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怕是有危险。”太子没头没脑的就来了这么一句,婉烟一愣之下冲口道:“呀,真的呢,真是危险期……”“殿下,你怎么也知道这个……”
“阿离说的。”太子神色不改,淡定的朝里屋走去,唇边却带着一抹促狭的笑,其实,烟妃也很可爱呢。
两个月后,东宫果然传来喜讯,太子侧妃有了一个月的身子,消息传到靖宁侯府去时,婉清喜得直搓手,抱起曦哥儿就狂清:“呀呀呀,我家曦哥儿可真是个小福星啊,那天我把你的小衣服送了一套给烟姨姨,她就真的怀上了,太好了呀。”
宫里头听说婉烟怀了身子,一时大喜过望,大赏顾家,顾大爷早就回了家,但到底是有了案底的,一直没什么差事,这一次,托了烟妃娘娘的光,太子着人让他进了户部,当了个小小的奉令郎,虽然官职不过只有七品,但胜在是实职,顾大爷还很年轻,只要好好做,将来仍是有机会的。
顾大奶奶以为是婉清的功劳,早早儿就带着大姐儿去了靖宁侯府致谢,婉清正莫明呢,宫里烟妃的赏赐就来了,烟妃把自己怀孕的功劳全算到婉清的头上了,赏赐了一大堆子的东西,让婉清眼都看花了。
清点物品时,豆芽儿很慎重的拿了一枝金钗来给婉清看,婉清顿时无语,那支她带多一年多,后来又还了回去的簪子,再一次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中,婉清叹了一口气,让豆芽儿收好,宫里赏的东西自然是不能随便拿出来戴,那是要贡着的!
碧草如今和平安感情甚佳,碧草又怀了一胎,平安如今是上官夜离的左右手,婉清早就脱了这两个人的奴籍,给他们在府外置办了宅子,离得很近,只过一道门就到了,平安太忙,碧草就经常把宝儿送到婉清这边来,宝儿两岁时,曦哥儿也有一岁多了,常在院子里歪歪倒倒的追着宝儿哥哥玩,婉清就喜欢坐在樱花树下看两个孩子玩忧无虑的玩耍。
靖宁侯也终于踱过了危险期,身体在渐渐恢复当中,得知上官子墨还是成了废人之后,侯爷又苍老了不少,好在曦哥儿很可爱,常常陪着祖父在外面晒太阳,老人家有了孙子之后,想法又有了变化,不再像曾经那样悲观了。
北戎与大周的关系也越发的好了,终于有一天,慕容凌云带着北戎的使团,以北戎太子的身份再一次回到了大周。
北戎的王上去年就退了,成了名福其实的太上皇,常带着王后娘娘两个在草原上留连往返,很少回宫,而寿王母子,却在一次宫斗中,彻底失败,听说慕容凌云终于查出是寿王起了杀心要害他,而赤颜回国时,将大周皇帝让他带过去的一小包东西交给寿昌伯后,听说寿昌伯大怒,当天就把华妃痛打了一顿,将她打入了冷宫,任寿王如何求都没有心软。
后来寿王也不知用什么法子,看到了那包东西,原来那是他小时候穿过的几件小衣服,还有当年宫里头为他接生的婆子招的一些供词,宫里剪下的皇子脐带灰,秉笔太监记下的册子,无一不显示着,他根本就不是寿昌伯的儿子,而是大周皇帝的儿子,最后一根稻草压下后,寿王差一点疯了,竟然设计陷害慕容凌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自然被寿昌伯识穿阴谋,很快便成了阶下囚。
慕容凌云却死都不肯让寿昌伯杀寿王,不管如何,把寿王害成如今这个样子的是寿昌伯,是他毁了他的生活,是挑起了他的野心,在大周是这样,在北戎又是这样,是寿昌伯毁了寿王的一生。
但最后,寿王还是服毒自杀了,到最后的最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哪个皇帝才是他的亲生父亲,最让他痛苦的是,不管哪一个是亲生的,那一个都从来没有真心疼爱过,为他着想过,他不过是两个父亲手里争权斗利的工具,而他最终所爱的那个人,虽然也曾经怜惜过他,却到底不是爱,得不到他的心,那点点怜惜又算得了什么,临死时,寿王看到慕容凌云眼中的泪水,他笑得很自在,“阿离,来世,我一定要变个女人,如果你先生出来,那你一定要等我来找,如果是我先生出来,那你一定要记得来找我。”
这样的许愿和承诺,便是阿离这个直男都万分感动,不论如何,曾经有一个人,是真心爱过自己的。
慕容凌云一来,果然最先来的就是靖宁侯府,当他看到上官夜离怀里的那个两岁多的孩子时,眼神立即变得炙热了起来,凝住那孩子就没有错开眼,上官夜离叹了一口气道:“这是我儿子,你别像看着一块烤卤肉一样好不好,像是要吞了我儿子似的,你自个有儿子,自个找去。”
曦哥儿已经两岁,而且身量比同龄孩子又高,倒真看得出有三岁的样子,也难怪慕容凌云会认错。
婉清让平安和碧草在花厅里等着,碧草的第二个儿子也有好几个月了,正抱在怀里,宝儿大眼骨碌碌地转着,感觉今天的气氛着实有些不一样。这孩子打小儿就调皮,喜欢闹,今天却老实得很,站在爹娘身边,老老实实的,一直没闹。
慕容凌云几乎一进门就看到了那个和他有八分相似的孩子,激动的眼似融化了的琉璃,几步便走过去,伸手就要抱那孩子,却被那孩子一掌击中的鼻梁:“娘说,今天会有怪叔叔来抢宝儿,果然如此!”
这孩子说话一板一眼的,很像个小大人,还带着几分文气,让一旁的婉清和上官夜离笑得肚子都痛了,曦哥儿也奇怪的走到宝儿身边,小身子档在哥哥前面,大着胆子道:“哥哥莫怕,小曦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