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魂断相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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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李代桃僵

“也许你会不信,更会奇怪,这样的爱,来得太猛太突然。可是请你给我时间,也给我机会来证明,我对你的爱意。”他自顾自地说着痴情的话,任谁听了都要感动,都要不忍拒绝。

然而粉扇对他的这一番痴情表白不以为然,她在等待着最合适的时机下手。

“别不理我呀,粉扇。”他带着醉意、缓慢又低沉的嗓音再一次传过来。

就在他话音刚落之时,她的一只手里已经攥着一支金簪。这是一支梅花簪,是用赤金打制的。

粉扇知道,能够插戴这样簪子的人非富即贵。而山寨居然有这么贵重的头饰,看来这里的贼匪在平时做了不少害人的勾当,聚敛的财富只怕会多得令人咋舌。

然而她并没有在财富二字上花费多少心思,成亲在即,已经不容她多想别的。

这几天,她私下里暗暗观察,监视她的人早已将一切锐利物什收拾了去。防身自然少不了武器,她该拿什么武器来为自己保住清白?

匕首、剪刀还是毒药?

她一样都没有。

直到梳妆时,她的视线凝聚在妆奁中一支细细长长的梅花簪子上。她发现这簪子的一头是尖尖的,她的眼前一亮,她已经有了决定。这簪子的一头那么尖锐,想要伤人并不成问题。

她心里是这样想,表面却未动声色。待身边的人不注意,她偷偷将那簪子藏进了袖子内。

有了“武器”,她的心到底多了一丝安慰。虽然这“武器”未必真能帮到她什么,可这也是绝望中的一丝希望。

尽管她要对付的穷凶极恶的贼匪,但是让她伤人,毕竟做不到心安理得。从小到大,她并没有伤害过谁,此时为了保住自己而不得不去伤人,她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于是,她又暗暗希望那贼人最好是喝得酩酊大醉,根本无法同她发生点什么,这样她可以不用伤他而达到自己想要逃走的目的。

她始终还是失望了。

这男人不但没有喝得酩酊大醉,相反,他似乎还蛮清醒。他带着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微醺,还晓得说一些温柔体贴的话。

他的声音虽然有些低嘎,却也不像是不解风情的粗俗之人。他与传说中的恶魔仿佛有着本质上的差别,至少他一进房来,还肯解开她的穴道。

“我知道你心中喜欢的人不是我,虽然如此,但并不妨碍我对你的喜欢。”他说出口的话让粉扇愣住,她到此刻才发现这人的声音有着某种熟悉。然而,她却来不及细想,只听得这男人又道:“告诉我,为什么要闭着眼睛?”她闭着眼睛是不想看见他丑陋的脸,她又害怕自己在看见眼前是个活生生的人时狠不下心下不了手。

他停了一下,没有得到怀中女人的回应,他喃喃问:“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一个不解风情的家伙?你以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宠爱、该怎么疼惜自己心爱的女人是吗?──只要是你喜欢的、想要的,我全都能给你!哪怕是你心烦了、不高兴了,我也知道该做些什么来逗你开心!”他的声音虽然温柔,但语气却很强烈。

粉扇被这话骇住,这样剖心的话让她无所适从。

身边的他真的是那个穷凶极恶的贼匪首领么?

为什么他的声音,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令人心颤的情意?

不,不,这肯定是他使出的手段,一定是他哄骗女人惯用的伎俩,她怎么能将一个强盗说的话当回事呢?

狠一狠心,她攥紧了手中的金簪。

男人似未察觉她的心底隐秘的情绪,他低嗄的嗓音、温存的言语朝着她袭来:“睁开眼睛吧,不要怕我!”

不,不睁,只要睁开,她知道自己便会下不了手。她这是去伤害一个人,不是去伤害一只小动物,如果是只小动物,或许她会好受些。

可实际上,她从小到大,连只蚂蚁都没踩死过。

好纠结啊!

纠结中,男人的脸颊贴住了她的脸颊,她能感觉到男人的气息愈来愈紊乱,而他的大掌,已经握住了她的纤腰。他健硕的身子压上了她的身子,即便是隔着几层罗衣,她也能感觉到男人蓬勃的欲望。

不能再犹豫了,错失良机的话,自己就会万劫不复。

动手,不管成功与否,她总得为自己的清白拼一次!

一念起,她双眸忽然睁开,攥紧金簪的手便朝着男人的背心刺去。

眼看那簪子就要刺向他的背心,只听得“哎呦”一声,粉扇攥着金簪的手腕赫然被男人钳制住。

粉扇吃痛不已,一双水盈盈的美目大睁,吃惊地问:“慕天遥?”

此时慕天遥攥住了粉扇的皓腕,方才的意乱情迷已经消散无踪。他盯着粉扇白皙泛红的脸容,似怒未怒。

“怎么会是你?”摇曳红烛的光亮下,慕天遥竟然作新郎装束,这使得粉扇大吃一惊。

怔然间,她手中的金簪已经被慕天遥夺去。慕天遥随手朝着地上一扔,金簪发出轻微的声音。

“你······”粉扇茫然无措,竟忘记自己该问些什么。

因着之前慕天遥的亲昵的搂抱,粉扇的嫁衣显得有些凌乱,可她恍若未查。

她讶异慕天遥竟然会穿着一身新郎衣袍出现在这洞房中。

她要嫁的不是飞鹰寨的寨主么,怎么会变成了慕天遥?

