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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前世因果三

徐长卿依稀想起一些前世因缘那一年他叫顾流芳,在苗疆与长安两地讲道布意。

在苗疆的街道上,两侧店肆林立,突兀横出的飞檐,粼粼而来的车马,无一不反映出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那络绎不绝的人群之中一苗疆少女着一身淡紫衣衫,裙裾上一寸寸皱褶,用一条深紫织锦腰束住盈盈一握的腰肢,将乌黑的秀发织成俏皮的小辫,仅插一枚桃花簪,素面朝天,清新淡雅雪足上穿着小巧雪虹鞋,皓白手腕挂银环,未施粉黛,清新动人,如出水芙蓉,夏日荷花,只她兴致勃勃的在浩瀚人影中到处穿梭。

一旁的圣姑焦头烂额的追赶过去:"紫宣,紫宣,别乱跑了。"

紫宣莞尔一笑:"人间果然快活逍遥,令人流连忘返。"

圣姑提醒道:"此番下界历练,有使命在身,切不可沉迷玩乐,方能不辱使命,任何时候都要记住你是女娲的后人。"

"卖面具了,快来看啊!"一旁的小贩吆喝着。"我给大家讲一个女娲与伏羲的故事,来来来,大家买了面具再戴上听故事那才叫一个气氛呢!"

紫宣大声喊道:"大家别理他,这个故事我知道。"说罢,这位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从前啊,女娲与伏羲互生情愫,便爬上灵山之顶询问苍天,若是天边的云雾衔连在一起便是答应,若云雾聚散就是不允,结果,天边的云雾就连在了一起,于是他们就一生相守。"

"好,"众人齐声喝彩,连绵的掌声不绝于耳,掎裳连袂的人群之中顾流芳望见她的纯真无暇,清纯可人,不禁心中泛起一阵涟漪,绵绵情意在心头荡漾。

说罢,紫宣俏皮一笑,又湮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突然一个踉跄,偶然撞到一人,正是顾流芳,顾流芳扶曳住倒下的紫宣,她垂垂低眸,清波流转。

顾流芳自我介绍道:"在下顾流芳,方才听姑娘讲的故事很是婉转动人。"

紫宣黛眉微扬,浅浅一笑:"你,,就叫我紫宣吧!"

"记得小屏初见,双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照,曾照彩云归。。"

他们簇拥在一起,观赏彩彻区明的落霞,温熙的阳光普照在大地上,无数飞舞的莹尘羽化成几抹微红的霞光,当时是,暮色暗淡,残阳如血,金光璀璨,吞天沃日。

紫宣望向天边云雾:"这里的光景与长安那个更美?"

顾流芳思索片刻,答道:"不一样的美,长安繁华似锦,这里清墒古朴。"

"那若是非要让你选呢?"紫宣追问道。

"寥寥九州,若无知己共语,又有什么不同?"徐长卿宠辱不惊。

紫宣思量一会:"你可以教我汉文吗?这样我们便可互相来信,你也不会寂寞了。"

顾流芳正色道:"我就先教你诗经吧,第一句是"蒹葭苍苍,白鹭为双,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紫宣虽对着诗词释义,懵懂无知,但仍旧反复念叨这句话。

徐长卿看到紫宣认真的样子,又看夕阳西下,颇为留恋不舍的说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紫宣论道会就要结束,大家都在收拾行李了。"

紫宣一撇嘴:"留下來陪我。"

顾流芳无奈的说道:"我已是出家之人,早已断了尘念。"

紫宣执着不休:"你骗人,你就是贪图长安的繁华是不是?"

顾流芳苦笑道:"姑娘说笑了,繁华如梦,斯人憔悴,我何时贪恋过长安的繁华?"紫宣不依不饶:"我不管,"说话间冲着万里苍穹喊道:"顾流芳我喜欢你,我要嫁给你!"

顾流芳不想让深情脉脉的少女黯然神伤,于是说道:"姑娘年纪尚轻,对感情之事不甚了解。"

紫宣抓住他的手:"你骗人,喜欢一个人你都不愿说出口。"

顾流芳将面具交予到她手中:"倘若三年内,你的心意没有变,依旧待字闺中,我们就在南山底下会合,这就是我们的信物。"

紫宣拿起面具,欣然接受:"好,我愿意等,三年后我就在南山脚下等你,做你的新娘。"

顾流芳消失在斜阳晖晖中,紫宣叹惋道:"唯愿君此生安然,一世长安。"

回到道观,顾流芳心情难覆,辗转反侧,每日便想着她的容貌,铺就白纸画卷,为她勾勒出容颜,寥寥几笔绘尽人世深浅,她的回眸一笑,使水色淡开,线条晕染,却再也寻不到她的气韵,只得暗暗叹息:"我愿点笔寒桠,为你温纸入画,可是,画终归是画,紫宣,你又在哪里?"

光阴荏苒,三年后再次来到南山脚下恍若隔世,顾流芳仰望不尽江水潺湲而逝,一去不返。顾流芳叹道:"逝者如斯,经年已过,随它去吧。。"

却见林中一身着紫衣流云纱衣头戴面具的女子轻易莲步,向他走来:"这三年来,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他为她摘下面具,紫宣早已面容惆怅不复当年灵动,她轻抚她那洁白无瑕的面庞:"这三年来,我也无时不刻的想着你。"

顾流芳道:"我去向师父做最后的道别,然后我们从此浪迹天涯。"

她一如往常一般轻抿唇绛:"好,我等你,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自始至终都站在你这一边"

道观之内道长面目深沉:"流芳啊,你是众弟子中最有慧根的,将来还要继承掌门的衣钵,说不定还会入玄牝之门,得道成仙。岂能拘泥于儿女情长。"

顾流芳躬身拜服:"弟子从小门衰柞薄,无依无靠,师父待我如父,我对师父向来言听计从,唯独这件事不能应允。她是我朝思暮想的姑娘,是唯一让我觉得活着是有意义的人。"

道长开导道:"她是女娲的后人,来到人间,自有自己的使命,你若和她纠缠只会身身世世陷入情劫,永世不得翻身啊。"

顾流芳固执己见:"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改变心意的。顺自然本性乃是天道之常。纵使六道无常我也要生生世世和她在一起!"

道长愠怒道:"万事祸福相依,你若执迷不悟,定会大难临头。"

面对师傅的问责,顾流芳也从容不迫:"道法自然在乎情理,发乎情,止乎礼,无自然之浑浑,无君子之乾乾,君子自问其道,善于声,弟子问心无愧。"

道长失望的神情,溢于言表:"一派胡言,来人把你们的大师兄关入书房面壁思过,罚抄道经三百卷。"

一旁的弟子规劝顾流芳:"大师兄,快向掌门认错。"

顾流芳强自声明:"弟子没有错!如果修道要连自己最爱的人都要舍弃,这样的道不修也罢,我要还俗,我要娶紫宣姑娘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