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巨蝎就要扑到眼前,龙幽取出十字妖槊,默念:“枪锋尖利,可催万物。”。东方白抽出铁剑,也念道:“神而明之,存乎一心。”
重楼背着手,冷冷的看着他们两个,似乎与自己全不相干,东方白眼看他不出手,喊道:“大哥哥,你在哪儿站着干嘛?快来助阵。”
重楼旁若无人:“年轻人就该多历练历练。”
小蛮冲龙幽喊道:“臭龙幽,听到没有,你武功太差啦,魔尊大人都不屑与你为伍。”龙幽回头说道:“武功高强的小蛮姑娘,你快来帮帮我吧。”
小蛮嘟囔着嘴:“本女侠是想帮你,可现在这病体残躯,,,有心无力呀。”
龙幽笑道:“看来小蛮姑娘是要作壁上观了,不过也好,这样打架的时候,就不用分神照顾某个人了。”
小蛮从地上一跃而起:“谁要你照顾了?臭龙幽。”看到刚才还是弱柳扶风的小蛮,一下子变的生龙活虎,众人皆感诧异,东方白心里羡慕:“这般吵吵闹闹,感情还能历久弥笃,当真不易。”
眼看巨蝎滚滚而来,龙幽挺枪而上,幽兰的光芒如蛟龙出海般打在巨蝎身上,巨蝎一声惨叫,倒退数步,东方白纵身跃起,燕回朝阳,冲蝎尾横削一剑,带着霁寒霜雪的杀意!蝎尾立时被斩落在地。
巨蝎受此重创,剧痛难忍,不停挣扎着,龙幽看准时机,对准巨蝎腹部刺去,这一招来势甚快,巨蝎全无防备,枪若白马过隙,霹雳惊弦,迅疾的刺穿刺穿其肚腹,巨蝎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龙幽踢了踢巨蝎的身体,轻蔑的说道:“也不过尔尔嘛。”
“那是你没遇到厉害的,要是遇到蛊王啊,只怕就九死一生了。”小蛮给龙幽无情的泼了一盆冷水。
东方白举起长剑,划开巨蝎的腹腔,取出一株鲜艳夺目的花:“这便是天蝎花,此花生于巨蝎,日日虺食其魂,龁啮其肉,不过药效倒是不错。”说着,她伸手递给小蛮:“吃吧,包你痊愈。”
小蛮半信半疑的接过天蝎花,吞吞吐吐的说道:“这花怪吓人的,真的能吃吗?”
龙幽背着手,朗朗念道:“蝉蜕生于浊秽,不获世之滋垢,皭然泥而不滓,我相信这花生于血肉,也未必就是污浊之物,你说对吧,小蛮姑娘。”
小蛮一咬牙:“好吧,本姑娘就赌一把,是生是死听天由命了!”抓起天蝎花就往嘴里塞,细嚼慢咽之下,竟有一阵幽兰之香,渐渐又要一阵花果之香,慢品人如玉,回味冷似仙,小蛮直觉唇齿流香:“酸甜苦辣,嗯,我好像尝到人间百态。”
龙幽想起与她的似水流年,问道:”既然尝遍了,那我来考考你,世间四百四十味,哪种味道最苦?”
小蛮神色凝重,与以往大不相同:“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最苦莫过于,,相思苦。”这一番话,东方白心照不宣:“好一个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古往今来,帝王将相,布衣草莽,谁又能摆脱这六个字?”
东方白问道:“你感觉好些了吗?”
小蛮直觉神清气爽,经脉顺畅,答道:“嗯,好多了。”
龙幽看着周围青山绿水,游兴大发:“此处风景秀丽,不妨让小蛮姑娘带我们玩玩,也好尽尽地主之谊。”
东方白拍手叫好:“经历了这许多风雨,大家都舟车劳顿,是该好好休息休息了,小蛮,你想想,哪里好玩啊?”
小蛮眨巴眨巴眼睛,说道:“距这里不远,有一个月牙泉,我们苗疆啊,有个传说,当月牙湾变成满月时,无论相隔多远的人,都会相遇。”
龙幽笑道:“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重楼面色铁青,暗想:“这群玩物丧志的家伙,只知游山玩水,胸无大志!”
