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不敢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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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命案(2)

刚刚诞生的典型陨落了,这对于社会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损失。丧事由宣传部门亲自张罗,自然办得十分隆重,声势浩大,花圈数百,丧葬这天,人山人海,花圈从林家胡同一直牵到大街,简直像一条彩色的长龙。很多人自发地参加了送葬队伍,特别是一些善心的老人,他们像失去了亲人般悲伤,边哭边说:世上咋这样古怪,好人为啥短寿,坏人为啥命长?送葬队伍里,有贺海和卷发女人,他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贺海是三天前出院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卷发女人搀扶着他,两口子像为长者送葬一样,头上缠着黑布,膀臂戴着黑纱,一步一叩首,声声诉亲人,其悲其情撼动了整个人心。

贺海说:大伟,我的好兄弟,你在我面前恩重如山,是你让我有了第二次生命。你为什么要走得这么急啊,我还没来得及报答你……丈夫的哭诉,使卷发女人悲痛欲绝,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便不再搀扶自己的丈夫,走上前去,坚决地抢过林大伟的遗像,紧紧地抱在胸前,号啕大哭,泪如雨注。

这些感人的镜头,都被记者拍摄下来了,他们要做节目,唤起人们对英雄的怀念和追思。

邻居老太太也来了,她不是送葬,而是高兴,只见她指着贺海说:对林大伟这样的人,哭着值得吗?

贺海说:他是天下最好的人,你咋能这样说他呢?

老太太见贺海有些气愤,就翻了他一眼说:那你就哭上几天几夜吧!

贺海找到记者说:你一定要多拍一些镜头,林大伟是天下最好的人,他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干记者这行的,就喜欢抓这些话,立即采访他说:你觉得大家应该学习林大伟哪些方面?

贺海说:他哪方面都好,都值得大家学习,比如说他不记仇,他心眼好,讲社会的和谐。

老太太翻了贺海一眼,悄悄唠叨了一句:尽说些瞎话,你也不是他家邻居,难道有我清楚?

在林大伟去世的次日,贺海家突然来了一个光头男人,他样子很神秘,让贺海把门关上,然后小声说:我特地来告诉你一个事,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贺海不知是什么事,一时间非常恐慌。卷发女人看着光头男人说:你是谁?我们不认识你。

光头男人说:认识不认识是小事,先说说你们想知道这件事吗?

贺海点了一下头说:你说吧。

光头男人看着贺海说:明人不做暗事,这件事我透露给你,还得让你被费一点小钱,如果同意我就说,不同意就算了,我不强勉你们。

越是这样,事情就越蹊跷,越蹊跷越使贺海恐慌,他对光头男人说:你又没说啥事,怎么开口就谈钱呢?你说出来再谈钱不行?

光头男人说:明告诉你,我不上这个当,必须见了兔子再放鹰,如果不想花这点钱,我马上就走。话毕,真的站起身准备告辞。

这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贺海拿这男人没奈何,问他要多少钱,光头男人伸出两根指头说:不多,只给两千就行了。贺海没办法,只得让卷发女人如数拿了钱。光头男人很讲信誉,没有把钱接过手,而是让卷发女人放在茶几上,然后正式对贺海说:你知道撞你那人是谁吗?我现在告诉你。贺海惊异地问:他是谁?叫啥名字?为啥要撞我?光头男人便说了事情的经过,那个骑摩托车的人名叫黄老三,专门靠干这事挣钱。那天把贺海撞了以后,晚上邀了几个哥们去酒店喝酒,光头男人也被一个朋友拉去了。黄老三不知道光头男人是靠搜集信息赚钱的人,既然坐在一起了,必定不是外人,当时就炫耀说,黄昏时他在立交桥下撞了一个胖男人,一下就挣了三千块。光头男人说,是不是撞死了?黄老三说,把人撞死那还算什么本事?光头男人问黄老三,撞坏的人是谁呢?黄老三说,你可能是外行,这样的事永远保密。谁知到了第二天,光头男人在晚报上看到了一篇文章,才知道被撞的人名叫贺海,被一个叫林大伟的好人救了你。

贺海万分恼怒,牙咬得吱吱响,急切地问道:黄老三家住哪里?

