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一看关玉树没明白，他又走到了路边，捡起一根小树枝，向空中一扔。甩腿一个高位横扫，啪的一声清响，树枝落下时被一下抽成了两半儿。而这一次，林子安的腿快得只像是一个急速挥动的鞭子的影子。
这下关玉树才反应过来，又过去了，“哥，你就教我这个就行。这一腿我要学会了，保证场场把人上头KO掉。”
“行，现在就教你。来，看那个树没？在你头的高度画个线，用你的横踢上头，每条腿踢一千次。不用多，有一个月，你就能达到我刚刚那种效果。”
“多少？”关玉树摸着后脑勺问着。
“要想有质，首先得上量。不管什么高深的功夫，看起来玄乎，都是因为练熟了而已。练吧，一千次真就不多。”林子安说着，已经又拿出烟来，坐在了路边。
晚，十点零七分，关玉树在一棵路边叫不出名字的小区绿化树上，标了个跟自己头一样高的线。随后，开始了无限横踢上头。
一小时过后，他终于完成了右腿的一千次横踢。但从第九十次开始，高度就下降了，最后他的腿根本就踢不过腰的高度去。现在全身都在发抖，汗水把全身都湿透了。
林子安心中暗暗的佩服了一下，光论毅力，关玉树已经超过很多人了。
“行了，今天就到这吧。”林子安说着，拍屁股站了起来。一回身，他愣住了。
“哥，我可能上不了楼了。”关玉树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这么晚了，她上这来干什么？”林子安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向一边走去。
眼看林子安走了，关玉树也艰难的爬起来跟在了后面。
路灯照不到的阴暗角落里，分类垃圾箱的盖子被打开了。十米外都闻得到那股子腐烂的臭气。再高档的小区，也会有生活垃圾。而这些垃圾箱，都设计得远离行人常走的过道，当然就不会有灯照。
这时已经是半夜了，一个瘦弱的身影正蹲在垃圾箱边，手拿两齿儿的钯子翻着里面的垃圾。关玉树可没有表哥那两下子，他只能模糊的看到似乎是个人在那。长什么样儿，他完全不知道。
刚想说话，林子安就把他的嘴按住了，“别出声，这是你那个梦中小情人。她这是丢什么了？跑这来找来了？”
关玉树一听，眼就有些发直。刚刚累得直打晃，这一会儿就又有精神了。两人无语，躲在了路边的风景假树后面，眼看着那个瘦小的影子拿出手电筒，一个个确认着自己的战利品。这时他们都明白过来。
外面满是油污的蛇皮纺织带儿，不知道是从哪淘弄来的。女孩全身上下穿着校服，只有手上戴了个劳动线手套儿，说她是抢破烂儿的，显得十分不专业。
“四块五，四块七……”那小猫一样的声音数了起来，再次证明，她真是来拾荒来了。
林子安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衣服有些湿了，抬头看去，没下雨啊。回头一看，尼妈，关玉树这小胖子哭得跟什么似的。
“别出声，一看她就不常出来捡破烂儿。你一出声把她吓着，她就再也不敢来了。”林子安趴在他耳边说着。
“嗯。”关玉树抽着鼻涕止住了哭声。
两个大小伙子离着三十几米远，一路跟踪着这小丫头走到了仅两条街之外的平房区。两条街之外，也就是一百多米远，但住宅条件却是天壤之别。这里的人们还住着上世纪的平房，早已经都到动迁的阶段了，但因为地处环境不好，住户安置费太高，等等原因，这里的老平房，一直没有动。
夜里十一点多，贫民区内黑灯瞎火。打着手电筒的小丫头走得不快。眼看她进了一间只有二十平左右的小房，关玉树准备调头回家了。林子安却继续向前走去。
“哥，我回家把过年的压岁钱都拿出来帮她。”关玉树哽咽着说道。
林子安一拍他后脑勺，“你傻呀。”
“你不懂，这是爱情，我傻我愿意。”关玉树还来劲儿了。
林子安阴着脸继续道：“我是说，你直接给钱，你才是傻。谁说不让你帮她了。这姑娘生得好皮相，以前估计也没捡过破烂儿。不是真遇着事儿了，谁长这么好看一个年轻人，大半夜跑出来抢破烂儿。”
看关玉树没动静，他又接道：“凭她的脸，你看到了吧？那天被我揍的那些学生都疯了。你直接给钱，那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姑娘这个性，肯定不能要。”
“那怎么办？”关玉树急了。
“你先回去吧，我看看再说。”林子安推了他一把，将他打发掉了。
关玉树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林子安眼看他消失，才伸手一晃，从后腰的暗兜儿里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罗盘。别看这罗盘小，但上面的刻纹却是丰富得很。按风水流派不同，各家罗盘也不同，偏重的方向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