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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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少年

初三时,新班主任让我们每人说一句话,并让我们按照自己说的,在这一个学期里引以为戒。每个人无非说的都是如何努力学习,为老师为父母争光,和我这种学渣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的话说的最多。当轮到我的时候,我说了一句我这辈子都不会忘的话,记得当时我要说“我保证大错不犯,小错不犯,做个好学生”,但人生中总是有太多的意外,意外到我居然把字给说错了,那一年我完全真是,按照自己所说的照做。

“我保证,我大错不犯,小错不断”伴随着全班的“哈哈大笑”,还不知道说错话的我,茫然看向自己的同桌。伴随着这个口误,班主任李丽萍一下子就记住了我,说其实,当初初二升初三考试的时候,我已经和这位未来的班主任有过一面之缘了。只不过见面的方式有些尴尬。我平时唯一的乐趣就是玩,变着法的玩,所以学习一直都是中等偏下。每当考试时,我总是把会的先做完,不会的就开始蒙。我记得当时我很快的做完卷子,抬头看了看表,发现时间才过了一半,前后左右的同学还在低头苦战。一项本着爱咋咋地的心宽政策的我,无所事事的情况下,睡意渐渐的笼罩了我,于是我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喂,快醒醒,醒醒”正当我睡得正香时,一个声音强行闯进我的脑海,并伴随着摇晃我的手臂。

我迷茫的看着叫醒我的人,还没完全清醒的我,就听到她说:“快坐好,摄像的进来了”。

我回头就看到教室门口有几个人正要进来,我赶紧做出一副认真答卷的姿态,李丽萍也一副监考老师的摸样来回巡视。等那几个扛着“短炮”的离开,我才出了一口长气。还好他只是照了一个我们的背影就离开了,要是他拍摄到我这,那我就完了,试卷上一大滩明显的水渍,不偏不倚的正在试卷中间,要是被看到,恐怕尴尬的不止是我吧,陪同的几位校长恐怕脸色也不好看。我也忘了,我当时是做了什么美梦,居然流口水了。

等他们走后,我才想起来,学校为了吸引招生,特意请电视台的人拍摄一个短片,老师们也给我下达一个任务,让我们回去后,告诉所有应届的学生,电视台几点播放短片,好叫他们看到。其实我一个人也没告诉,原因就是懒。

其实“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我不得不承认,我犯过一个比“小错”大一点点的,应该没达到“大错”的标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且这件事还牵扯到我的两位发小,我记得那天,我和其中的一位发小,‘胡子’照常的打嘴架,这是我们日常见面的问候方式,当问候快要结束时,我为了给这次‘愉快’的问候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特意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朝唾沫还在乱喷的胡子扔去。这家伙反应速度绝不是盖的,看事不妙撒腿就跑。他这个动作让我想起了我们小时候去偷瓜,偷瓜一会再说。

胡子一边跑一边回头观望,知道他确认安全后,这才停下来和我一起观看石子从空中的抛物线,其实我只是想拿石子吓唬吓唬他,为了避免真的打到他,我特意的扔的很高,就是为了给他逃跑的时间。说来也巧,他是跑了,彪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来。当我发现正在下落的石子可能和他相遇时,我急忙开口喊道:“小心,快跑”。

彪彪这个愣头愣脑的家伙,停下脚步看着我,然后继续向前走去,我急的对他一通比划,他好像有点明白了,停下脚步以四十五度的角度抬头,就看一颗石子从天而降,“啪”正打到左脑门。

我一路小跑朝他跑去,应该伤得不轻,从他蹲在地上的情形来看。“铃铃”还没等我跑过去,上课铃响起,我只好放弃上去查看的念头,转身朝教师跑去,等我刚坐进去,老师咳嗽一声,明显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我慌张的找到课本。老师正准备上课的功夫,彪彪的班主任带着他来了,就见他的班主任轻声敲了敲门,然后看着全班的学生问道:“谁是柳岩呀”。

我立马成了全班的关注对象,我慢慢抬起手,说:“我是”。(此柳岩非彼柳岩,同名同姓不好吗)

“你出来一下”彪彪班主任一脸严肃的说道。在老师的同意下,我走了出去,并伴随着全班对我行注目礼。彪彪这家伙看我出来了,居然朝我张嘴一笑,明显破坏了这凝重的气氛。

“这事你打的”彪彪班主任指着彪彪头上的伤口问道。

彪彪左脑门明显的有一个大包,大包上的伤口正在流血,我心虚的点点头,不敢说话。

“你先带他去医院,我伤口包扎上,回来再说”彪彪班主任说完,居然不负责任的走了,我本想和他借点钱呢。既然他走了,没办法,我只好带着彪彪出了校门去医院,我骑自行车带着他,去的路上我就问他:“什么情况,你怎么这么快就把我招出来了,再说,我也不是有心的,我是要扔胡子的”。

“没办法,班主任又不是瞎子,一眼就看出来了,他问我,我自然要告诉他,至于你是不是故意要拿石子打我,我就不知道了”彪彪坐在车座上,幸灾乐祸的说道。

“得,都是我的错,对了你有钱吗”我直奔主题,别看病没钱给,到时候怎么办呀。

“你没钱呀,我靠”彪彪不满的问道。

“没有,穷得很,我哪有钱呀”这次轮到我幸灾乐祸了。

“我鄙视你”彪彪鄙视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在裤兜里翻找。等我们到了一个小诊所后,大夫一句废话也没问,让彪彪坐好后就用酒精为他处理伤口,最后居然用纱布在彪彪的头上绑了一圈,这问题可就大了。

“大夫,他有事吗”我谨慎的问道。

“应该没什么事,如果没有脑震荡的话,对了,我给你开点药”大夫平静地说到,手上速度不减的超绕着纱布,等包扎完他又给了点白色大药片,现在想起来,应该是止疼药。彪彪付过钱后,我们就离开了。

“你感觉怎么样”我推着车,看着像是重伤员的彪彪问道。

“晕”彪彪一屁股坐在车后座,单手捂着脑袋说道。

“得嘞,我看我们也别回学校了,我送你回家吧,你说呢”我大胆地建议道,毕竟像这样光明正大的逃学,也是第一次。

“行,送我回家吧”彪彪同意的说。再回去的路上,我还和他编了一个瞎话,就是怕家长的责罚,在我软磨硬泡下,彪彪终于同意了。就说是‘从墙外飞来一个石子,正巧打中了彪彪,老师叫我把他送回去’,这么一个漏洞百出的瞎话,其实只要家长一动脑筋,就知道我们是在说谎,毕竟我们俩不是同班,就算是意外要把他送回来,那也是他的同班同学,不可能是我。我这个罪魁祸首,不但没有出彪彪看病的钱,反而陪着他一起回家,逃了半天的课。第二天的时候,彪彪头上显眼的纱布,早不知道被他扔到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邦迪创可贴。我也应为这件事,成了我们班第一个给别人开瓢的学生,当多年后家长们谈起这件事,我也会微笑着凑上去倾听一番。

胡子这个间接犯,还像往常一样,和我嬉笑打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