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魂断相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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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暗影重重有人来

小环此刻对粉扇说这些话,无非是想劝粉扇远离拓跋云飞罢了。至于拓跋云飞是否真对粉扇有没有意图,是何意图,就不是小环能去管得了的。

粉扇眸中闪过一点感激之意:“多谢你,我知道你关心我。想要知道他人心里的是否有意图,这事很难。若让让你从表面就能看出对方有什么意图来的,已经没什么可怖了。小环,不管怎样,我会记住你的话,对拓跋云飞保持一些距离。”

小环稍稍安心下来,只要粉扇肯同拓跋云飞保持一定的距离,或许有些事情就不会那么容易发生了。

粉扇见小环如此,便悠然一笑:“拓跋公子面前,你还是给足他尊重。我也不希望你因对他有所猜忌而对他有所失礼,反倒招来你家寨主的责备。”

小环点头应声“是”,她是丫鬟,这些不可缺失的礼数她还是懂的。

“还有就是,今夜的事情,你不要同寨主提起,省得他又胡思乱想。”粉扇苦笑,慕天遥的脾气,她可是领教过了。

小环点头,她当然不会没事找事。虽然她来到粉扇身边有监视她的任务,但她也不会真的事事都去汇报。

“只是山寨耳目众多,只怕我想替姑娘保密,这事也藏不住。”小环提醒,今夜之事 ,未必没有人看到或是听到。

此刻,说不定早有人去禀报了两位寨主。

粉扇微微一震,似是被她的话触动,眉目间骤然有了一丝无奈。

“小环,即便是被你家寨主知道了,他若问起,你就实话实说,不要刻意替我隐藏,你不要因为我而被你家寨主责罚。”

听到这句话,小环心头暖流潺潺流过,知道粉扇这句话在关心她的为难处境。

“我明白了,夜色已深,姑娘还是早些歇下吧。”小环望着浅笑的粉扇,那浅笑如新月之弯钩,眸如夜,藏着如许的醇色,灿如星辰。

这是一个无限美好的女子,只是不知为何笼上了一抹如烟雾般的沧桑。

服侍着粉扇睡下,小环亦退出了这屋子。

屋子内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淅沥雨声夹着细微的风声隔着窗户传入耳际。

辗转难眠,粉扇在情思空白的须臾,隐隐闻到了一缕淡淡的梅香,清冷甘冽,一点点沁入心脾,教人沉醉。

那是拓跋云飞送来的白梅所散发出的香气,她知道这梅香是不染纤尘的纯净,可她并不知这拓跋云飞是否如那梅香一样出尘。

若他是,又是否年年能够如这白梅一般暗香如故,纤尘不染,更不会有零落成泥碾作尘的那一日。

她不知道,却在柔肠百转间,渐渐地睡去。

夜幕低垂,暗夜无光,风声簌簌,雨声淅沥,让人感觉寒意无限。

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子站在拓跋云飞的房中,哆嗦着身子背着烛光搓着手。看样子,他是冒雨了的。

一边不停地搓着双手,一边望着拓跋云飞颀长的身姿,他沉声道:“公子,四个地方有事发生。”

这传信的人口气沉重,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微微摇曳的烛光下,拓跋云飞剑眉皱起。

“说吧,是什么大事?”拓跋云飞微微锁眉,他才离开多久,帝都便有事情发生。

“杭州、郑州、苏州、柳州四个太守在七天前全部被杀,家中老弱病残,无一幸免。”黑衣人语气间流露出些许怜悯。

窗缝里灌进来一丝风,吹得烛盘内的烛火猛地一闪。火焰跳跃间,忽明忽暗,两个人的身影在便这飘摇的光影里便显得虚渺不真。

“这次居然死了四个太守?”拓跋云飞很意外,但精神为之一振。他将视线锁着黑衣人:“看来,那姓杨的狗皇帝也不蠢,知道断其手足,伤其要害。”

“可不是,谁不知道,那四个太守全是郑丞相一手提拔的。如今皆遭暗杀,并祸及整个太守府的人,这也够令人发指了。公子你知道么,连一只老得快掉毛的鸡,也没有放过。”黑衣人连连感叹,微微躬身说到。

“帝王权术,第一要紧的就是心狠手辣,几个人几十人乃至几百几千人的性命相对于皇位和江山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你悲悯四个太守府的人遭此厄运,我倒是佩服杨家老贼的凌厉手腕。”

“是,公子教训得对,是小的妇人之仁了。”

拓跋云飞一笑,笑得有些冷酷:“记住,帝王之争从来都是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没有什么情义可讲。心若怀有慈悲,就永远得不到那万里江山。”拓跋云飞的脸在烛光下显得有些冷硬,深邃的轮廓已不见白日时的温文儒雅。

黑衣人右手揉着酸疼的脖颈,左手上捏着一个梨木盒子。又道:“这是冰儿小姐让小的专程给公子的。”

“嗯,小姐可好?”拓跋云飞接过那盒子,看着黑衣人道。

“小姐一切安好,叫公子不要记挂她。还有就是,小姐交代小的记得提醒公子,在飞鹰山要万事小心。她觉得慕天遥不是那么容易听劝的人,还有慕小狸是施毒高手,千万要提防她。”

“呵······”拓跋云飞闻言,不禁展颜一笑,道:“冰儿她真是操心,竟然将她的哥哥当个不知事的小孩来叮嘱。”

“足见兄妹情深······”黑衣人笑笑,每一次兄妹分开,那拓跋冰儿不是替这哥哥担心这,担心那?

