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魂断相思地
15236500000217

第217章 番外:付初心,以身相许夜

粉扇的神情悉数落入夫妻两人的眼里,对于眼前这个女子,他们并不知道其身世。

当日一身脏兮兮地她晕倒在她们家门口,他们好心地将其救下。善良的夫妻两个见清洗干净后的小女子楚楚动人中略见沧桑,恻隐之心更重。凭着直觉,夫妻两觉得这个小女子不是坏人,于是便暂时将其收留下。

当他们询问小女子的名姓时,小女子看着夫妻两面前摊着的各色扇子,低声道:“粉扇。”

“粉扇?”夫妻两对望了一眼,眸光从小女子的脸上移到了那把把扇子上,接着,又落到了那一柄粉色的折扇上。而小女子的目光,也凝在了这把粉色的扇面上。

夫妻两便也信了,之后,问及粉扇的身世,粉扇总是沉默。她只是告诉夫妻两个,自己的父母早死,家中再无其他亲人。

伤心人有着伤心事,善良的岳家夫妻不想再揭开粉扇心头的伤口。看着瘦弱的粉扇,夫妻两商量着先将她的身体养好再说。

灯火初上,晚饭时间也到了。

普通人家的饭菜不像富贵人家那么讲究精致,但凡能填饱肚子也经是最好的了。岳家夫妻因做着小本生意,家境也稍稍比邻居好了一些。

三人一边说话间,岳嫂早已去厨房煮了三碗面条端上来。

就着桌上灯火,三人皆坐于桌边。岳大海到底是男人,拿起筷子二话没说便开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慢点,慢点,别噎着。”岳嫂看着丈夫狼吞虎咽的样子笑了,一边亲昵地嗔怪,一边又忍不住替丈夫抚了抚背脊:“看你饿得慌,好像几辈子没吃上东西了。”

岳大海憨厚一笑,对岳嫂道:“还说我,这不是你做的面条太好吃了吗?一辈子也吃不够,小葱面条外加荷包蛋,够香够馋人的。”

夫妻间最普通的话语交流却尽显恩爱之情,这让一旁刚拿起筷子的粉扇莞尔一笑。眸光凝过岳嫂,只见岳嫂又将自己碗里的一只荷包蛋夹了往丈夫碗里去。

岳大海蹙了蹙眉,埋怨岳嫂道:“怎么又将这蛋省给我吃,莫非你这辈子都不吃蛋了?”

“快吃你的吧,给你吃,你还那么多话,我不信有得吃也堵不住你的嘴!”岳嫂瞪他一眼,见丈夫又想说什么,她故意恼道:“我不爱吃蛋呢。”

“奇了······记得你以前很爱吃的。”岳大海愣了愣,傻傻地看着妻子。

岳嫂吃了一口面条,朝他看着:“你有完没完?”

见妻子不悦,岳大海不再说话,只管把妻子夹来的荷包蛋全部吃下。

粉扇低下头吃着碗里的面条,她很清楚,岳嫂不是不爱吃蛋,而是心疼丈夫罢了。而岳大海也不是不明白妻子的情意,他更会用一生的时光来爱护自己的妻子。

普通夫妻之间的情意都蕴含在一口吃食,一件粗布衫里。也许永远不会过上富裕的生活,然而平淡的生活中有了彼此的情意何尝又不是其乐融融呢?

日夜相替,日月升沉,莫不如此。

三四天后,在岳家夫妻的热心下,粉扇同子卿的亲事敲定。因着子卿家境贫寒,身无长物,聘礼定金一并省略。

而作为两人定情的信物是一副画像。那画像上画着一位佳人,双眉若蹙,盈盈立于一柳树旁,手里拿着一截柳枝。

画像配以小诗,名为《杨柳枝》:园中柳,园中柳,莫问东风真惜否?一霎东风昨日归,柳棉飞处休回首!杨柳枝,谁来折?碧玉条条绾明月。解佩佳人缓缓归,惆怅人间见离别。

这是前些日子粉扇同子卿的唱和之作,今题在画上,作为两人的定情信物,真是有心。

钱财如粪土,难得有情郎,粉扇爱极了这幅画像。

见粉扇对亲事无异议,岳家夫妻很快地又出钱又出力为他们两个操办婚事。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一生最得意的时刻莫过是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箫子卿的洞房夜没有宾客满门的奢华喧闹,然而有岳家夫妻和邻里的祝福,这也算是圆满了吧。

