵……”班里发出一阵哄堂大笑,白富裕和他的弟兄们也笑着坐下,已经不关他们的事了还站着干嘛,韦香玉委实松口气。
又有好戏看啦,今天真是惊喜不断,过足瘾啊!他们喜欢看若于出糗,原因嘛,还有什么比看被群体排斥的男人受到打击更大快人心的呢。前文已少量提到他们为什么排斥若于,林芷沉作为校花级的人物,自然倾慕者众多,再加上她平易近人的态度,不吝啬笑容的性格,那绝对男生们心目中的女神!
女神受伤进医院多少人去慰问,挤满房间队伍都排到走廊上。倒是跟她关系最亲密最令人嫉妒的若于反而态度冷漠,仅去看望过两次,还是空手去的!不可原谅,她能动的时侯你就跟着她玩亲热,现在只不过失去了对你的记忆再加上手脚瘫痪,你就甩掉她?这可激起了大家的怒火。
自那以后班里就有一个关于若于的传闻,说他已沦为韦香玉的奴隶!因为韦香玉经常找他去办公室谈话,他真的乖乖去。最开始也不知道哪个男生拿这件事开玩笑说:“叫去办公室其实是个幌子,实际上拉着若于进单间厕所乱搞。”其他男生也跟着起哄。“对啊对啊,去一次十几分钟的说!”“看不出来老师是这种轻浮女人,失望透顶。”就这样同桌相传,邻桌相传,传遍了整个班级。实际上,韦香玉只是把若于当作出气筒,把从别人受来的气化成表面上为你好的刻薄话出到若于身上,这样压抑的心情就舒坦多了,不然会疯掉的。
既然是奴隶,当然随便怎么用鞭子抽他都行,同学们这么想,纷纷在底下议论。
“这对狗男女又唱双簧啦!”
“真恶心。”“才几岁,就做龌龊的事。”
“对啊对啊,如果小沉知道一定会伤心死的。”
“为这种渣男伤心?”“小花也是,怎么劝都不听。”
……
一些闲言碎语进了韦香玉的耳朵,又见若于言语似乎有轻薄之意,当然只是她误会了,脑子已经混乱,像颗强忍住爆炸的炸弹似的,火气更盛。语气冷冷地道:“你解释一下老人的形象,他有什么品质值得你学习。”
若于又打起了哈欠,眼泪都哈出来了:“失败者。”“你说什么?”韦香玉以为自己听错。“失败者,老师,圣地亚哥这个老人毫无疑问是失败者。”若于肯定地重复了一遍。”这小子居然说为了生存跟巨大的马林鱼和成群的鲨鱼搏斗几天几夜的老人是失败者,韦玉香无法认同。“你读过这本书吗?整天就知道睡觉,居然好意思说他是失败者?”他不懂!是啊,父母都死了,尸骨未寒。他就只顾着睡觉,这种人怎么会懂圣地亚哥的伟大。
韦香玉捧起书指着《老人与海》的页面,声色俱厉道:“他在艰苦卓绝得可以侵蚀灵魂的环境下,凭着自己的勇气、毅力和智慧进行了奋勇的抗争。大马林鱼的骨架绝不是失败的证明,而是他不向命运低头,永不服输的证明,他这种不屈服于命运的品格,在精神层面上是胜利者!”一口气说完,胸口剧烈起伏着。
是呢。若于抿了抿嘴,他已不再眯着眼,眼睛已不再困顿,但很空洞,是的,透过这双失去光彩的眼睛,仿佛看到了覆盖其上的红芒,撼动灵魂。那是从500米高台飞窜入黑暗的身影,也是昨晚仿佛恶鬼般的嘶吼。
若于道:“精神层面的?别说笑了,谁看到了?像圣地亚哥这样的人多了去了,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们的存在?海明威?还是老师您?如果没有写成书,我们又怎么能像现在这样悠哉地分析一个人!我们甚至连身边的人都不愿去分析都不愿去理解!弱者失败了会去寻求心灵上的慰藉,而强者能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东西,这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震惊了,所有人都震惊了。
“你……”这个逆来顺受的学生,今天却大放厥词。逼得她无法还口!“你!……”她食指指着若于,脸色气得发黑,胸口闷闷的快喘不过气来,“给我出去罚站!”
若于对着她鞠了个躬,嘴角挂着浅浅的弧度,欲离开座位。柳艺花以桌子为掩体,担心地掐一下他的手意思是:你没必要出去站,不公平!若于只是点点头。韦玉香也没心情上课了,一句话不说板着脸回办公室,班上的同学倒欢呼雀跃起来,大呼爽爆了。
方文希却翻着书摇头叹息自言自语道:“这笨蛋,每次不是被痛骂就是痛罚,还经常帮她,这次找台阶给她下,可谁给你台阶下?唉,你说的对,我们是不愿去理解身边的人呢。”
走廊上,有微风拂面,舒适惬意,吹得若于频频捂嘴打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