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废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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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归去来兮

八尺男儿消瘦的个,被扯得松散狼狈的破旧袍子掩盖不了一身斜倚山河的铮铮傲骨,半为耷拉的眼皮对所有驻足观看的行人横眉冷对,被打得青肿的脸颊上微微上扬,似是对这一刻所有所见所谓最为明目张胆的刻意挑衅。韩松怔住了,那个人竟然是彦殊,他找了多日一直没有找到的庄园大公子,韩松连忙惊慌的推开旁边的人跑了过去。彦殊认出了韩松后只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就把头转向了另外的地方。

“他们是怎么陷害你的。”刚把彦殊从人素风阁解救出来找了个地方安顿下来谈了几句就又陷入沉默的韩松还是没有忍住问道。

“你是说谁”彦殊回过神问道

“素风阁那群人啊,难不成还有其他人?”韩松一本正经的问道。

“不过欲擒故纵的先让你信以为真的以为会拥有童话的放松了警惕,然后找个端茶送水的不起眼角色轻而易举的摸走你的银两,然后当头棒喝的一棒子把你打醒,让你百无辩驳的受尽折磨罢了。要是我有那么无聊就好了啊...........”彦殊答非所问的回答。

“你说的是他们先放你与若兰亲近,然后又陷害你?”韩松诧异的问道。

“差不多吧,那天我无意之间对出了若兰的诗句,然后又连续几次的和得若兰无话可说只好认输,那时的我不认为他们会让我一个既非达官贵人又不是当地显贵的人混进若兰的房间,没想到他们还真的放我进去了,而且接下来的几次也顺利的让我觉得不大对劲”彦殊若有所思的回答。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韩松问道

“他们借我侥幸对出了若兰得诗句得机会纵容出一段才子佳人相敬相惜的故事,然后不择手段得破坏了。这一切的意图不过是为了借我之身让若兰认清自己的身份定位好自己的角色,然后认真得配合他们赚钱。多亏了今天的及时及时出现,要不然我就不仅仅只是左脸颊被打肿了。只是,只是苦了若兰姑娘了。”彦殊的语气不由得沉重了下来。

“你不会真的喜欢上了那个风尘女子了吧,醒醒吧你,你做不了什么的,更何况我妹妹还在家里等着你回去完婚的。。”韩松一脸不解得问彦殊。

“你知道一个月我逃到这座城里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吗?”彦殊一脸痛苦得问道。

“做什么”韩松也若有所思得问道。

“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寻找两年前迷失时候看到后来却一直不敢出来寻找的那些神奇的东西,后来我才发现发光的房子只是天气好的时候有的色光现象、唱歌的木头是拉上了马尾的琴、而跳舞的纸人也不过是五指操控的皮影。。那时候的我才明白庄园多么的狭隘而那时的自己多么天真。。”彦殊苦笑着说着

“都过去那么久了,别提了吧。”韩松安慰道。

“虽然后来我承认了大人们所说的那些我被外面的事物迷惑勾走了魂魄,但是我一直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他们不用另外一种方法告诉我真相,哪怕带我再进一次城也可以,却非要请什么神婆。唬得我一愣一愣的。”彦殊的声音里面颇有怨愤。

“或许父母也是有苦衷的吧,你也不要计较了”韩松略带尴尬的回答。

“因为有苦衷,所以惧怯远行,所以阻塞视听的拘于享乐,所以装神弄鬼也要吓跑一个孩子的不切实际的空想。我怎么能够不计较呢?”彦殊突然变得义愤填膺。似是对什么东西有着莫大的仇恨。

“你。”韩松竟无言以对

良久,韩松转移话题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愿意回去”他的脸色煞白。

“我可能不会回去了”彦殊的声音有点颤抖。

“那你父母怎么办,那我的妹妹怎么办”韩松再也控制不住的跳起来揪住彦殊的衣襟。

“我在这儿漂泊无依有家不能回,你回去告诉你妹妹吧,也许有一天我会衣锦还乡带着微笑,她是我唯一的爱人;也也许有一天我带着妻妾回去,她空守了良榻;又或者我这一生再踏不近家园,而他嫁给了一个好的人家。我给不了她真正的答案,不配做她唯一的选择。”

