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以后,荡寇连把鬼子在燕城回燕岭的军火库炸毁了。
回燕岭军火库在东燕城的西北角,那里原是中央军修建的军火库,日本军侵占了燕城后,就把那儿改成日本军的军火库了。这个军火库挺大,储藏的武器弹药很多。从湘江船运来的军火大都在这儿上岸入库,再从这儿用汽车运到燕城各县,也从这儿运往滇缅战场。这个军火库也可以说是个大型军火储存库,也是一个军火中转库。铁如花早就把这个军火库的地形图纸送给了王团长。
其实王团长和抗日武功团的人大都知道这个军火库。因为它原来就是中央军的军火库,也没有对外保密,再说那偌大的一个军火库,想保密也保密不了。王大勇曾和王团长到这个军火库去看过,只是看了外围,没有到里面去看而已。龙时汉在燕城上学时也到这个军火库周围去看过无数次,有一次还和守库的龙广廷连长攀了家门,送了两包贵重香烟还特许进去参观了两个放废炮的角落。
王大勇接受任务后就和龙时汉、林敬山、李铜钢、程定义去侦察,发现鬼子的守备十分严,里三层外三层的岗哨和防卫滴水不漏。回来后王大勇召集各排长和班长开会商讨,也没有商讨出可行的办法。后来又叫各排长和班长回去和战士们商讨好办法,战士们就提出了各种各样的好办法,最后集中到连部,王大勇和许鹏海、龙时汉也没有采用。
许鹏海说:“还是要深入侦察,争取发现鬼子的破绽。”
于是就和王大勇、王三黑、无名、于爱活去了燕城再侦探。
经过四五天的白日黑夜里的喑地观察,终于发现了一个可乘之机。这个可乘之机就是假扮去领军火的鬼子混进去炸军火库。几个人立即回来了,挑选了精通日语的叶万能和班加学、精通爆破的许如雷和郑长虹,由王大勇和龙时汉带队去执行任务,林敬山带第一排第一班去协同完成任务。
他们在燕城蹲点了七八天,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东衡县的鬼子派了一辆汽车和一个班的鬼子来领军火。因为东衡县鬼子的军火被第四营劫了,鬼子需要军火补充。
王大勇和战士们在路上把鬼子的汽车截了,把车上的鬼子咔嚓了,带上鬼子的证件换上鬼子的衣服坐上鬼子的汽车就把车开到回燕岭来领军火了。
守卫回燕岭的鬼子查得很严。但是他们只查证查车不查人。王大勇和战士们就连人带车进到了鬼子的军火库里。守库的鬼子按清单给车上发军火,有枪有子弹有手榴弹有手雷。许如雷和郑长虹在车上安装好了爆破装置,他们是要把这辆汽车倒进军火库的仓库里引爆军火仓大爆炸。
军火装车还未装完,这时发生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不幸,守卫在军火库大门口的鬼子冲进来截击这辆车。原来是他们打电话到东衡县,查问了来运军火的所有日本兵的姓名和面貌,发现这里有几个人的面貌不符就怀疑了,立即进来拦截这辆车。
王大勇见势不好,立即果断地命令:“杀敌,行动!”战士们立即向冲进来的鬼子开了火。叶万能立即发动汽车就把汽车倒进仓库的大门了。许如雷则一声喊:“撤退!”立即点燃了炸药。自己和郑长虹也立即跳下车。
叶万能和班加学也从仓库里冲出来。
王大勇大喊:“向大门口冲!”
大家端着枪向大门口猛冲。
后面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一声紧一声,连绵不断的爆炸声。大门口有许多鬼子向内冲进来。龙时汉和叶万能、班加学用日语乱喊:“爆炸了,爆炸了,快逃命啊,快逃命啊!”
日本兵见他们是日本兵,也听到后边的爆炸声震,折回头就逃命去了。
王大勇带着战士们和日本兵一同逃,在门口会合接应的第一排第一班一起冲出门,冲到小巷里才把那些日本兵枪杀了。燕城的许多鬼子向回燕岭围过来,王大勇和战士们则从鬼子的缝隙中钻出来。钻到洪福宛立即换上老百姓的衣服潜出城去了。
大摇大摆地回到马甸子来了。欢欢喜喜地来向王团长报喜了。
王团长听了报喜非常喜,表扬荡寇连说:“荡寇连,干得好!”
