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拐八绕了半个时辰,女子最终在一家青楼的后门停下。抬手带着规律性的敲击着深褐色的木门,一下,两下……
不多时,木门打开,女子快速的掩了进去。
“叶小姐,你怎么来了?”领着女子朝着青楼深处空置了很多年的破房子走去,前来开门的小厮脚步轻盈,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你家主子今日到京,我自然是要过来的。”小厮手中提着的灯笼散发出尚算明亮的火光,明明灭灭的照清了女子的容颜。
那是一张极为美丽的芙蓉面,眉似新月,唇若娇花。弱质芊芊的气质我见犹怜,很容易激起男人天生的保护欲望。
但是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这张脸的主人,竟然是那有着南岳第一才女之称的将军府大小姐叶菱秋。
“叶小姐来的可巧,主子刚到一会。”三言二语之间,二人已行至那破败不堪的空房门外。小厮抬手将那满是灰尘的破门推开,然后侧过身子让叶菱秋先进。
空房子外面破里面也破,房梁上横着的都是厚厚的灰尘,墙角的地方也结满大片大片的蛛网,晕黄的烛光照在上面,可以清晰的看到几只蜘蛛正在打架。
见此,叶菱秋嫌恶的蹙了蹙眉,然后伸手从袖口掏出一块干净的绣帕捂住口鼻。
将破门掩上,小厮走到房间中央,跟着半蹲下身子。双手先是在布满尘土的石砖边缘摩挲了一会,紧接着两只胳膊用力的一抬,那块本来看似牢牢铺在地面上的石砖就这么生生的被他搬到了一边去,露出了一个人为所致的地下通道入口。
开始到结束的动作一气呵成,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太大的声响,不用说都知道这是做过了无数遍的成果。
“叶小姐,您先下去,小的还得给这里恢复原样。”把搁在了一边的纸灯笼递过叶菱秋,那小厮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叶菱秋倒也不跟对方客气,伸手拿过灯笼,往前一照,便顺着通道入口处的短阶梯一步一个脚印的下去了。
满是污垢的双手摸索着将那搬到一边去的石砖又重新合上,小厮的身影随即也没入了地下。破屋里再次回复到空无一人的状态中。
所谓小隐在山林,大隐于市朝,正在前面花楼里寻欢作乐的嫖客怎么着也想不到,那最里面空置了且多年无人问津的破房之下……竟然……竟然别有洞天。
同地上的破乱大相径庭,曲曲直直的地下通道两旁高悬着燃烧的火把,将原本该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照耀的异常明亮。
“主子,叶小姐来了。”行至最深处的一间石屋,小厮先是敲了敲门,然后语态恭敬的通传道。
屋内先是沉默了一会,紧跟着传来一个低沉而粗犷的男声,“进来!”
叶菱秋依言推门而入,只见那石屋里面布置的简洁而华丽,但她却无心打量,一双盈盈的美眸直直的看向端坐在太师椅上那一袭深棕色锦袍身材异常高大的男子,芙蓉般的娇颜难掩激动的色彩。
“宇!”柔柔的一声轻唤,叶菱秋的眼底盛满浓浓的迷恋与爱意,那种感觉与她每每看着萧逸云的感觉略有不同,好似现在这般才是源自于内心所发。
“都下去!”被叶菱秋唤作宇的高大男子有着一张不输南岳三公子的俊美面容,昂藏伟岸,眉目疏朗,望之俨然。气质上带着三分北方男子特有的粗狂,英姿勃勃,器宇轩昂。
“是,主子!”男子身侧纷立着的几名属下颔首应道,快步的鱼贯而出,走在最后面的那位不忘将门带上。
“你怎么来了?”男子开口所问的内容与刚才领着叶菱秋进来的那位小厮一模一样,她的出现实在是在意料之外。
“怎么,人家不能来吗?”不悦的翘起了红唇,踩着摇曳的小碎步走到了男子的面前,叶菱秋略带嗔怪的反问。
“不是!”拉起对方的一双芊芊素手,男子转而将她带入了自己的怀里而坐。翘起的红唇瞬间落下,叶菱秋本来轻染着抱怨之意的小脸只剩下了喜悦。
“菱秋,你事先应该打个招呼,不知道这样贸然的过来很不安全吗?”俊美伟岸的面庞在叶菱秋看不到的背面染上了几分责怪,男子说话的语气倒是平静无波,让人无法听出他此时的情绪到底怎样。
“宇,你放心啦!”娇小的身子向后一转,叶菱秋径自的抬起纤细的双臂环绕上男子粗壮的脖颈,然后语气柔柔的撒娇道,“人家很注意的,就连我的贴身丫鬟都没发现我出府了。”
“叶将军知不知道你今晚到我这来了?”赶在叶菱秋回身之前收回了脸上的责怪,男子目光温柔的看着叶菱秋娇美的小脸。
“不知道啊!”叶菱秋如是回答,然后语气有些不满的接着道,“宇,你进京了怎么都不让人给我传话。要不是今早我去爹爹的书房,刚好碰上他在看你送去的书信,我都不知道你来南岳了。”
“菱秋,我这趟可是秘密进京。自然要万事小心,不能走漏丁点风声。”轻声哄着怀里的叶菱秋,男子有如鹰隼般锐利的黑眸深处却滑过了淡淡的不耐。
要不是叶家和叶菱秋之于他是一枚很关键的棋子,一向视女人为衣服的他才不愿意耐着性子去哄谁。
“人家才不管你什么秘密不秘密的呢!”小女人的本性暴露无遗,叶菱秋发着小脾气的嚷嚷道,“你一年也来不了南岳几次,好不容易来一趟还不告诉我,是不是不想见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