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行千里母担忧,你在他乡还好吗;山村乡民憨厚友善,插队落户打理新家;翻看儿时老照片,没有发现隐藏啥;不速之客半夜来访,夜深人静惊恐害怕;上山下地修补地球,虚心演绎知青生涯……
青龙湖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好风光,扎根农村干革命,播撒青春开红花。徐大为脱口而出。
徐诗人,你太浪漫主义了。张慧芳哈哈哈地笑了,样子显得特别的单纯可爱。她继续说,徐大为你别高兴太早了,还不是写赞美诗的时候,好多知青刚到农村时都感到很新鲜,可在农村干不到一年,就想方设法打道回城了。
咱们走着瞧!徐大为大喊一声向前进!
在一个山坡上,人们远远地看见3个行人,步履匆匆地赶路。
落山的太阳红红的,发出五彩缤纷的光芒后就徐徐地躲进了青龙山谷。
“到了,我们到了,这里就是我们生产队的田地,”耿清明说,“今天晚上,就安排在我们家吃晚饭,我已经叫家里准备好了的。”
“谢谢耿队长。”
“好,真走饿了,晚上我要大吃一餐。”
汪汪汪传来几声犬吠,这是耿家的狗狗欢迎回家的主人,当然也是向耿家报告客人到了。
他们到了耿队长的家。耿家在当地算是殷实人家了,坐落在青龙山脉底部的一个比较平坦的地方,房子是坐南向北的青瓦房,这也是当地漂亮的房屋了。
遥遥远远的600多公里路程,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他们到达耿清明的家里时,天色已经快黑了。
哈——徐大为从胸中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息,他的话外音传到了远方的蜀都市:
妈妈,我安全地到达了插队落户的地方——青龙湖。
在一个黑色夜晚里,王静瑶孤独地站在家里的窗口边,用眼光看着夜空,放飞天幕。心中的疑问,好似天空闪烁的繁星,布满了心头。
大为到了没有?他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第一次离家就去那么遥远的地方,他在路上遇到什么事情没有,他能平安地到达目的地吗,有没有人去接他,那里(她现在只知道徐大为到青山县下乡,但不知道分在哪里插队落户)是什么样子,那里的环境一定很差,那里条件一定很艰苦,他能习惯农村的生活……
儿行千里母担忧。王静瑶是个初中语文教师,更是一个多愁善感的母亲。虽然才送走徐大为几天,可她那颗慈母心,时时刻刻挂在离家远走的儿子身上。念着儿子、想着儿子、担心儿子、祝福儿子……儿子这一走,让她的心不安、心不实、心不稳。
家庭遭遇的不幸,丈夫下放劳动,虽然令王静瑶痛苦不堪,感到世间的不平,世上颠三倒四,人也黑白不分,但那是暂时的,犹如狂风暴雨的天气,风,再刮得猛,总要吹散的;雨,再下得大,也要停止的。可儿子何时才能返城,那是一个未知数,就如自己的心情,无法遥控。
可怜天下母亲心。作为母亲,什么样的苦什么样的痛,都能忍气吞声,都能自我调节,都能坚强克服。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既柔软又刚强,水能包容一切,水能承受一切;水滴穿石,水流大海。然而,王静瑶此时此刻,独自守家,空对黑夜,孤独彷徨,胆破肚里,苦水翻腾,泪如暴雨,倾洒而落……
徐清海送走儿子后,只在家住了一夜,第二天就回牧马山劳动农场了。虽然他也牵挂儿子远行的安危,牵挂妻子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家里,寂寞孤独,心里时时荡起苦涩。可他毕竟是个男人,是一个见多识广的领导干部,凡事都能做到理智处理,宽容面对。
他一回到劳动农场上工时,就有人问他:“你家独子也当知青去啦?”
“是的,昨天把他送走了。”徐清海平静地回答。
“是啊,年轻人到艰苦的地方锻炼锻炼,对他们今后的成长是有积极的意义。”
“俗话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
“就是,不去也没有别的路走哦。只能响应号召,去广阔的天地锻炼成长,像我们一样接受再教育。”
“我认为下山当知青,既是一次挑战,更是一次机遇。”
“老徐想得开啊,可你儿子走了,老婆一个人在家,日子苦啊。”
“我们现在哪个人的处境不是这样的?挺挺就过去了。”
“但愿早日过去吧,还是你看得开啊,我要向领导学习。”
“现在还有什么领导啊,我们都是一样下放到五七干校劳动的学员。”
“干吧,干完这些活,我们才能收工。”
几个昨天的领导干部,现在接受特殊的劳动改造,他们都把对现实的不满藏在心中,在消耗体力精力,磨损意志斗志的生产劳动中改造,争取早日把戴在头上的那顶“走资派”的高帽子摘掉。
徐大为落脚青龙湖生产队,当晚到了耿清明的家。耿队长的女儿耿玉兰热情地用洗脸盆打满清水,送到张慧芳的面前说,姐姐请洗把脸。
耿玉兰抬眼打量徐大为这个来自蜀都市的知识青年,城里的小伙同山村的男人,显然就是乌鸦照镜子,刮目相看。她的脸马上就红了,红得像山花一样鲜艳,耳朵发热,烫得羞涩无语。
自我介绍,我叫徐大为,咱们认识一下,你好。话间,他伸出手想同耿玉兰握手。
耿玉兰没有握手的习惯,突然显得有点慌张,如似矮子骑大马,上下两难,脸一下子红了,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徐大为就像山民那样,稻草绳做裤腰带,尴尬地站在那里。
张慧芳为他解围,把脸盆送到他的面前,请洗脸。
谢谢。徐大为就用毛巾洗脸。
正在徐大为洗脸的时候,耿正武就收工回家了,他站在徐大为的身边。
徐大为洗好脸后,耿正武就上前帮他倒洗脸水。
不用,我自己倒,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