夜色无边,万籁俱静,一弯清浅的新月遥遥在天际,夜风带着草香花香徐徐吹来,沁入人的肺腑,带来满心的欢喜。

窗前燃着一对大红喜烛,烛泪如血,一滴滴流下来,在烛台上凝结成美丽的珊瑚状。

不知什么时候,有人缓步走进了屋子,在遥遥处站定。

粉扇心里有些慌,两手交握下还微微的颤抖。

“粉扇,你紧张吗?”是子卿的声音,温润如斯,随着脚步的靠近,他的气息也在靠近。

终于,透过蒙在头上的红纱,粉扇看见有一双男人的脚立在了自己的跟前。

“粉扇,闷坏了吧?我要为你揭开红盖头了!”子卿的声音充满了宠溺的意味,还有着对未来的期待。

粉扇除了慌乱,同样也有着说不出的甜蜜。此时此刻,面对子卿的问话,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回应。无奈何,只能呆呆地任由子卿一个人说去。而她,只是一味沉默着。

红纱掀下,子卿将红纱搁在了喜床上。

粉扇身着大红嫁衣,头上梳着新妇的发髻,别着一枝喜庆的大红绢花。眉黛浅描,薄施脂粉,唇色嫣红,真是一个眉目如画的如花美眷。

拉着粉扇的手站起身来,他轻轻把她拥入怀中。子卿的衣襟间有好闻的杜若香,夹着男子气息,一点点袭向粉扇。闻着他的气息,粉扇好奇而沉溺,更是若有期待。

“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粉扇,所有新人都要喝合卺酒的。”他的气息暖暖的拂在粉扇脖颈间,有点点湿热的意味,在这夏夜只让人感觉到微微的战栗。

带着粉扇来到桌边,桌上是两个盛有酒水的芦瓢。他执起其中一瓢递给粉扇,自己则拿起另一瓢。

看着粉扇,他说:“这酒是岳家夫妻自己动手酿的,很甘甜。而这个---”说到这,他指了指两人手中盛有酒的瓢,笑道:“这个芦瓢则是你的夫君---我在院子里亲手种的,它是苦的。用苦的瓢来盛甜的酒,即寓意着从此以后,我们夫妻将合二为一,甘苦同共。”

粉扇动容,微微抬眸,眸色迷离地看着子卿,道:“合二为一,甘苦同共?”

子卿点头,含着暖人的笑,低柔道:“来,我们喝合卺酒。”

两人伸出手,交挽,四目相对,柔情蜜意在这一刻泛滥。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发誓,我此生只爱粉扇一人。”子卿郑重地许下他的承诺。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发誓,我一定会同子卿患难与共。”粉扇亦将初心交付。

两人相对一笑,各自抬头,饮完瓢中的甜酒。

放下瓢,子卿揽住了粉扇,带着她缓缓走向窗前。推开窗户,无边的天幕是一弯新月。

新月不圆,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相爱的人在一起,有无月亮都已经不重要了。

窗外石榴的枝条上绽满了绯红的花朵,风一阵阵拂过,花叶起舞,声音宛如情人亲密的低语喁喁。那声音隔得那样近,一声声朝着两人的耳畔传来,好像温柔的召唤,更像是真心的劝导,叫两人不要辜负这良宵。

