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东方不败将众弟子的尸首安置妥当,面对这一排排青冢坟茔,风景如画的花海绿原,阵阵清风送来奇异馨香,花瓣飘落于青石上,铮然有声,如鸣佩环,东方不败叹息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思,你们安心去吧。"
重楼道:"本座定会为你们报仇血恨。"远处东方旭日冉冉升起,东方不败遥望那一轮红日,傲然挺立于峭壁之上:"旭日东升,朝霞映空,一切都没变,可是他们,却。。"
正是"天地无尽,星辰有光,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东方不败叹道:"无疾而终,默然长恨,妄生初忆,这世间,生有何欢,死又有何苦?"
在霞光满天的映衬下,东方不败本身就如同一道旖旎的风景,飘散的青丝宛如初春的烟柳,颤动的睫毛似是华美的流苏,凝望的眼眸恰似一江春水,皎洁的俏靥如雪映朝霞,胜却烟柳满皇都。
重楼凝伫长久,缓缓说道:"片刻耽误不得,我们即刻启程。"说罢化为雄鹰搭载着东方不败飘然远去,向着天边尽头振翅高飞,这时节,夕阳色冷,荒草凄迷,落日余晖下,浩荡晚风中,凌冽孤鹰与落霞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竟显得有些落寞。
正是:"相知存肝胆,别君若梦浮,只愿千年后,落花又逢君。"
却见重楼纵身跃下一处荒凉的村镇,这里冷冬傲雪,春飘清意,原本箫鼓喧嚣的柳陌花衢早已杳无人烟,冷漠凄清。
重楼道:"邪剑仙一向行踪缥缈,不过万变不离其宗,依本座看,这里灵脉枯竭,定然距此不远。"
东方不败环顾四周:"那就耐心排查,不怕寻不到端倪。"
说罢东方不败踏入一处民宅,里面空无一人,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的阳光,东方不败观察片刻:"这里炉火未熄许久,布置陈设完好如初,从眼前迹象来看,此处并无异样。"
地上有一滩流淌的斑驳血迹,重楼顺着血迹流向,瞥向悬着双绣花卉虫草的卧榻,重楼提步上前,一把掀开床上的纱帐。
只见一位妇人被沥干鲜血,面如枯槁。东方不败试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已死去多时。"
重楼观望道:"究竟是何人所为,下手如此歹毒。"
东方不败拨撩开被冗乱的发丝遮盖的脖颈,发现一道可怖的伤痕。极其瘆人,东方不败正色道:"依咬状来看,应是常人所为。依次状况,倒与三尸脑神丸症状出入不大。"
重楼顾目而视:"何为三尸脑神丸?"
东方不败道:"那是一种阴损至极的毒药,一旦尸虫脱伏而出,便会使人心神大乱,理智尽失,行动如鬼如妖,连父母妻儿都会被咬噬。"
话音未落,那妇人竟忽而起身,脸如墨色,眼露血光,利爪暴长数尺,向东方不败扑来,东方不败眼疾手快,只见红色物事一闪,左右疾射银针,妇人俯伏倒地,左右太阳穴,眉心,各渗出零星血珠。
重楼眼观东方不败动作一气呵成,无半点破绽,称赞道:"以你凡人之躯,能修炼到如此境界,实属不易。"
东方不败哑然失笑:"你不是说是末流拙技吗?怎么突然改口了。"
重楼解释道:"武学需常备,需实战才能见分晓。"却见妇人体内,升袅起一道奇诡的紫光,如拨丝一般蚕食完她的精魂,霎时隐匿不见,流窜无踪。
"追"重楼和东方不败异口同声,遁身追赶。
行不多时,那股紫光突然一闪,顿时杳无行踪,却见前方一群道士在用长剑挥砍手无寸铁的村民,村民尽相逃亡,道士所到之处,屠戮无寄,一缕缕紫气直入云霄,一位衣不蔽体的母亲紧紧搂抱住自己的女儿:"听娘的话,躲在这竹篓里,记住,不管外面发生任何动静,都不要出声。"
小女孩拽住母亲的衣衫:"那娘你怎么办?"
那女子挤出笑意:"你放心,娘不会有事的,倘若月黑之前,娘还没与你会合,你就一路向村外跑去,别在回头,懂吗?"
说罢不等小女孩反应,那女子便径直跑到街头,引开前面追赶的道士,那群道士催动法术,长剑凌空直入女子的胸膛,
女子死前脸上竟露出欣慰的笑容:"苍天不负我,孩子我保住了,我们家总算能延续香火,你们在天有灵,也该欣慰了。"说罢与世长辞。
几个道士依旧不依不饶,踢动她僵硬的身躯,吼了一句:"臭娘们,跑得还蛮快,不过还是没我的飞剑快。"
东方不败看到此情此景,不由怒火中烧,她自幼便经历生离死别,纷争无休的人间,抛弃自己的父母,于世于家无望,眼观此景,不由回想当初凄苦境遇,感触犹深,只见她疾步上前,飘渺的影魅在那位方才叫嚣的道士身旁一闪而过。道士忽然倒地不起。东方不败手中已然攥撵这一颗搏动的人心:"你这等伤天害理之人,就算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重楼抬手横推左掠,一道绚烂的红光横扫无际,众道士皆倒地呻吟。重楼怒道:"哼,一群只知恃强凌弱的废物,本座有话询问,你等必须如实照答,若半分有假,本座定会让你们死无全尸。"
生死攸关之时,岂敢有所怠慢?众道士慌忙应承道道:"我们一定如实照答。"
重楼厉声发问:"为何屠戮这些无辜村民?"
众道士面露苦色:"我们奉盟主之命,前来剿灭这些村民以绝后患,以防邪剑仙借机汲取邪气,祸殃四方,他们为天下牺牲,功德无量,厥濯如生。"
重楼怒道:"好一番陈词滥缀,本座现在就取你等性命,也好度这无量功德。"
众道士皆叩首不止:"请大侠高抬贵手,我们也是领命办事,身不由己啊。"
东方不败道:"亏你们还是修道之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曾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