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唯卿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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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万圣五年,冬末。威王府。

箫紫菲仄仄的趴在软榻上,哼哼唱道:“南方有佳人,翩然入雪林,素手持白练,巧智降白虎,妙言曰书香……”

“哈哈,昭楚祈,你那皇上哥哥,其实也挺可爱的呢!多好的情书啊!善书三年的相思真是值了……”笑完,又哀怨道,“唉!谁给我写情书啊?我要情书,我要情书……”

昭楚祈放下手里的卷册,看着自说自笑、自哀自怜的箫紫菲:“小箫子,你很闲?”

箫紫菲无聊至极道:“很明显的嘛!如尘跟小蝶还在新婚中,如胶似漆的,不好打扰;善画跟端瑞好得,看见我就躲,摆明了嫌弃我这个灯泡的瓦数太高。哼!真是过河拆桥的家伙,一点也不够意思!琴姐姐与善棋,在别宫忙着打理女子私塾、忙着赚钱,哪里还想到可怜的我啊……咦?外面什么声音,那么吵。”

“启禀王爷,敏郡主来访。”婢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昭楚祈扬声道:“请敏郡主在大厅用茶。”

转眸,看向一跃而起的箫紫菲:“小箫子,你不是闲吗?陪本王去大厅,如何?”

箫紫菲严阵以待,没好气道:“我去做什么?跪拜你尊贵、可人、娇艳、仪态万千的表妹?”她又不是傻子。

箫紫菲拍拍衣服下摆:“我去找无邪。”说着,就要转身。

昭楚祈眉心微攒,环抱住箫紫菲的身子,让她再也无法再向前一步,反问道:“真的不去大厅?哪怕是陪本王前去。”

想都没想,箫紫菲脱口而出:“没兴趣!”

闻言,昭楚祈眼眸微暗,松开双臂:“她也会是你的表……”

“哇!下雪了耶!下雪了耶!……无邪,无邪……”随着欢呼声,小小的身子急急的冲向外面,在长廊上奔跑。

她竟然连他的话都没听完,就走了!

她的眼中,一场雪都比他来得重要!

她不是最讨厌无邪吗?为何只想到找无邪陪?

那么,无邪呢?真的是对她恨得咬牙切齿吗?

“祈表哥,这么久了,你怎么都不到宫中陪陪敏儿?……祈表哥,祈表哥,你在想什么呢?怎么都不理会敏儿啊?”

“敏儿……”

清晰的笑闹声成功的打断了昭楚祈的话。“哈哈!无邪,看看我的雪人,像不像你本人?哇,简直是太像了……”

“哪里像了?鼻歪眼斜的。我可是风度翩翩,江湖第一美男子!哈哈,看我的,像不像你?哈哈,真是一对姐妹呢!丑丑的、瞪鼻子吹眼睛的……哈哈……”

“笑!你笑!死破鞋,看本姑娘的雪花掌……呀呀哈,天女散花也……”

正对着的大厅门外,远远的,一双人影在雪花飘散中嬉笑打闹。明明是轻功绝佳,明明是江湖高手,却是如同孩子般的,抱着头躲来躲去,乐此不疲……昭楚祈盯向厅外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紧握成拳的五指泛着骨节……

“那两个人是表哥的朋友吗?看他们开心的样子,感情一定很好了。表哥,我们也去玩玩,好不……喂!表哥,你去哪里啊?”

“咳——咳——”箫紫菲一时跑得过急,嗓子里灌了寒风,停下来咳嗽。

无邪折回来:“怎么了?嗓子又不舒服了?我给你配的药丸呢?”

“咳!咳——”箫紫菲摆摆手,边咳嗽边道,“拜托,我可不要做你试药的对象。咳!咳——”

“真是好心被当作驴肝肺了!要不要紧?我帮你顺顺气……”随着话音,手臂聚了过来,半空中,硬生生的被一股气墙推开,人也跟着后退,“谁?紫菲,小心……啊!大哥!?”

箫紫菲只觉瞬间雪花纷飞,而自己好似被一阵子龙卷风卷进了熟悉的臂弯里;抬起头,不悦道:“喂!昭楚祈,你做什么啊?有刺客吗?咳咳——,咳……你,你松手啊!痛死我了……咳……咳……咦?你的脸色怎么、怎么这么难看啊?……”

昭楚祈看着臂弯里咳嗽得泪眼朦胧的箫紫菲,脸色缓了缓,环住她臂弯的手也松了力道,沉稳的话音里有着微微的怒意:“闭嘴!嗓子受伤了,就该有自知之明,怎又毫无顾忌的在这里吹冷风?”