太奇怪了!

“我知道你会震惊······”他低沉的笑声挟着雄性的气息,粗砺的大掌再一次握住她一只皓腕。他忽一用力,将这受惊的女人拉向怀中。

“呀!”她惊呼,对他很是抗拒。

他似怒非怒地问她:“难道对我的出现,你很不高兴?”

她倒抽了一口气,忐忑的心神与冰凉的空气让她很不舒服,她解释:“不······我没有不高兴?”

“但你很讶异,从你的眼神中,我还看到了疑惑。”高大的他低下头来逼视她的双眸,热切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鼻子。他低嘎着嗓音又问:“或许,那飞鹰寨的寨主没出现在你的洞房里,你失望了是吗?”

“没有!”粉扇坚决否定,她压根就不想嫁给那个魔鬼。

“既然没有这意思,那就不要一脸不高兴了。”从他手掌上传来的热腾腾的温度还丝丝缕缕地沁入她的腰肢,隔着罗衣,也能感受到暖意。他低笑道:“其实嫁给我,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的话直接得让她在烛光下连耳根都烧红了,她恼恨他如此轻薄无礼。

冷哼了一声,她用力挣脱了他的掌控。一转身,一挥袖,她离开了床榻。宽大的大红袖袍扫过慕天遥的眉目,让他从失神中清醒。

惊见佳人逃脱了自己的大掌,他岂会甘心,只那么一伸手,他又拽住了她那红色的袖袍。

“玩笑而已,姐姐何必动怒?”他嬉笑,好似市井泼皮。

粉扇奋力挣扎,只听得“嘶”地一声,一截袖袍竟被齐齐撕下。

慕天遥一怔,这情况有点出乎意料,他蹙眉道:“这·····我不是有心的,更不舍得撕碎姐姐的袖袍。”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撕都撕碎了,你还好意思说舍不得?”粉扇一声冷笑,无赖的行径,她早看透了他。

慕天遥睨了她一眼,见她在烛光下因着气恼而使得脸颊红晕更甚,想要调侃她的心思更浓。

他的目光突然闪亮,一个箭步逼近了她,长臂拢紧了她的双肩。

如此轻薄狂徒,粉扇气红了脸。

回眸看着轮廓深邃的男人脸庞,他长眉斜飞,略含嘲讽的嘴唇牵动一抹笑意:“这样蛮好,不要再乱动了!”

再一次拼尽了力气挣脱他,长臂松开时,她慌乱逃开。只听又是一声“嘶”地声音,脚下拖地的锦绣裙摆已经被生生撕裂。

“你!”粉扇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慕天遥的目光仍是那样的琢磨不定,嘴角的笑也不曾褪去。仿佛费尽了心神,终于擒到了梦寐以求的猎物般。

他毫无悔意地道:“其实我真的不是有心的,不管是姐姐的袖笼还是姐姐的裙摆,我都一样舍不得撕碎!”

粉扇无奈极了,气得不再想说话。

她终是败了。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她看着眼前嬉笑的男人无能无力,他不是恶人,却是浪子,浪子的行为举止从来都是轻薄狂放。

他那放浪形骸实在让粉扇头痛和无奈,而他却丝毫不介意她的沮丧。

他看着她,缓缓地朝着她走近,她的沮丧落尽了他的眼里和心里,使得他的一颗心瞬间变得柔软。

“好了,只是逗你而已,何必气恼?”他的眼神变得清澈宁和。

“你到底是怎样的人?”无奈一笑,带着她的失神:“我根本无法知道你心中想的是什么,即将要做的又是什么?”

“与其想这些,还不如想想,你接下来该怎么办?”淡定如他,终于将轻薄和狂放收敛起,引出眼下最重要的话题。

想起眼前困境,粉扇颤颤地道:“我自然是想离开这里。”

看着她的难过和惊惧,他幽幽问:“你就这么想离开这么?”

粉扇奇怪地看着他:“当然,难道你不想么?”

他无语,只是用幽幽地眸子凝视她。

她似自言自语:“我以为你今夜是来救我出去的。”

“救你?”感觉到她的茫然和失望,他低喃着这两个字。

她怔怔地反问:“难道不是么?”两眼因为过度用力“瞪”着烛火中的人而酸涩,尽管他身穿新郎衣袍,可她真的以为,他是来救她的。

他忽然警惕起来,粉扇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身上的新郎衣袍,这让他忽然感到害怕。

真相其实很简单,只是让他说出真相的话,他觉得好难。在进入这洞房前,他本已经做好了打算,将真相都告诉她。

可此刻真正面对她的时候,他踌躇了。

真相是残酷的,他怕万一自己说出真相,他会狠狠伤了她。

该怎么办?

“你将飞鹰山的大魔头怎么了?”她怔怔地问,这新郎衣袍本该穿在飞鹰寨主身上的,此刻穿在慕天遥的身上,这让她想到那山寨的寨主是不是被慕天遥怎么了?

很明显是粉扇误会了,慕天遥苦笑,摇摇头。

粉扇疑惑更深,她奇怪地问:“既然你没有将那寨主怎么了,那你又怎么会是这样的打扮来这?”

“你听我说,粉扇,其实那寨主好好的。”慕天遥缓缓走近她,语气尽量淡然,他不想接下来的话刺激到她。他徐徐道:“寨主好好的活着,只是,本是新郎的他换成了我。”

“你?”她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