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东方不败与魔尊重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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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寂寞宣叶

重楼和东方不败沿途寻觅,恰逢路过那荒草离离的孤坟,徒有清风吊唁。

重楼神色有些怅然,缓缓吟诵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片刻,他又叹道:"十年,也不过眨眼,而我等了千年,谁又能懂?"

远处宣花随风纷扬,零落一地枯荣,潇湘暮雨宛如垂帘,露水成霜寒风絮絮,零落花凋无语宣叶,暮霭如烟浮云千仞,星火不语晚风孤坟,东方不败看着残坟孤冢,问道:"这个人,对你很重要?"

重楼表情平静:"只是一个故人。"

正是"落花逐水泪满襟,许唁厢缌却相离,梦里销香伊人梦,晓月初开照旧人,一朝春去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重楼扫落坟前的杂草,愁肠百转:"紫宣,我来看你了,你能听见吗?"

却见云敛晴空,冰轮乍滆,风扫残红,香阶乱拥,日晰鸟飞,月明花落。

重楼回想当初紫宣依稀风习袅袅,俏语嫣然,长发飘飘,霓裳翩翩,依依目光,此生不换,盈水展千华,与他花前月下,魂梦想连,怎堪血染紫纱,泪覆朱砂?再看看眼前的荒草孤坟,黄土枯冢,心中的悲痛如一江春水般喷薄而出,无尽风华只能换作一声哀叹:"春花开又落,秋风夏月去,冬雪纷纷又一年,过的真是快,已记不清今夕何年了,逝言难追,再重温旧梦,伊人已去,余生茫茫,真不知如何独活,只叹离恨千端,闲愁万种。"

东方不败眼见重楼如此黯然神伤,轻启朱唇:"违己讵非迷,有的人,挽不挽留都离开,遗忘,,是最好的解脱。"

重楼半晌无语,沉默良久,说道:"只可惜山南水北,这些年,殇凝夤夜无寐,雨乱酣耳迷醉,我始终是忘不了她。"

说罢,缓缓吟诵道:"宣花寂寞红,亭亭发几丛,凝露仰宿雨,窈窕舞熏风,宜男不忍佩,仙人岂相通。解语朝暮伴,忘忧了残生。"

这一首诗,引起了东方不败的共鸣,使她不由自主念道:"自为红绡帐里,伉俪情深,始信黄土垄中,红颜薄命。"

重楼低声吟唱,生辞哀婉,偏僻山坳里的凄切宣花随风飘曳,仿佛遥相应和:"锦水汤汤,与君长决,情思哀怨,年华若素,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紫宣那婀娜多姿的身影仿佛又回到他身边,重楼猝然发问:"紫宣,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紫宣的倩影叹息道:"恍然人生如大梦一场,韶华白首,不过转瞬,无所谓好不好。"说罢,便化为一阵清风而去,散落一地的落红。

看到此情此景,平日外表桀骜不驯,冷酷无情的魔尊心中大恸:"对,落寞也好,欢欣也罢,怎么样不是一生!"转头看向东方不败:"若非寻到你,本座的生活可说得上无谓之至。"

东方不败笑道:"那你可要谢谢我了。"

东方不败想起昔日为了能与他并肩踏遍天涯,尘埃落定,洗尽铅华,倾了天下,却血染红衣哭乱冢,徒留一地烟雨,半晌风絮:"如若不见,便少了爱恨纠缠,少了几分眷恋,倒还真不如忘掉,来得痛快。"看到东方不败不能成语,眼噙泪水的神情。

重楼长叹一声:"唯有经历过痛,才知相见的难能可贵,也才会心安理得。"做出痛心疾首得样子。

东方不败附和:"是啊,东风花间往,消散了春秋,何必郁郁寡欢呢?"

重楼面露愧色:"对不起,你们有很多共同之处,所以我一直把你看作是她,你会怪罪我吗?"

东方不败浅笑盈盈:"怎么会呢?能代替她为你活着,是我三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

重楼在孤坟前,低语道:"紫宣,我不会让你寂寞如斯,等着我,我一定会再回来陪你。"说罢迎着秋风照面,携手东方不败而去。

路遥远,引向天边,转身瞬间,却似又依恋你笑颜,芳草萋萋,似流光浮现,回忆终依稀可见。

又走不多时,但见前方怪石嶙峋,树木苍翠,来到一座峭壁之前,那峭壁冲天而起,如一个昂首的鹰隼,上面用遒劲的笔触写下两个大字:"剑冢"。

重楼戏谑道:"这人好生自负,若非剑法登峰造极,出神入化,又何以用"剑冢"自居?飞蓬将军剑术当世一绝,也不敢妄自托大,更何况这无名小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东方不败看这峭壁上的字体,竟与师父如出一辙,再看那大字旁,又题了几行小字:"余一生无敌于天下,自号剑魔,然为情所困,终不得解,故自断双臂,埋剑于斯。"不由骇然:"难怪我寻不到师父,原来是他自己折断了爱剑,在这里孤独终老?"

又依稀记起昔日的点点滴滴,恍然若梦,不由悲从中来:"师父,你还对不败念念不忘吗?可是,你又为何这样对自己,让我自责一辈子!"陡然记起师父那风流倜傥,飘然若仙的样子,再看到草木不生的黄土,伤心欲绝:"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念到此处,潸然泪下:"古人尚可思忆故人,可是,师父,你我却从此天人永隔!"

重楼不解其义,问道:"你们凡人的喜怒哀乐,真让我琢磨不透,刚才你还开开心心的,这会,怎么又哭哭啼啼的?"

东方不败泣不成声:"他,是,我师父。"顿了顿,娓娓道来:"飞蓬虽剑术卓绝,终究没有突破剑本身的范畴,愈加苦练,也就愈加囫囵,可是,师父不同,他不滞于物,草木泉石,飞花摘叶,皆可用的如鱼得水,达到无剑胜有剑的境界,你说,我师父是不是更胜一筹?"

重楼听她说得句句有理,字字珠玑,无奈的点了点头:"听你怎么一说,还真有几分道理,不过人终究是人,打不过神魔的!"

东方不败据理力争:"你们仰仗神器之威,拔山之力,当然是所向披靡,可是,单论招式,你未必能胜过我师父!"说罢,拾起一节枯木,在墙上比划起来,每一下,都如刀砍斧凿,在墙上留下深深的烙印。

重楼注视这东方不败的一招一式,悟出了许多顺刺,横劈,逆击,倒砍的剑理,又揣摩这自己的刀式,发觉无论自己如何出招,这套剑法都能轻易化解,感慨万千:"独孤九剑果然名不虚传,本座愿赌服输。"英雄相惜之情顿起:"这人抱负非常,文韬武略,算是个人物,只恨本座生不逢时,不然,还可成他严师诤友,共同切磋武艺。"

东方不败笑道:"怎么样?心服口服了吧!"

重楼叹道:"服了,这一千年来,本座极少涉足人界,倒是见不着很多奇人异士了,可惜,可惜。"

东方不败看着坟茔,嗟叹道:"灯花百结后,只有灰烬,没有复燃,三尺深雪,一柄孤剑,就此隐余生!"

重楼与他仿佛心意相通,说道:"长剑空利,群雄束手,何其可悲!"他武功超然六界,对独孤求败的那份寂寞,也了然于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