箫紫菲从没见过昭楚祈如此的厉言厉色,怔怔的,竟然忘记了反驳,忘记了咳嗽。司马无邪忙解释:“大哥,紫菲她只是闷坏了,又不曾见过京城的大雪,才……”

不待司马无邪说完,箫紫菲猛然惊叫起来,推开昭楚祈,向司马无邪走去。“无邪,你哪里受伤了?怎么吐血了?是了,一定是昭楚祈……”取出手帕,替司马无邪擦拭唇边的血渍,侧头责怪昭楚祈,“喂!你这是抽的哪门子的疯啊?走火入魔,不认识同门师兄弟了不成?无邪,痛不痛?要不要找无色过来看看?”

雪越下越大,漫天的大雪中,只是咫尺之间,他认定的王妃,他要牵手一生的女子,挣脱开他的怀抱,跑向别的男子,牵牵念念别的男子的伤,甚至是为别的男子擦拭血渍……即使,那个男子,是他的师弟;天生傲然的心志在瞬间翻江倒海,有惘然的失落,有酸酸的苦涩,有抑制的怒火。

许久,淡淡的吐出几个字,却像是耗尽了太多的心力:“小箫子,你过来!”

闻言,箫紫菲微皱眉头。司马无邪看向大雪中大哥的神情,微微的叹口气,抽走箫紫菲手边的绢帕,说道:“紫菲,我自己来就行了。没事的,调息一下就可以了。”微使巧力,箫紫菲的身子微微后仰,直到,被那双猿臂环抱住。

敏郡主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祈表哥,你急着看什么呢?也不等等我……”

昭楚祈不再多语,足尖一点,抱着来不及抗议的箫紫菲,御雪而去。

“咦?祈表哥,你……喂!你拉着我做什么?大胆!快放了我!……”

“砰——轰——”敏郡主前方五步远处的雪人蓦的炸翻,雪花乱飞。敏郡主吓傻了眼,如果,如果她再向前走几步的话,也许,早已灰飞烟灭了呀!

敏郡主瞠目结舌:“怎……怎么回事儿?雪人、雪人为何会炸开?”

“只是醋海翻波,殃及池鱼而已。”司马无邪放开手,盯向前方,笑道,“现在,你可以去追你的祈表哥了。”

“醋海翻波?殃及池鱼?”敏郡主喃喃的,盯着司马无邪,好半响,俏颜竟然飞上霞红,讷讷的道:“谢……谢谢公子!”

“喝下这一碗药,就乖乖的睡一觉。”冷沉的脸色,淡漠的语气。

箫紫菲接过碗,捏着鼻子,将碗里的苦药一饮而尽,将碗递给昭楚祈,顺便挥开递过来的糖葫芦,生气的吼道:“给我一个理由!一个你莫名其妙生气又发疯的理由!”

许久,等不来昭楚祈的回应;箫紫菲生气的钻进被子里,背侧过身子,气乎乎的说道:“我要睡觉了,出去的时候,烦请王爷帮我带上门!多谢!”

时间好似停滞了,许久,昭楚祈伸手为箫紫菲掖好被子,正准备起身走人,手掌被细嫩的手指抓住,昭楚祈侧眸,正好与箫紫菲睁开的眸子两两相对。

“昭楚祈,你爱我吗?”

昭楚祈微微怔住,问道:“什么?”

箫紫菲颊边的笑容带了淡淡的涩意,悠悠的说道:“我总是在想,你这样子的人,天性的贵气与傲然,骨子里的淡漠与冷然,即使认定我是你的王妃,也未必有太多浓烈的爱恋吧?所以,总是告诉自己,别自欺欺人,别沉溺太深……”

这是什么话?她对他,原来,一直都是在不信任中交着心,忐忑中托付终生吗?他表现得,那么差劲吗?“喊我,祁连。”

“什么?”这一次,轮到箫紫菲怔住。

大掌覆上箫紫菲的素颜,昭楚祈满满的说道:“祁连,是我的字。除了过世的母后,再也没有人唤过,即使是父皇与皇兄,都不曾。”

“为什么?”箫紫菲的眸子,翟翟闪烁着光芒,好似有着期待。

“因为,你从来都是喊他无邪的;而本王,会是你的夫君……”顿了顿,昭楚祈摇头,一语道破心思,“本王,会介意,会失控。”

“你承认了?你是在吃醋!”箫紫菲唇瓣上扬,好似刚才的苦涩只是昭楚祈瞬间的错觉。

昭楚祈恍然大悟,不由摇头;枉费他精明过人,终还是被眼前的小女子摆了一道。“是的,如你所愿,本王是在吃醋,吃着无邪的醋。是的,小箫子,本王爱你。唯卿是爱!”如果,他表白的爱意能让她不再忐忑,他不介意日日表白。

“唯卿是爱!唯卿是爱!……”刹那间,箫紫菲泪光充盈眼眶,喃喃的,一遍又一遍。是否,曾有人也如此对她说过?为何,仅仅的四个字,却让她泪流满面?