“那你父母呢?他们怎么办?他们只有你一个儿子。”韩松抓住彦殊的双手止不住颤抖起来。

“如果不是年幼和你一起藏在大人的花轿里进了城,我不会那年迷失在人群,一直听父母话是个孝顺儿子。如果不是那年黄杏成熟的时候爬的太高,我一定会在高粱变红的季节揭开你妹妹沉甸甸的盖头,不再害怕从此天涯浪荡。只是后来你们找到我的时候我早已迷失,后来杏花开了一坡也再没为她摘下一朵。”

彦殊肿的烂桃似的眼里突然挤出了几滴泪花似的东西,韩松看了忍不住一阵心疼。

“你非要这样吗?”韩松撒开手转过了身。

“我不知道”彦殊的眼神一瞬间暗了下去。

“那你在这儿怎么生活下去,招摇撞骗或者再去喝不要钱的花酒”

“生命总是极力的想要去了解新鲜动人的事物,却总在经历了太多形形色色的诱惑之后对太多的东西避而远之,害怕没有时间把岁月里的东西一一挑洗出来。我们总是苦于这抉择的锥心甚至于因此想从此睡过去的不再行动,但是当每一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们总会自然的睁开眼睛,从床上做起,开始去从事新的痛苦与抉择,在这不断的煎熬之中我们学会了坚强和独立,然后我们知道了怎么去行动,便不再害怕任何的日晒雨淋。”彦殊的目光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霜,韩松发现彦殊好像真的跟一个月前不一样了。

“如果要起风,你觉得将会是怎样的”韩松若有所思的问道

“我希望它会晚一点,至少让我来得及收了杆上的衣袍。”彦殊面带一丝苦笑。之后的两人便再也一句话也不说的只喝茶。

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整个城市都掩映在了晨曦光芒之下,一夜没有进行光合作用的树叶也一片片竞相抖动着积了一夜晶莹剔透的露珠准备迎接新的太阳。这时候,城门口出现了两个人影。

“你的话我会帮你传达给我妹妹的,不过她怎么选择是她自己的事。”牵着一匹黑马的韩松一边走一边对拿着马鞭的彦殊说。

“嗯,叫他不要太难过。”彦殊低着头说道。

“你的父母我会替你照看的,不过你有时间也捎个信或者回去一趟看看吧,他们都老了。”韩松语重心长的说道。

“嗯,会的,多谢你了”彦殊目光坚定的说道

“不要谢我,谢你自己吧”韩松接过彦殊手中的马缰一跃跳上了马背上。

“多多保重”彦殊扶着韩松的马稍有不舍的。

“你也多多保重”韩松拍拍彦殊的肩膀后同样有些不舍。

忽然只听“嘶”的一声马叫,终于韩松还是下了决心猛的一挥马鞭。受惊的马屁飞一般的奔了出去。

“哒哒”的马蹄声震得几只林木间栖息的百鸟的猛的飞到了朝霞蓝天之下。通往庄园的方向,韩松骑马跑过的地方马蹄带起一片片潮湿的细小碎泥。

彦殊突然对着跑远G的背影大声的叫了一句“保重。”平坦的天地里瞬间溢满了“保重--保重--保重”的回音。马上的韩松头也不回的向后竖起了大大的V字形手势。晨光透过指尖传来,化出了五彩的光晕。

彦殊不知道,这一刻的他只要一回头就可以看到整座掩映在五彩光晕之下的城市,他也不知道,他这一刻平静站立的方寸土地之上,下一刻会被那几个千里之外赶来的过客踏得尘土飞扬,他更不会知道,当返回庄园的韩松把所有的事情告诉大家的第二天,韩松的妹妹韩雪就一个人偷偷的收拾东西奔着城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