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得比尚德龙打呼噜还难听，你也不怕路上被人拍死，别嘚啵了，就这么定了。”
足有半小时，赵亮才走回来，可他没先回操作间。陈天朗在远处看见王槐带着他在透明的办公区里绕来绕去，最后才垂头丧气地站到自己身边。
“丫跟你说什么了？”
“我被开了。”果然好的不灵坏的灵，赵亮煞白的脸色就像抹了一层石灰，惨兮兮的，完全被整蒙了，“他让我去人力办手续，然后回你这里交接。”
“因为什么？”
“昨天的事儿呗！”赵亮很委屈，“回去怎么跟晶晶交代？”
“杨晓东，我□□妈！你丫有种冲我来啊，欺负他干吗？”陈天朗冲进杨晓东办公室，他根本不管大厅的顾客听见后会怎样。
“来啊，我就在这儿等着你呢！这件事扛得下我替他兜着，扛不下你给我兜着吗？”他一反常态地没有对老陈示弱，按平时只要他替赵亮出头，杨晓东点到为止也就算了，今天确实有点诡异。
“好，什么事儿，你告诉我。”陈天朗搬把椅子坐在他正对面，“讲不出个子丑寅卯，今天我废了你丫的。你明知道他有坐过监狱的案底，你今天把他开了，明天你和小前台约会我就让他跟着你，你不是喜欢玩儿吗？哥们儿反正招儿多的是，全都是上不了台面儿的。”
“大哥，全车间都知道你最狠。你也不用跟我耍浑的，昨天这小子惹上谁了你不会不知道。三四个小少爷，全是老总的战友级客户，一上午集体打电话投诉到我这里。”这次他刻意撇开他叔叔的身份，“现在不开他，下午卷铺盖卷儿滚蛋的就是我，要不然开你？”
“操，你丫吓唬谁呀！”陈天朗仍旧不服气。
“我吓唬你？你知道店里租的这块地皮是谁的吧？你是这儿的□□，大哥你不会不知道吧？那矮矬子叫什么？来胖子，他进店里修车、改装，包括他给人家撞了办理赔，咱们什么时候跟他提过钱的事儿？”
“没错，来胖子，对，是他。”陈天朗狠叨叨地点点头。
“哥，这儿的租约就要到期了，你看这个地段，多少人在盯着，他们租给谁不是租？我们平时请还请不来这几位主儿，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乱子。公司现在什么形势，我想你也能听到些风声，总部跟韩国配件工厂打打合合，上月咱们店销量出现今年第一次负增长，比历史最差成绩还少卖两百辆。高端车和SUV比不过进口车，微型车咱们价格又下不来，眼见就要到淡季了，北城都关掉一家店了，这个月再卖不动，连我都要调你们那儿修车了。回去劝劝赵亮，我们纯粹是给那帮孙子打工的，大家都是一条船，你们好歹会游泳，第二天挪个屁股就能到对面的店里继续混饭吃，我怎么办？这个圈子就这么点儿大，你也替我想想。”
既然杨晓东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陈天朗也不好继续死缠烂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