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工。徐大为来烧火煮饭试试,看行不行。”耿正武说。
徐大为开始用从保管员那里领来的口粮做饭,可他在大城市里没有烧过柴火,更没有用过这种泥石灶头煮过饭。他手忙脚乱地累得满头大汗,满脸抹得花里胡哨肮脏不堪。
“你这个城市来的人,我看你来农村真得要向我们贫下中农好好学习,否则,你的日子就惨了。”耿正武就主动教徐大为烧火做饭。
“耿大哥说得好,我就是来向你们学习的,你今后可要多多地帮助我哟。”
来到农村一切都是新的生活开始,哪怕就是担水劈柴、烧火煮饭,徐大为以前都没有做过,现在都要从头学起,重新做起。
山村的夜晚,寂静。
徐大为尽管白天劳累了一天,可这第一晚上躺在“全新的家”里,辗转反侧、睡意全无,总感觉草房的屋顶上唰唰的有响动,可倾心一听又好像没有什么东西。
他在床上如烙饼烧,无论如何闭上眼睛都睡不着。
夜半月儿明,月光从墙壁的口子中透进几缕光线,黑屋里仿佛能见度清晰一些,屋顶上又响起了喳喳喳的声音,搅得他心悸不安。他透过月光的辉映,仿佛看见屋顶上有一条长长的东西在蠕动,他轻轻地下床,用手电筒向屋顶射去——妈呀,徐大为看见一条蛇盘缠在房顶上,吓得他魂飞魄散,拔腿就冲出了房屋,一口气就跑同样的夜晚,王静瑶睡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看见儿子在地里干活,突然听到儿子喊:“妈妈有蛇,我怕,屋里有蛇,妈妈快开灯。”
有蛇有蛇,王静瑶在自己的叫声中突然惊醒。原来她在做梦。咋做了这样的梦,难道大为遇到了什么困难?他该到了吧?
王静瑶以前听说过,女人怀孕时做梦梦到蛇,就会生男孩,是一个好梦。可她从来没有怀过孕,也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梦境。
这是什么好梦啊,只要老天保佑大为一路平安,安全到达下乡的生产队就是万福了。这天夜晚,她本来就没有什么睡意,这下又被梦境惊醒了,她索性从床上爬起来,情不自禁地走到徐大为住的寝室里,独自坐在儿子的床铺上。
家里显得冷清清空荡荡的,老头子又上山了,她就想念他们,特别思念儿子。
大为到了没有?一路上是否顺利?他独自去那么远的地方下乡,真让妈妈揪心啊。
王静瑶在整理徐大为以前的衣物。她一件一件地收拾整理,然后放进衣柜,放得整整齐齐。稍倾,她又把那些放进衣柜的衣物,拿出来放在徐大为的床上。心语:
大为,到了生产队就给妈妈来信啊。
徐大为到了生产队第二天的夜晚。他点上一盏煤油灯,坐在一张竹子矮凳上,拿出爸爸送给他的那只钢笔,伏身在床铺上写信。灯光暗暗的,他就用一只竹筷去拨弄了几下煤油灯芯,突然灯光明亮起来,他就开始给妈妈写信:
妈妈好!
我已到了下乡的生产队3天了。这里地处三省的接合部,这里叫青龙湖公社青龙湖生产队。这里山清水秀,空气清新,这里有一个神秘的青龙湖,湖面宽阔,一眼望不到边,美极了,水甜甜的,我来的那天还到湖边去舀了湖水喝……
我们生产队的队长叫耿清明,他们一家对人特别的热情,我庆幸遇到一个好干部,他说今后会关照我的。
耿队长一家人很热情,我们到生产队的当晚,他们家还做了好多好吃的菜招待我。耿队长有一个儿子叫耿正武,他比我大两岁,我认他作哥,他还有一个女儿叫耿玉兰,我认她为妹妹。
对了,我们知青到县里的时候,还专门为我们开了欢迎大会,受到了领导和群众的欢迎。我们从省城一起来到这个县的知青是分散插队落户的。
同我在一个生产队的,还有一个女知青,她家是青山县的,已经在青龙湖一年了。
我被安排在生产队的保管室住。我来农村插队落户的生活已经开始了。
我一定要在广阔的天地里练就一颗红心,为社会主义事业贡献我的青春和智慧,在农村播种出金色的美好希望。请妈妈放心吧,儿子已经长大了。
我走后你好吗?我和爸爸都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地保重身体啊。徐大为给妈妈写好信后,又给爸爸写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几乎是照着抄写给妈妈的信。他分别把信封写好、把两封信分别装入了信封。
远处传来咕咕咕的几声鸡叫……
青龙湖生产队地处云贵川三省的结合部,这里的自然条件十分艰苦,贫下中农的生活也很清贫,很多农家连一日三餐都吃不饱饭。
同样的经历、同样的人生、同样的命运,把知青连在了一起。徐大为也同先来插队一年的张慧芳那样,开始在青龙湖演绎知青生涯,掀开了插队落户的平凡世界。
城里的年轻人,从来没有干过农活,徐大为什么农活也不会干,耿正武就经常教徐大为怎样做农活。
耿正武对徐大为讲,干农活都是眼见之功,只要不怕苦,舍得出力,一学就会,不像读书,是要靠聪明才智的。他说他读书就不行,天生就是干农活的苦命。
在一个山坡上,有十多个男男女女在一起劳动。这天,生产队安排的是栽红苕。
耿正武挥舞着锄头挖土,把挖出的泥土垒成一条埂子,泥土堆成大约30厘米高,50厘米宽。他一边挖泥土,一边向徐大为讲解。
这叫掏红苕埂子,要把埂子掏成直线才好看,你跟着我做,很好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