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愿意回收我这垃圾吗?”
夕夏淡淡的回应着,这么说自己,她是头一次,心里翻搅着屈辱和痛苦,奈何她有求于人,就是要低人一等,她忍了。
庄孝以为她会给他耳刮子的,或者大声指责他,可她没有,还这么心平气和的承认了。他说那话是无意,他嘴贱,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可她这么逆来顺受自己贬低自己又是什么意思?故意气他,故意激怒他是吧。
“云夕夏,你好样儿的。”庄孝简直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瞪着眼前的女人,他总算尝到又爱又恨的滋味了,真TM该死的难受。
手指着夕夏挺秀的鼻子,语气高亢的说,“云夕夏,爷现在清楚明白的告诉你一次,爷不回收,也不要了,你爱找谁找谁去,爷不稀罕你!滚吧,滚得越远越好!”
庄孝说那话口条子是痛快了,可心脏痛得跟人捏住揉搓一般,‘嘭嘭嘭’一下又一下没有规律的乱跳,没跳一下就跟要爆炸一样。
夕夏退了两步,眼里有泪,她竟然被这她从来看不上眼的小子气哭了。
忍着,眼泪没掉下来,抬眼看他,嘴角还强撑一丝笑意,淡淡的说,“我这是自取其辱呢……我明白了,明白了……”
转身走了。
庄孝一直站着,原地又跺脚,又抽自己耳刮子,他就是嘴贱,明明心里不是那么想的,她能来找他,他那心都飞天上去了。很好,很好,自己把自己摔了,从云端直坠地面,他那心眼下是一片血肉模糊。
看着夕夏越走越远的身影,又气又恨,那女人怎么就不回头,他等得就是她一个回头而已,怎么不肯回头,倔死你得了。
庄孝不走就是等夕夏一个回头而已,只要她一回头,他立马供她当祖宗,她要什么他都答应。一个回头而已,看来她也不是诚心来找他,这么容易就放弃了,他在她心里确实没什么地位。
野战和海公子叹气,小爷这是伤了别人又伤自己,这刺怎么就不收一收?对女人可能像对他们这些皮糙肉厚的兄弟一样对待了,女人那心多敏感,小爷还得摸索一阵才明白这道理啊。
“我要找回她……”野战刚靠近庄孝就说了这么一句,下一秒就跟离铉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刮起一阵强风。
“孝哥这是何苦呢?”海公子叹气说,把人姑娘伤得彻彻底底了,这又追过去,就是他,他也不接受这样儿的啊,给你一巴掌,再赏你一颗枣儿,谁干?
“云夕夏,云夕夏……”
庄孝大老远的看见,可惜人已经上车了,又一次看见她坐上车背对他,将他扔得老远。
庄孝一脚踢向旁边的路牌,他跟她是不是真的有缘无分?
‘嘭’又是一脚踢去,去TM的缘分,他就是要她。
夕夏承认,她是被庄孝那话伤痛了,回宿舍后一直在厕所,哭完了才收拾好出来。若无其事跟黎子说着这次测试口译的事,熄灯睡觉的时候黎子问起冷一鸣的事儿。
夕夏翻个身,说,“我跟他没事儿。”
都这么说了黎子也没再问,她是很好奇夕夏怎么跟冷一鸣扯一块儿了,可毕竟夕夏人怎么样她最清楚,肯定不会干出横刀夺爱这种事。其实主要还是黎子觉得冷一鸣那人不行,他还不够格儿让夕夏‘横刀夺爱’。
黎子这大学里没服过什么人,夕夏是唯一一个。
“不知道我们大四还有没有课,我听别校的大四都没什么课了。”黎子念了句,这事儿他们都关心,学校里规定的是这暑假要实习,大四要有课,那暑假后还得回学校上课,合计大家都不想再回来。
“睡了。”夕夏又翻身说。
直到听到黎子均匀的呼吸后,她还没睡着,脑子里异常清醒,冷一鸣和庄孝的脸交替出现,到后来莫名其妙的全是庄孝的脸,从第一次在世子的生日宴上见面,一次一次的回忆。
其实他没那么让人讨厌啊,但是她为什么潜意识里排斥他呢?想起今天庄孝说的话,夕夏那心一阵一阵的疼。
都后半夜了,夕夏才迷迷糊糊的睡着,这刚睡着宿舍门开了。夕夏迷迷糊糊的只知道有人进来,她睡下铺,有人走动她最容易醒。没过多久厕所就是流水声,蓬头的水坠落在地面瓷砖上碰撞的清脆声。
这么安静的夜里,这水声是扩大了好几倍。
夕夏醒了,头闷闷的头,这才睡着就被弄醒。没多久上铺的黎子也醒了,忽地坐起来对着错所大喊:“朱衣你有点良心好不好?三更半夜的你洗什么澡啊?”
吼完了后面还跟了一堆子的抱怨,“这时候回来就算了,还洗澡,这人是不是神经有问题啊……”
夕夏一直没出声,头有点痛,翻个身。
朱衣洗完出来抬眼看,黎子都坐起来了,说,“你醒了啊?那我吹头发了。”
“有病吧你?”黎子吼了句扯着被子蒙头睡。
朱衣也不管,既然醒了她就能吹头发,开了灯,宿舍立马被照亮,黎子翻身再坐起来,对着朱衣喊,“朱衣你够了啊,你开台灯不行,你就是要作得大家睡不了你才满意是吧?”
朱衣翻出风筒,插上电,抬头说,“你不是醒了嘛,我开灯又没什么影响。”
朱衣也是这时候抬头才看见下铺睡了人,才知道夕夏回来了,没管,开始吹自己的头发。
黎子从床上下来,拿杯子喝了口水,双手擦腰,“这觉没法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