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东方不败与魔尊重楼
15414100000088

第88章 离觞之苦

抱紧她冷若冰霜的身躯,重楼凄厉的嚎叫着,此刻天空澄碧,纤云不染,远山含黛。然而那凛冽的寒风却砭人肌骨,时空在此时此刻忽然凝滞,重楼第一次感到了彻骨寒意。

满目萧瑟之景,看大雪纷飞,是一场生离死别。

尤记得第一次冰天雪地的初遇,第一回烟柳画桥里的邂逅,第一次御风而行的依偎,如今却都化为飘渺云烟。

静静佝偻着内心思忆,而不忍那份余悸褪去,恍惚间又幡然涌出。

"抱紧你时,抱不紧岁月,松开你时,松不开相思,看着你时,看不到生机,不看你时,停不了记忆。"

然而尘埃落定之时,情愿砥尽的记忆如风霜黯淡,只能在前世的情海中为她堕落,也许只为抵换与她来生的相遇,无法因如莲心事而想入非非。只想换来那一季花开的罄香。

爱的糜烂,不再复燃,人生本是如此,一场烟花的美丽,不过是绽放后的永久冷清。

回忆是"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的恍然幽梦,回忆是"过尽千帆皆不是,余晖脉脉水悠悠"的沦然肠断!

多少红颜悴,多少相思碎,唯留血染墨香哭乱冢!

肃杀的寒风还在耳际刺耳的呼啸,记忆的碎片还在心间熠熠发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历历在目的音容笑貌,倒映在干涸破碎的心湖。

在幽远的光辉下,泪眼朦胧的重楼仿佛看到她还峭立在凛冽寒风中,朝自己回眸一笑,粉黛含娇,楚楚人怜,临波凝睇,丰袖绝世,就像澄净无比的秋水,荡漾着此起彼伏的思绪。

正是"花姿摇曳娇百媚,痕面泪落不自知。"

良夜迢迢,年华飒飒,一种相遇高山流水,纵使无言,亦相知相惜,一种回眸,如诗若画,无关风月,亦美到彻骨,荼蘼花开,一地繁花相送。

原来这世上最悲惨的况昧,不是相思盼无涯,而是死别长戚戚,

人生是一种遗忘,历历如绘,江湖葬送了一个曾经稚齿婑媠的女子,也催老了一个多愁善感的魔尊,光阴荏苒,江湖上波蹫云诡,刀光剑影,很多年后,你才会明白,东方姑娘永远在自己的心里,这就够了。

飞蓬关切万分:"重楼,我抱歉良深,却无能为力。"

石碑横卧,孤城如旧,焚香熏烟,重楼此刻颓然坐在旁边,变得形同槁木:"这不干你的事!"

飞蓬也很难过:"昔日缘尽,相思无凭,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妖后也应承道:"保护你平安无事,便让她趁心如意了。她在天之灵一定不想看到你衔悲茹恨。"

"如若此生,得不到,护不了,我宁愿孤独终老!"重楼沉溺于痛苦的深渊,不能自拔。

月影笼纱,杨柳依依,菡萏敫敫,重楼心灰意冷,看着皎洁的月光,他哀思良久,回荡起诗经中一句情话: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心里反复默念着这两句,忽瞥见那恬静的容颜,外柔内刚的魔尊椎心泣血,眼角竟泛出晶莹的泪珠,这也是他几万年来第一次落泪。

妖后满脸愧色:"都是本宫不好,你若念念不忘,便杀了我吧!"

重楼顾目而看:"杀了你有什么用?屠尽天下又有何用?她能死而复生,回到我身边吗?"

妖后想起自己的切身经历,又看到重楼此刻的处境,顿觉同病相怜:"枉梦痕依稀,烟花易冷,人事易分,尽不如人意,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纵有千般不舍,也不得不放弃!"

重楼情意不变:"无论以后奔赴何地,也不管要离别多久,雨落云归,我都会驻足等她!"

"飘飘雪花,悠悠情思,望穿了秋水,望断了天涯人的归路。"

从此往后,重楼继续坐拥魔界,等待了她千年万载,企盼了她生生世世。

青莲雪,醉生为谁等一场,千年约,终不敌这沧海桑田。

岁月如梭,白驹过隙,不觉百年。

现代,高楼林立,车水马龙,有一撑着雨伞的女子,美目流盼,神态悠闲,桃腮带笑,含辞未吐,说不尽的温柔可人,独自漫步在冷落凄清的街道。

正是"云墨琉璃楼似郁,魂断浅桥伊如雪,银烛冷屏潇湘雨,兰伞青衣筝残音。"

她走走停停,默默踌躇,只愿逃避喧嚣,寻找属于自己安身的一处角落,天幕越来越暗,在灯火阑珊中迷离,在萧条雨巷中游移,任夜风吹过脸额,琼过发丝,额发轻拂,带着莫名的失落,一种未了的夙愿。

蒙蒙天空,细雨霏霏,她独自撑伞游走,两侧是高耸的围墙,雕花的屋檐,伴随着纷纷飞落的花瓣,走过相思盈溢的雨巷里。

就在这时,四个地痞流氓将她围追堵截:"小妞,没人告诉你,大晚上,不要四处游走吗?"

"你们要怎么样?"她不温不火的问道。

"干什么?"几个流氓相视大笑:"要钱还是要命,自己选吧!"

她淡然若素,轻启朱唇:"钱是没有,命有一条,想要的话,尽管取走!"

带头的流氓咬牙切齿:"喝呀!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我上!"

话音刚落,那群流氓就蜂拥而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只见璀璨红光贯顶而下,如同云蒸雾蔚的朝霞,顷刻就将他们击倒在地!

"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何要好心救我?"她语气冷若冰霜。

再次相见,是隔阂无言的陌生朝蕧。

来者缓缓转过头:"因为我答应过你,守你一生,护你一世!"

注视到来者的面容,她忽然心跳加剧:"为什么一见到你?我的心,,就会痛。"

梦里的伊人,相逢在人海,与君出相识,犹知古人面。"

重楼满目深情:"因为,,你的心,是我的!"

那些刻骨铭心的话语涌上心头:

"褪尽风华,我依旧在彼岸守护你。"

随你走在天际,看繁花满地。"

女子捂着胸口:"我看到了,那年,紫陌洛城东,我予君佩玖,你为我痴狂!"

重楼欣喜若狂:"这些,,,你都想起来了!"

女子有些怅然:"只是一些断纸馀墨的记忆,不知是在闺梦,还是在现实。"

"花开彼岸本无岸,魂落忘川犹在川,醉里不知烟波浩,梦中依稀灯火寒。"

重楼叹道:"缘有深浅,守护了才有温暖,情有长短,珍惜了便能永远,那不是梦,而是你我的前世今生。也是物化所致!"

"我还有事在身,今天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说罢,女子显然不明所以,找个借口开脱离去。

"时间流逝,物是人非,机缘不巧,事多波折,闺阁犹在,佳人已渺。"

重楼并不强加阻拦,目送她的靓影离去。

恰若青石街道向晚,跫音不响,三月春帷不掦千。

忧伤的别离,匍匐了浮羡,痛断了肝肠,深邃幽长的雨巷里,风伴着雨丝。

"东方白,你要相信,无论你身处何时何地,不管你历经千回百转,我会始终如一的守护你,红尘喧嚣,逝水无返,我依旧在水之湄,守望你归来!"

春秋几度,不经意间想你了,却又走进这绵长的街巷,寻找当初的感伤,将真心吐露出来,不想让人看到他内心的苍凉,看穿他寂寞寡欢的情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