外面传来如尘的声音,带着焦虑:“爷!”

昭楚祈搂住箫紫菲,皱眉问道:“什么事?”

“有一男一女蒙面闯进府内,扬言要见小姐。无邪公子还有敏公主正在挡着。”

“知道是谁吗?”

“如尘没有猜错的话,理应是南罗国太子爷与公主。”

“什么?”箫紫菲身子一惊。

略微沉吟,昭楚祈温润的大掌轻拍箫紫菲后背,轻声道:“有本王在,没事的。你躺下睡一觉,本王出去看看便回。”府里的护卫全数调往别宫,负责一群女子之安全;王爷府内,除了他们几个,有的只是管家与婢女。

箫紫菲倔强的说道:“不!我要去见他!唯有见到他,所有的事情,才会有可能尘埃落定。”

雪依然在下着。庭院中央,司马无邪护住敏郡主,与蒙面的两人严阵以待。

“太子爷果然是神通广大,找人找到本王的府邸来了。”随着冷然的声音,俊逸出尘的身姿翩然落于雪地之上。

“昭楚祈!”南罗国公主惊呼。

南碱扯下面具,眼眸停留在昭楚祈怀里披风裹身的箫紫菲身上,脸上的神情乍喜乍恨。许久,才道:“紫菲,你又瘦了。他的伤,是你所救?”

箫紫菲点头,诚心道:“这些年,尽管紫菲日日想着拥有真正的自由;但是,还是谢谢你,给了我一处安生的所在。也请你原谅,原谅我无法将你的四大杀手还给你。本以为,借由落崖之事,可以乍死,从此,断了你的念想。孰料,你还是找了来。这样也好,省得一辈子侥幸的、忐忑的活着。这枚玉扳指,我也应该还给你。”

“紫菲,寻你的这一段日子,我一直在问自己,我对你的爱,有多深?再深的爱,深不过威王爷的纵身跳崖。三年来,我不管你的意念,只是一味的要留住你,逼你喝毒药,让你经历生不如死的疼痛,害你入蛇林,最后,甚至是坠崖……我的爱,不过是一己之私心。所以,我甘愿放弃。寻你,也只是亲自对你说这一句话,让你安心。”

一席话,在场所有的人多少都有些惊讶,司马无邪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才猛然发现自己一直都拉着敏郡主的柔荑,忙松手;雪花纷纷扬扬,敏郡主凝眸看向司马无邪,向来娇纵的美眸多了些许羞涩。

细瘦的五指轻轻的拉开昭楚祈的手臂,轻声说道:“有你在,不会有事的,不是吗?”然后,慢慢的向南碱走去,将玉扳指还给南碱。

一边的南罗国公主低眉垂眼:“箫紫菲,对不起!”

箫紫菲笑,心情甚是愉快:“没关系的!”说着,箫紫菲要去拉南罗国公主的手,谁知,南罗国公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扬起水袖,漫天的雪花中飞镖急速打来,南罗国公主冷哼:“哼!王兄死心了,本公主可是没有死心!”

因为离得太近,即使是心生戒备的昭楚祈,还是晚了一步;鲜红的血色映红了满地的雪花。

“该死!”昭楚祈疾步上前,搂住箫紫菲,连点几处大穴,挥掌之间,南罗国公主的身子如同折翅蝴蝶,“滚!若不是小箫子不愿见到死伤,绝不会只是废除你的武功。”

言毕,昭楚祈抱起昏迷的箫紫菲,向内苑走去;而司马无邪,早已赶去请无色回府检查箫紫菲的伤。

深深的幽黑,无边无际的寂静。这是哪里?是黄泉路上吗?

画面骤转,这又是哪里?是大户人家的庭院吗?这么长的走廊,曲曲折折,好似没有尽头一般。微弱的烛光下,一名宫装少妇韵致的脸颊布满深深的忧伤,以手细细的抚摩床上男子瘦削的容颜,低低说:“祁连,对不起!菲儿欠他的,是不得不还了;菲儿欠你的,这一世是还不了了,下一世,不管千里万里,菲儿必为追你而来。不管世事多变,唯卿是爱!唯卿是爱!”少妇轻轻的取下左腕玉镯,放于沉睡男子的枕侧,轻柔的继续说道:“这原本是你昭楚世家传于长媳之物,现今,菲儿留下一只,下一世,必以此物寻相公而来。”

