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大人物王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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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最美的女人(1)

转眼间,我已经当兵三年了。老妈每次给我打电话,都絮叨着让我赶紧找对象,我回答她:“你就放心吧,我一定给你娶回来个最漂亮的儿媳妇。”之所以跟老妈这么保证,是因为我有自信的资本,我们连长也说了,要给我介绍一个对象,他说:这个女孩曾被军区政委称为是“最美的女孩”。

我见过军区政委一次面,他带兵很严,很少夸人,只要夸人,那么这个人必然是顶尖人物。连政委都夸赞是“最美的女孩”,还能有什么说的呢。所以连长一说,我就怦然心动了。

连长说:“军辉,你去和人家见见吧,男女间的事,玄妙着呢。那家住在离边境线不远的地方,咱们汽车连每周都要去给边境哨卡送补给,每次都经过那家,这次你去执行任务,顺便看看人家!”

我明白了,这叫工作爱情两不误啊。我感动地对连长说,“连长,你对我真好。”连长拍拍我的肩膀,说,“军辉,你一定要把那个美丽女孩娶到手啊。这是我今年最大的期望了……”

带着希望,我欢喜地上路。在我们这里,给边境哨卡送补给是最让人头疼的事,因为路况差,环境恶劣,这些困难咬咬牙就能克服了,最大的问题是路上连个人烟都没有,茫茫戈壁,一望无际,无边的寂寞才是最大的敌人。但这次我很高兴,因为可以见到那个传说中的“最美的女孩”了。

越走越荒凉,一天后,已经基本上见不着人家了。我提着心劲,把车开得飞快,我心里算着距离,却越来越奇怪,离边境线越来越近了,可怎么还没见着那户人家。这么荒凉的地方,怎么可能住人,连长不是拿我开涮的吧?

走到一处陡峭的岗上,我情知到了战友们谈之色变的“断魂岗”了。这里山石滑得连雪都站不住脚,摩擦力减少,车轮就打滑,弄不好就翻车。平常的车还好说,而我们补给物资的车后面装有大桶的汽油和柴油……虽然知道这里要小心翼翼,可经过长时间的行车,我这时已经非常疲惫了,就在这时,山岗是出现了一个纤美的身影,长长的头发,系着红围巾,一个劲地冲我招手。女孩的猛然出现,让我眼睛一亮,一下子我睡意全无,精神抖擞,也存了心在女孩面前显摆显摆,我的驾驶技术超水平发挥,居然一下子就顺利过关。

走近女孩,我心跳得更厉害了,还别说,她还真算得上是一个美女。

没错,这个女孩就是连长所说的“最美的女孩”。她红着脸,说早算准日子了,军车这两天过来,她就每天来这里等。我也兴奋得无以复加。女孩面庞红润,长长的头发上缀着漂亮的珠子,向我介绍说她叫加央卓玛,汉名叫国美丽。我奇怪:“起汉名做啥子?”她很自然地说:“出去好打工啊,不然老长的名字别人记不住,很麻烦的。”

她坐在副驾驶位上,为我指引着道路,很快就来到她家门前。下了车,我环顾四周,无边无际的旷野中矗立着四五座房子,除了美丽家的房子还算结实,其他的都破损不堪了,有的屋顶都塌了。

美丽的爸爸迎了出来,很热情地招呼我,指使着美丽给我端茶送水。美丽快活地应着,像只小蝴蝶似的一会儿飘进屋里,一会儿飘到外面,边忙边和我聊天,问我山下的事情。我也很热情地回答她,我们俩聊得很投机,我觉得这一趟真的没白来,美丽这个女孩太好了。

我吞吞吐吐地向美丽阿爸说起政委的事情,他一听,便说:“我知道,他来过这里好几次了,每次都给我们带来好多糌粑和酥油,还有好多棉被和衣服,他人很好,还认我女儿为干女儿呢。”我一听,惊讶得不得了,美丽居然是政委的干女儿,那若娶了美丽,岂不是和政委拉上关系了!怪不得连长说他期望着我能成功呢。

快到中午时,我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起来。美丽阿爸听见了,呵呵笑笑,说,你一下车我就想给你弄点吃的了,可做饭的人还没回来,这个时候她应该回来了。我奇怪地问:“做饭的人?谁啊?”

美丽接口说:“我姐啊!我们家就我姐会做饭,她做饭很好吃,尤其是油炸糌粑,好吃得掉眉毛……”喔!我若有所思,正想着,美丽大声叫道,“我姐回来了。姐——”

我连忙起身抬头看,不远处一个美丽的倩影缓缓走来,我情不自禁地想,一个父亲带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住在这条件艰苦的地方,真是匪夷所思啊。正想着,美丽姐姐走进了院子,她摘下斗篷冲我笑笑,我看见她的面容,不由大失所望,她的皮肤晒得黑红黑红的,脸上已经有了皱纹,看样子好像有三十多岁了。

美丽爸爸说:“这是我大女儿,没有汉名,藏族的女孩都叫卓玛,你也叫她卓玛吧。她今儿个一早到哨卡里帮战士们拆洗被子去了。”和美丽阿爸闲谈得知,这里原来有四五户人家,但后来陆陆续续都迁走了,目前就剩下他们一家了。美丽嘟着嘴说:“跟阿爸说了多少次了,让他搬家,离开这地方,可他就是不搬。”我也奇怪,阿爸说:“住惯了,就不想搬了。美丽想搬,我也不阻拦,她出去打工我挺支持的。”

我暗自高兴:看来如果娶了美丽,可以不用住在这里啊!

很快,卓玛就把饭做好了。热腾腾的米饭,滚烫烫的酥油茶,还有一盘青椒炒腊肉,吃了好几顿方便面的我胃口大开。吃完饭,我要开车去哨卡,卓玛要去哨卡送几件衣服,美丽要去那里玩,我很乐意带上她们。一路上美丽有说有笑,卓玛却闷头不语,为了不让她觉得冷清,我问她:“卓玛姐姐,你丈夫是做什么的?”

她闷声说:“我们离婚了。”我非常尴尬地说:“对不起!”美丽说:“姐,你也跟我去打工吧,外面好男人多得是。”我随声附和:“就是就是!外面热闹,人多。”卓玛只是笑。

到了哨卡,战士们都很高兴,站长拍着我的肩膀说:“兄弟,你再不来,我们就断粮了。”我说:“得了吧,说话那么夸张,你们就没种些菜?”站长拉着我在哨卡周围转了转,说:“你看看,在这儿种啥菜能活?”

终于明白战士为什么那么欢迎我了。站长问我带来书信没,我这才想起最重要的事来,赶紧把放在驾驶室里的书信包拿给他们,站长把自己家信拿出来激动地拆开,看完就幸福地笑。问他笑什么,他说,儿子期中考试成绩不赖,这小子还会给我写信了。站长拿信给卓玛看,卓玛看了,也很高兴。

返程时,车上轻了不少,所多的只是战士们要寄的书信和邮包,还有,我快乐的心情。因为和美丽分别时,她站在岗上冲我喊道:“路上小心,我盼着你下次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