拓跋云飞说话间打开了那梨木盒子,看了一眼,随即又盖上。

脸上神色不变,沉吟片刻,他问黑衣人:“现在帝都那边情势如何?”

“这段时间帝都局势紧张,郑丞相依旧称病不上朝,皇帝不但不置一词,还送给郑丞相许多名贵药材。嘘寒问暖,无不彰显皇恩浩荡。”黑衣人如实叙述。

拓跋云飞冷笑:“若真是皇恩浩荡,又怎么会杀郑相手下的四个太守?杀鸡儆猴,隔山震虎罢了。”

黑衣人颔首说是:“也不知道这郑丞相同皇帝之间到底出现了什么裂痕,当初同生共死的兄弟,如今竟成了眼中钉,肉中刺,皇帝非要除他而后快。”

“所谓功高盖主,臣子不服君王就是这样,导致权分两股,明争暗斗。争到最后,谁输谁嬴,没人能预测。”拓跋云飞悠然道。

黑衣人怔了怔,问:“可是这样一来的话,不是给了外族有机可乘吗?两个掌控生杀大权的人,竟然不知道内讧会引起外患?”

拓跋云飞睨了他一眼,冷笑道:“岂会不知,在表面上看来,这君臣不是挺和睦的吗?”

黑衣人讪讪然,没有吭声。

拓跋云飞又道:“就算杀了丞相的人,那狗皇帝还不是暗杀。既然是暗杀,那么对天下人便可以宣称是被什么山贼为钱财所杀,要么,也可说是被仇家寻仇。总之,到了那一天,皇帝想怎么说都行。”

“也是,郑丞相权利再大,也不敢撕破皇帝的脸皮。那这一口气,他岂不是要生生咽下。”黑衣人竟然有些替郑丞相郁闷起来。

此次被暗杀的四个太守皆是郑谨深为器重的人,而这四个太守更有其他心腹得力之文官武将维护拥戴。近些年来,于私,为郑谨拉拢了不少势力。于公,也替朝廷做了不少贡献。四太守本该是春风得意,官运亨通前途无量,谁知道竟然会一夜间惨死。

“当然是忍着这口气,一个做大事的人,必须要隐忍。哪怕皇帝今天下旨杀了他的亲爹亲妈,他也得忍下这口气。想要翻盘报仇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要等待合适的时机,时机不成熟,任何的起事都会一败涂地。”拓跋云飞一边说,一边将那利木盒子放在了书案上。

“公子能有这样的睿智,何愁日后不能成事?”

“你倒是会说话······”

“等公子大业得成,千万不要忘了小的这千里来回奔波,传递情报的辛苦。还请公子给小的一个差事做做,不要让小的饿死街头才好。”黑衣仆人嘴上恭维着,眼前却浮现着未来没好的情景。

拓跋云飞笑意深深,并未说话。

黑衣人却只当拓跋云飞已经默许,脸上渐渐有得意之色。他告诉自己,为着这锦绣前程,他一定要好好替拓跋云飞效力。

拓跋云飞岂会不知这人在讨好于他,他也不急于答应,只是转换了话题问:“除此之外,帝都还有什么新鲜事么?”

“新鲜事······”黑衣人愣了愣,努力地想了想,似乎也没有什么新鲜事。

“你第一次去帝都,帝都是否有什么让你觉得大开眼界的?”拓跋云飞似无所指,好像同这黑衣人唠叨寻常之事一般。

“要说这京城新鲜事,我还真说不出来。不过,让我开了眼界的事情倒是有几桩。”说到这,黑衣人“呵呵”地笑了笑。

拓跋云飞见他有些难为情的样子,奇道:“哦,你挑最想说的说给我听听。”

“还未入关时,小的总以为咱们北漠的女子是最美的。能骑善射,能歌善舞,能说会道,可是一到这帝都才看呆了眼。原来这帝都的女人比咱们北漠的女人更美,她们虽然不会骑射,但是身段袅娜,容颜娇俏,歌舞方面比咱北漠的女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公子,要是小的以后能够讨个帝都的女子做老婆多好,成亲第二天死掉我都值得。”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你要是成亲第二天就会死,别说是貌美如花的女人,就算是个瞎子聋子,或者是八十岁的老太婆,也不会嫁给你这短命的。”拓跋云飞截住了他的话,只觉得这话听着很荒谬。

黑衣人也自知失言,讪讪地笑笑,想要将话再说说好:“是是是,小的说话有些荒谬。京城的美人虽美,也够温柔,但是说到底,还是不够咱漠北的女人知心呀。”

拓跋云飞瞄他一眼,不置可否,那烛火摇曳下,只见黑衣极尽自己所能想要说得让自己公子满意。

公子满意了,日后他才有大好前程啊。只可惜,他压根就不明白拓跋云飞想要听些什么。

拓跋云飞关心的不是帝都的女人美还是漠北的女人更温柔,他要的是,是关于帝都的眼下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