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和真人看了眼地上的林轩,往门内瞟了一眼。“不错,虽说那丫头胡闹了点,总归成全了你。过来送你师兄回去!”
“是,师尊!”林摇整了整褶皱的衣服,走到林轩身边,把他背了起来,又去掂刀,感觉很沉,便放了下来。
“你师兄说的偏颇了,你自己的道需要你自己去找。为师只能教你修行,指引你,却不能教你道。”泰和真人说的很浅显,但林摇没听懂。
“师尊,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哪!”林摇背起来师兄感觉有些沉,稍稍让师兄脚沾到地上,感觉稍舒坦些,这才问道。
“送你二师兄回去休息,然后看书,什么时候那些书都读完了。那时候你就可去去找自己的道了,你的道不一定是你师兄说的。”泰和真人淡淡的说道,而后盯了一眼林摇,“我不知道你真正喜欢的是什么,你心思太杂了。所以让你多看书,书中有很多前人的经验和失败的例子,也有许多小玩意。等你什么时候看的多,就出去走走,总能发现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走进自己的道!”真人转过身,抬起头看了一眼北斗星辰,轻声一笑。
“师尊,那我送二师兄回去,可二师兄的房间我还不知道!”林摇有些昏蒙蒙的,索性把想不通的抛到脑后。
泰和真人为林摇指了林轩房间的位置,林摇苦笑了一声,“师尊,您道法高深,不如送我和师兄回去吧。这也太远了点吧!”泰和真人所指的地方,泰和峰旁边的一座山头上。
“徒儿,为师刚才与你二师兄所讲的你没有听清吗,自己的才是最重要。每一步路都需要自己走,每一座山都需要自己攀登。修行如登山,节节攀登,虽有艰难,却能明心悟性。”泰和真人语气很和蔼,但不容置疑。
林摇背着林轩,地摩擦着林轩的鞋子,发出刺啦刺啦难听的声音。才走了两步,泰和真人的话又传过来,“刀别忘了带着,泰和峰很高,你师兄的轩山也不低。你需要走些时辰,去找些吃食,带你师兄回去!”
“是,师尊。”林摇很勉强的躬了下身子,左手挎着师兄背后穿过来的手,右手放在胸前。这是座怪异的山,住着群怪异的人。
林摇来的时候,是泰和真人带着来的,不知道这山居然有这么高。林摇感觉让师兄鞋子一直在地上及拉着会磨坏鞋子,最终可能伤到脚。不得已把胡晓从熟睡中拉了起来,找寻了几块布条,把师兄绑在身上。刀绑在腰里,水袋和糕点系在右边腰上。虽然林摇已经识道,但还没来得及学术法,连储物袋都没法用,他现在也没有储物用的东西。
出了很大的院子的门,是一条通往山下的石阶梯。林摇转过身,院子很大,这是他到山中第一次细下心来这方院子,不出意外,院子将会陪他很久,或许是一生。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叹息是件古怪的事情,林摇现在很古怪。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原本很多东西都忘却了,只是记得自己原本的家应该很大。思绪着,林摇很艰难的把手掏进怀里,才发现玉石块和木头块不见了,很惊异,但找不到可以询问的人。师尊虽然和蔼但太严厉,而且才刚刚回来,想来不知道。还要背着二师兄回山上的房间里,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打扰师兄师姐们。想不通便做了罢,没人敢在泰和峰上偷东西,或许是师兄师姐们的玩闹。
林摇摸索的拿出一方小小的丝质手帕,手帕上染着血,有些黑红。师傅把自己带回来以前的事情,似乎全都没了印象,这丝帕对自己似乎很重要,但自己却有些记不清了。手帕的质地很好,不染灰尘。这么些时间都没能变脏,但是上面有黑红色真真的血迹。林摇看书知道很多的知识,丝帕应该是修行者用的东西,染着的血很奇怪,像是在提醒着林摇什么。
自己记不清家在哪儿,父母是谁,还有没有亲戚朋友。或许以后能想起来,或许这丝帕以后会是个线索。林摇郑重的把丝帕又放回怀里,感觉有些伤心。十几岁的孩子压抑着感情不知道想谁说,把自己藏在一个自己的世界里,微妙的藏在,为身上套一层蛋壳。
抽动了两下鼻子,好像有泪流出,林摇抬手摸了把泪。师兄师姐们虽然不很靠谱,但看起来对自己真的很不错。院子里日夜长燃着灯火,照的面前的院子肃穆的有些惊人。檐涯上雕刻的仙鸟灵兽,在夜里,有些肃杀。师傅的正殿上有一个雕刻和林摇身上丝帕绣的很相似,朱雀或者说金乌。
林摇背着略沉重的师兄和很沉重的刀,踏上下山的第一个台阶。周围的苍松在月光下斑驳着黑影,林摇背着师兄,影子在石阶上拉的很长。石头各有自己的怪状,林摇虽然已经识道,身体也比一般的人好的多,甚至于比的上练功几年的大汉。但没识道之前的底子太薄,自己也不知怎么样才能使用身上的灵气。下了约莫十三四个台阶,林摇便感觉有些累了,身后又背着绑着师兄。解了绳子再绑总归,有些麻烦。就临近解刀,双手支撑着喘着粗气。
一个白影穿过,惊了林摇一身冷汗,那黑影奔的很快,林摇吞咽着唾沫,盯着那个白影,双手把刀握紧。想起自己看的书有写。有些修行人会豢养一些鬼物行搬运之事,或许不过是山上师傅师兄师姐们养的鬼物,想必不会害人的。倘若真是什么要害人的东西,自己呼喊一声,山中这么多道法高强的人,总能解救自己。未知支配着恐惧,越安静越孤寂的时候,自己本身就会思考延伸出未知的东西来。渐渐地,林摇心里越发的沉重,但脑海中好像有什么东西闪过。大喝一声给自己壮了胆子,不去理会那个白影。
林摇坚定往下又迈了几步,那个白影似乎消失了。好奇支配着林摇四处巡视,一棵松树下,躺着一块白。林摇给自己壮了壮胆子,扒拉开周围的有些庞杂的树枝,走到那棵树下,沉沉的心放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自己就是被这个给吓到的。这算什么,书上写的守株待兔吗?
顺着林摇的目光看过去,树下躺着一只白色兔子。兔子很白,也很肥,显然是疾奔之下撞到了树上,昏了过去。林摇思量着要不要做顿兔子肉,书上讲兔肉鲜美,烹烤烧煮都是美味。又想了想在这山上不知是谁养的灵物,给吃了怕是不好。就这么走了,也不想样子,就把兔子抱起来。回到台阶上,又把刀绑在身上,往下走去。
一个清瘦面冷的男孩,背着一秀美男子,绑着一刀,系着一布兜,抱着一兔子。在月光明亮的夜里,往山下走着,无比的古怪,惊人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