子卿到底是男人,胆大不拘,他执起粉扇的手,暖暖的温度带着内心的热切的期盼向粉扇传递。

“夜色已深,我们歇息吧。”他柔声低语。

粉扇已经无法言语,羞涩得抬不起头来。她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心底却是欢喜的。

毕竟是初夜,作为男人,子卿能够体贴粉扇。见粉扇含羞带怯的样子,子卿索性一把抱起了她朝着喜床而去。

有淡淡地杜若香气将粉扇笼罩住,虽然很淡,但又无处不在,让粉扇无处可逃,这是子卿身上的味道。

被他抱在怀中,粉扇睁着眸子,看着红色纱帐掩映下的鸳鸯枕和鸳鸯被,脸上只觉得火辣一片。

他的手碰触到她的胸前时,她迅速看了他一眼。他知道,她是害羞的。

有低低的笑语传来:“你害怕?”

不想新婚夜太出丑,粉扇极力镇静,怯怯地说:“不是很怕!”

“怎么不怕?你鼻子尖都冒汗了,身子还一直抖,你骗不过我。”他顿一顿,更加放柔了语气,道:“这是你的初夜,怕也是正常的。不过,你放松心情,我一定会温柔待你的。”

粉扇羞得侧过身去,低低道:“你越这样郑重其事的说,我越是害怕。”

“那、那我不说了。”子卿微微一愣,并没想到粉扇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片刻才温言道:“唉,其实我也紧张,我、我也是第一次。”

没想到温文尔雅的子卿在关键时刻会紧张,听着他这结巴的一句“我也是第一次”的话,粉扇忽地转身过来,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子卿凝目看去,见身旁的粉扇笑靥如花,脸泛红霞,一时柔情满腹。之前紧张的心情不由得放松。

“你笑什么?”子卿微微嗔怪,伸出的手指刮了一下粉扇的鼻子,却又是无比的宠溺。

粉扇笑吟吟地说:“笑你。”

“有什么好笑呀,我本来也是第一次嘛。”睨了粉扇一眼,子卿顺势躺下,搂住了粉扇,在她耳边低语:“什么事情都有第一次,你不许笑。”

忍住笑,粉扇低语:“嗯,我不笑。”

“粉扇,你真美。”他的声音像是带着一种蛊惑,在空气中柔和的漾开,又一点点地渗入她的骨髓。

“夫君······”感觉他的手在解开自己的嫁衣,并触碰着她的肌肤,她有些颤栗,有些痴迷。

听着她的呓语,子卿心中一暖,指尖加快了动作。片刻,便将大好春色拥入怀中。

她的身子滑腻而又温软,还有着淡淡的香气,他的身体微微一颤:“行过这最重要的夫妻之礼后,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粉扇,别怕。”

伸臂紧紧拥住他,她梦幻般地回应:“我不怕······”

红色纱帐垂下,红色喜烛静静地燃着,夜深人静,屋子里笼着一片绯色,朦胧得如同不在人世。

两人纠缠在一起,皆是生涩与懵懂。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时带着一抹微凉,一瞬间让粉扇感觉窒息。纠缠得久了,两人的身体渐次滚烫起来,仿如胶似漆,随着吻越深越缠绵并越来越分不开。

绯色天地间,只余她和他。微微睁眸,因离得太近,她反而看不清楚他。

他抱紧了她,冲破最后一层薄薄的屏障,完成人世间最圣洁的夫妻之礼。

她情不自禁的从喉间逸出一声“啊”,一抹痛楚传来,她不由自主地颤栗,身体躬起来。

“别怕······”他温柔安抚,并含住了她的娇唇,缠绵吸允。

接着而来酥麻和热切将两人带入狂热的激情,婉转的嘤咛声和滴滴汗珠下,两人渐渐堕入渐深渐远的香梦中。

夜是那样静,静得能听到更漏的声音。大红喜烛燃着,烛泪凝结成珊瑚,见证这一对新人的温馨缠绵。而窗缝处灌进来的风很轻微很轻微,根本不舍得吹断这浴在爱河中的缠绵男女的旖旎绮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