覆天顶上,大风飞扬,任我行一脸愁容,对枯木说道:“我虽执掌神教,但却惹上了魔尊,如今我净天教便是大海中的一叶扁舟,稍稍一碰就翻船,我这个教主也做不了几天了。”
枯木叹了口气:“是啊,现今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形势是对我们非常的不利,不过,威天下者,并非靠的是兵革之利,而是计略谋划,据鄙人所知,如今妖后与一名蜀山道士归隐山林,在蜀山,贪恋人间烟火可是重罪,若将此事告予蜀山,蜀山必会清理门户,到时妖族与蜀山必势必迎来一场大战,我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打开神魔之井,释放混沌时空,到时候,重楼还有什么威胁?“
任我行有些后怕:“可是万一让妖后知道,,是我们给蜀山通风报信,只怕我们也没活路了。”面对举棋不定的任我行,枯木气结于胸:”这种胆小怕事之人,终究不堪大用,要不是看你还有点利用价值,早就。。”虽然心中不悦,表面却还是笑脸相迎:“兵行险着,棋走偏锋,才可立于不败之地。”
任我行恭恭敬敬的行个礼:“先生,我即刻命人操办。”
枯木叮嘱道:“等小卒过河成了车,一切都顺理成章了,所以,这件事不能有任何差池。”
村舍内,妖后喂了口热汤给玉虚:“玉郎,这几天你身体抱恙,这是我特意用千年灵芝熬成的汤,你尝尝。”说着,轻吐兰息,吹了吹热汤。
玉虚尝了尝热汤,感动万分:“这几日若非你朝夕相伴,未尝废离,我怕是要病至弥连了。”妖后用玉手握住他的手:“你我夫妻情深,还说这些做什么。”
玉虚看着体贴入微的她,说道:“现在你有孕在身了,不要再操持这些家务。”
妖后凝眸含笑:“只有是为你做的,我一点都不累。”正当此时,星河倒悬,两人乘着月色,綀单夜共,好不惬意。
就在这时,忽见四面火光四起,镂空的窗棂上倒映出数道人影,妖后和玉虚赶忙走出村舍,数名白衣素裹的道士将他们铁桶般围住,为首一人青袍长衫,长眉虬髯,正是清玄,只听他喊道:“玉虚,你触犯本门大忌,还不束手就擒。”
玉虚正色道:“师父,弟子真心爱这位女子,道经上说:”遵从本心,既为至善,”弟子难道不能遵从自己的本心吗?”
清玄怒道:“心扰则神动,神动则心浮,心浮则欲生,欲生则伤神,伤神则失道,你简直是清浊不分,疏于至道,好生让我失望,再不悔改,为师只能为本门清理门户了。”
妖后浑身煞气氤氲:“我们真心相爱,倘若有人阻拦,我就让他死!”谁知,刚一催动妖丹,顿觉钻心般的痛。
一名弟子道:“妖族之人若是有了身孕,再想催动妖丹,无异于自寻死路。”
清玄挺剑而立,声音高亢:“妖族个个阴险歹毒,而你只贪恋皮相,未见其骨相。”
“不师父,哪怕她是一具白骨,我依然爱她!玉虚坚定不移的说。
清玄怒目圆睁:“孽徒,为了蜀山的清誉,看来我今日留不得你了。”说罢,催动御剑术,长剑化为数道流光,如漫天花雨般飞出,贯穿了他的胸膛,鲜血如飒飒枫叶染红了一地。
众道士皆口吟:“神为真己,身是幻躯,幻身假物,若逆旅蜕居耳,何足恋也,真身飞升,可化千百,无施不可,万形至其百年则身死,其性不死也,人身本是一团腥秽物,涂擦模样巧成魔,千古迷人看不足万种狂心,六道奔波浮更沉。”说罢,化为数道飞剑而去。
妖后抱起他,辗转难覆:“玉郎,你别吓我,你好好的,对吗。”他樱花般的嘴唇缓缓开口:“只要是和你在一起,我宁可死去也不愿蕲生。”
妖后心如刀绞:“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带不走你,此生,我们必要同棺而柩,白头偕老,生要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
玉虚叹道:“我自知将死,但我不后悔,我生我死,都只为你。”香馨碾碎,直若尘埃,他最后一次握紧她的手,气息奄奄:“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她会心一笑,眼泪莹莹:“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满月幽,红梅落,暗夜伶仃,如梦如幻,她就这样笑着,看着他与世长辞:“一念花开,一念落,玉郎,你,,终究还是没陪我走的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