光头男人说:今天打开窗户说亮话,我告诉你后,你要替我保密,如果哪天黄老三知道是我出卖他,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也没多少好处!

贺海被这话震慑住了,愤怒情绪缓和了一下说:这点规矩我难道不知道了?

光头男人说:那就告诉你,他家在黄鹤路48号。

光头男人拿着钱刚一出门,卷发女人就催促贺海:赶快报警吧。贺海说:这事能急吗?等我再打听一下再说。卷发女人说:你还打听啥呢?钱都给人家了,撞你的人也清楚了,还不报警?贺海呆愣在那里,还是按兵不动,好像有什么心思。

这时,卷发女人没再说啥,直接找到晚报的弟弟贺斌,把情况给他说了。贺斌一听,觉得这不是个小事,立即报了警,然后对贺海说:哥,听嫂子说你要打听后再报警,怎么要这样呢?坏人几乎要你命了,还打听什么呢?

贺海说:我想到社会很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贺斌说:你放心,派出所那些警察我们关系很好,以后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果然,警察行动非常迅速,很快就赶到黄鹤路,将黄老三抓了。经过审讯,黄老三直言不讳地供出了另一个人。他说,那天有个叫贾小成的人找到他,给他提供了贺海的住址,让他想法收拾他一下。黄老三问:收拾到什么程度?贾小成说:只要不整死就行。黄老三说:多少钱?贾小成说:两千。黄老三说:两千谁干?贾小成说:这样吧,给你三千,想干就干,不想****再找别人。黄老三当时就同意了,找到贺海住处,跟踪了一天,正好那天黄昏贺海两口子散步,路过立交桥下,见周围没有多少行人,就加足摩托车马力将他撞倒在地。

警察问:贾小成是那里人?

黄老三说:是纺织厂的一个电工。

警察说:你说的话敢对质吗?

黄老三双手作揖说:我求求你们了,干我们这行的,要讲点道德,不能出卖人。你们要是不想叫我活,就让我去对质吧!

警察尊重了黄老三的意见,直接上门抓了贾小成,经过审讯,贾小成说出了事实的真相。一天,贾小成正在变压器边偷电,有个中年男人突然出现在他的背后,笑着说:你这师傅犯得着沾这点小便宜吗?担惊受怕,还是为厂里创效益,你自己也得不到一分钱。贾小成心里一虚,当时吓出一身冷汗,知道被供电局的人捉住了,然而,回头一看,这人面孔生疏,态度缓和,不像供电局的人那样严肃。贾小成见中年男人站在旁边不走,就问他:你贵姓?找我有事吗?中年男人说:你不要打听我贵姓,找你确实有点事。贾小成说:什么事?中年男人就说了,让他帮忙搭个桥,找人收拾一个人。贾小成一听,有些反感:谁给你办这些事?中年男人笑了一下说:既然找你帮忙,肯定要给你报酬,不会凭空请你做这事。贾小成家里很穷,听说给报酬,眼睛猛地一亮,问了具体要求,然后说:给多少钱?中年男人说:四千。贾小成说:四千块很难找到人,再说,我难道白白为你干这事?中年男人说:这样吧,给你五千,如果不****就直接找人。贾小成心里打了一会小算盘,点了点头说:行吧。

事情谈妥以后,贾小成访了一天,得知黄老三是干这事的,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给了黄老三三千元,贾小成自己纯赚两千。

警察问:这中年男人叫什么名字?

贾小成是个胆小的人,额头上冒汗了,摇着头说:我不知道。

警察说:他是哪里人?

贾小成把额头上的汗擦了擦说:我真的不知道。

警察说:他长的是什么样子,你大体描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