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震紧张得连唾沫都没敢咽下一口，因为他意识到白也庭下面要嘱咐的事情，对他至关重要。
“但相反的是，零部件百强企业集中度在中国还不到百分之一，而OEM配套比例也不过三成。国内企业的平均研发费用仅为百分之零点六，所以一般的自主品牌根本没有开发能力。我当然要找准这个缺口。我强挖二线车企的事，在圈子里闹的动静不小，我估计你也听说了。我吃定他们了，因为我还要为外资找到合适的整车品牌作新能源合资准备。国际产权成本太高，而且在中国做合资，我肯定要和当地企业配合研发产权，控制那家车企□□部门的股权。毁约回巢的事现在由你接手，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他们重新挖回来。尤其是中层以及研发部和工程中心的人，速战速决。”
“这也交给我去做？”干惯了追债这种粗活的程震，头一次面临追人的任务，他觉得这纯粹是找铁匠干针线活，但这种恩赐对他太有诱惑力了。
“不然我叫你过来干吗？尤其他们的技术□□，那个叫况悦章的，必须拿下。我不可能设备、场地和经营许可都到位了，却没人开工啊，总不能指望老厂那帮国企职工去搞定纯电动汽车采用的最新电子助力转向技术吧？而且一定要有真正成熟的合资品牌和产权项目，才有可能注资扩股，走下一步棋。根据国内的新能源补贴方案，国产车能享受国家和地方政府两级补贴，而进口车既无补贴，今后在市场竞争也缺少保障，所以我必须抢下合资自主新能源的名分。外商投资必须要符合国内的产业指导政策，还要带着项目才能准入，钱进来马上要用人民币结汇，两边的进度我都耗不起。”白也庭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说多了，但他仍用非常器重的眼光看着程震，这令后者甚至有些激动，“老程啊，论年岁，我得叫你一声哥哥。以前我有很多顾虑，希望你体谅，很多事我不能出面，我需要你的帮助。你不要老把自己的层次限死在赵亮这一百万上面。他欠的钱，必须还清，但说到底他是我发小，我只是想按住他，不能让他抬头。现在的局面不能再被动了，下面的话我不会再说了，我看你怎么做。”
这些肺腑之言令程震备受鼓舞，他甚至能感觉到泪腺在止不住地翻涌，血管在不停地搅动、收缩。他知道自己的出头之日来了，赵亮这个他此前最不想接的小生意却给自己带来了如此难以估量的收获，此时此刻，他甘之如饴。
“白总你肯找我，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看着白也庭松弛下来的笑意，程震回以一个同样信任的表情，“按下葫芦浮起瓢的事情我不会做，我只知道打蛇打七寸。来这儿之前我已经把一切安排妥当，你就安心坐在这儿等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