少妇忧伤的语调,为何暗处的她听着,好似心被什么掏空了,茫茫然的找不到着落。

身子好似有自己的意识,随着少妇而飘荡。

山风凛冽的吹来,少妇站于高耸的山崖之颠,对着群峰喊道:“师兄,师妹知道,你就在这群峦之中。师兄,所有的一切就让师妹来做个了结吧。但求师兄,放过祁连,他……是最为无辜的。这一世,师妹欠师兄的,师妹这就偿还。这群峦,是师妹与师兄当年修行之地,师妹说过,这一世要陪着师兄,不出群峦半步的。”

箫紫菲未见群峦有任何别的踪迹,除了少妇哀哀的声音在群峦间回转起伏。少妇一步一步望前走去,她,是要跳崖吗?箫紫菲急切的要出声,却是发不出声音来;上前去拉少妇,却发现怎么也碰不着少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少妇如折翼蝴蝶跃下山崖……

恍惚间,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任由身子飘忽,无所归依。

蓦的,一股强有力的力量将她飘忽的身子拉住,苍老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回去吧!别再游移了!”是瞎子老头?是的,这个声音她怎么会忘记?

直觉的,寻求答案的看向声音的来处,朝着渺茫的空间茫然的问道:“你究竟是谁?他们又是谁?我为什么会见到他们?”

“前世种种,今世姻缘。回去吧!菲儿!”苍老的声音夹杂沧桑,“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莫问前世种种,只求今世无悔!回去吧!”

她的身子痛、好痛!好似一直在烧着,被人放在水里蒸着;烧得她几欲求死!

是熟悉的声音:“无色,半个月过去了,她为何还在昏迷之中?”她昏迷这么久吗?

“本公子怎么知道?是她自己不愿意醒来吧!要不,你朝她脸上揍一拳,看看她会不会醒来!嗯,本公子累了,要去睡觉了。”无色怎么可以这样子啊!?他都是这样逼着病人醒来的吗?太没医德了,真是变态医生!醒来后,一定要记得解除与他的聘约。……

她是那么急切的想要见到昭楚祈,她的祁连。原来,所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所谓一见钟情,不过是前生的未了缘;原来,她要遇到的人,她要还的债,她的此处……都在他这里。

熟悉的大掌握住她的手,轻轻的声音,好似呢喃:“小箫子,你怎么可以睡这么久?要怎样,你才会醒来?”

微微掀动沉重的眼皮,箫紫菲笑颜低语:“说你爱我,说唯卿是爱!”

“小箫子,你醒了?”昭楚祈猛的抬眸,深邃的眸子里是一望到底的喜悦。

“祁连……我醒了!真正的醒了!”

“小箫子,我们,成亲好吗?”

伤后的身子依然潺弱,箫紫菲还是开心的笑了,问道:“成亲后的好处呢?”

细细的抚上苍白的容颜,昭楚祈笑答:“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情,无论何处何地,本王,一直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如何?”

“嗯!可以考虑!”

“小箫子,如果本王告诉你,那两年,你失踪的两年,本王没有去寻你的原因,是源于本王想要遗忘,遗忘男儿身的妃子笑,你会作何想?”

箫紫菲闻言,眉眼里尽是笑容,得意的笑:“王爷并没有断袖之癖啊!”原来,他未寻她,不是他的淡漠,相反,源于他的刻意遗忘,因为,无意的,他已是牵念起那个妃子笑。

“本王再告诉你,那一日,随你跳崖,只是因为,本王不能再次丢了你。”

“所以呢?”箫紫菲笑意盎然。

“所以,唯卿是爱!”昭楚祈笑问,“考虑得如何了?”

“不用考虑了。我嫁!嫁给你,我的王爷,我的祁连。”旋即,箫紫菲一脸神秘的说道,“其实,我也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但是,要等到成亲后,我才会告诉你。”她要告诉他,她对他的爱,有多深!她要告诉他,她早已是他的妻子,在前世,在今生,甚或是来世。

“那么,你再躺下休息;三日后,便成亲。”

“成亲后,我要去边关看看。”

“等你身子养好了,就去。”

“成亲后,我要开一家书肆。”

“只要你的身子养好了,随便你开多少家。”

“成亲后,我要去天一阁玩玩。”

“只要……”顿了顿,“只是,你已身为人妇,要顾念叔嫂之礼节。”

“哈哈……咳咳,你、你干脆说别与无邪走那么、那么近得了……因为,你吃醋!……呵呵……咳咳……”

昭楚祈的俊颜有抹晕红:“闭嘴!咳嗽得这么厉害,还不知道闭嘴?”他与她,真要是比起脸皮厚薄,他只怕永远及不上她了。如此厚颜的女子,却是他今生的牵念与眷恋,此生不悔!

江湖野史记:江湖冷公子,翩然俊逸,文韬武略,举世无双,江湖女子爱慕之;常言,冷公子情义冷然,不喜女色。经年,冷公子身侧伴一女,容貌平常,妙语巧笑……冷公子宠之尤甚,不避人言,曰:“伊为内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