王大勇说:“干得还不够好,燕城还有两个军火库,没炸掉。”原来,王大勇在洪福苑撤退时,简同心交给他一个情报,鬼子在燕城还有两个军火库,一个在北燕城,一个在南燕城。
王团长说:“是吗,你想把它们都炸掉。”王团长也已从情报部获得了这一情报,是铁如花派荆丰桓从燕城送到南屏镇情报站,再由鲁问鼎派戴路蹈送到马甸子抗日武功团情报部的,何秀柔接到情报立即就告知了王团长。铁如花为什么不直接发电报给王团长呢,因为最近燕城的鬼子对电台征稽特别严,电台已不到万不得已藏而不用了。
王大勇说:“当然,炸燕城军火库是我连的任务。”王大勇在燕城时就想留下来炸这两个军火库,还是龙时汉提醒说时间仓促准备不足把握不大,所以就先回来了。
王团长说:“那你连就完成任务吧,不过不是两个军火库,而是有五个军火库了。”原来铁如花送来的情报里除了王大勇知道的那两个军火库以外,还有三个军火库。这三个军火库是鬼子最近秘密定建的,也是为了分散和隐藏军火,怕武功团一旦来破坏能减少损失同时还有军火对付武功团。
王大勇听说鬼子有五个军火库,倒更兴奋了,说:“这更好了,可以炸鬼子更多的军火了,看鬼子有多少军火来。”
王团长说:“鬼子的军火可多得很,据最近的情报得知,鬼子正向燕城及各县运送大量的军火,估计是为了扫荡我们的根据地备用。”
王大勇说:“鬼子哪有那么多的军火啊,小日本小得很。”
王团长说:“小日本虽然小,但军工业却很强大,它为了达到称霸东南亚乃至全球的目的,不顾国民的生活,集全国之力发展军工业,又把掠夺来的资源用于军工制造,能缺武器弹药吗。”
王大勇听了很气愤,说:“那我们也不含糊,鬼子有多少军火来,我们就炸它多少去,团长,鬼子在各县城还有多少军火库啊,交给我们,荡寇连全把它荡了去。”王大勇向团长请战了。
王团长了解王大勇的心情,说:“你们连就先把燕城的鬼子军火库炸掉吧,别地的军火库由各营去解决,如有必要我会通知你连的。”王团长考虑问题更周全,对鬼子的军火库不一定是炸,有些还要劫回来夺过来为我所用,就荡寇连的实力和人数,炸鬼子的军火库相对容易,但劫回来夺回来的难度就大些。
王大勇听团长这么说,就说:“是。”
王团长说:“那你就到情报部去一趟,情报部有鬼子军火库的地址和详情,燕城地下党和情报站的联系你也知道,必要时找他们配合和帮助,这是在敌人心脏里的行动,要胆大心细深思熟虑用智定策火中取物,要制定切实可行安全可靠万无一失的办法后才动手,总之是要把鬼子的军火库炸掉,又要让自己的战士们全身而退。”
王大勇听了团长的话很感动,这是叔叔在培育他教育他叮嘱他关心他,也是在关心荡寇连的全体战士,他感到自己的责任更加重大了,也想到自己今后的行动要更加谨慎了,就深情地回答说:“是,叔叔!”他这次叫了叔叔,他和叔叔约定在公事上是不叫叔叔的。
王团长听到王大勇叫他叔叔有点意外有点感动,自己的侄儿自己的连长在战火中已经越来越成熟了,他相信他一定能带着荡寇连出色地完成任务,就对王大勇摆摆手说:“去吧,我等着的你的成功消息。”
王大勇深情地向叔叔敬了个军礼,就到情报部去了。
情报部的秦彤彤在门口接待了王大勇,说:“啊,王大英雄来了!”
王大勇说:“什么大英雄,是王大勇来了。”
秦彤彤说:“怎么不是大英雄,谁不晓得你大云山刀劈野岗真一,离石镇夜诛汉奸和日寇,七县城剪除民族败类,入燕城智救牢中同胞,夏邑山全歼鬼子兵,闹永城杀柳氏胆寒皇协军,前两天又把回燕岭的鬼子军火库炸上了天,你的英雄故事数也数不完呢!”秦彤彤对王大勇的抗日事迹确实了解得很全面,不愧是情报部的仙女间谍。
王大勇说:“你看你看,秦姐姐把我真说成英雄了,这都是战士们的功劳,我只是其中的一员而已。”
秦彤彤说:“你看你看,你还谦虚起来了,你的抗日功劳都成佳话了,文化部的人都把它写成快板在说呢,说得我也想当大英雄了,我到你们荡寇连来要不要?”
王大勇立即说:“要,要,要。”他想避开大英雄的话题,一连说了三个要,接着说:“只是我们荡寇连没有女兵,再说我婶婶也不会让你走啊。”王大勇在情报部,称婶婶没有称部长,而还是叫婶婶。
何秀柔正在办公室的里间,听见了王大勇的说话,就说:“是大勇吗,快进来。”
王大勇听见婶婶的说话,立即答:“是!”
秦彤彤就把王大勇领到何秀柔的对面。王大勇叫了一声婶婶。何秀柔答应一声,说:“你坐。”又对秦彤彤说:“泡杯茶来。”王大勇赶紧说:“茶就不喝了,婶婶,我是来看燕城鬼子军火库的情报的。”
何秀柔说:“好,茶是要喝的,你可以边喝连看,不耽误功夫。”说着就去抽屉里拿文件。
秦彤彤要去泡茶。王大勇拦住她说:“秦姐姐,茶真的不喝了,我看完就走,我真的也不渴。”秦彤彤认真说:“茶是要喝的,部长的命令我不能违背,再说你唱了茶,我还有一事要求你呢。”王大勇见秦彤彤认真,说:“你求我什么事,不喝茶也可以求的。”秦彤彤调皮说:“不喝茶不能求,我怕你不答应呢。”王大勇说:“只要我做得到的,我肯定答应。”秦彤彤立即说:“好,大英雄一言即出,驷马难追。”王大勇说:“小战士一言即出,也是驷马难追。”秦彤彤一听高兴极了,说:“好,那我就说了,我求你带我去燕城炸鬼子的军火库。”
这件事却把王大勇难住了,他没有想到秦彤彤求的是这件事,赶紧说:“这件事可求不得,这件事我作不了主。”
“这件事你作得了主。”何秀柔说话了,“你带她和贺香秋去燕城炸鬼子的军火库。”王大勇听了真意外,婶婶怎么能叫他带她们去燕城炸鬼子的军火库呢。王大勇知道,秦彤彤和贺香秋是情报部的骨干,是婶婶的贴身保镖,她们的父母都是地下党的情报人员,都被反动派杀害了,是婶婶把她们带大,教她们武功,培养她们成为情报人员的,她们是婶婶的得力助手,也是婶婶的心头肉。
王大勇说:“婶婶,这事可否再商量着点,我们荡寇连的人个个是能手,武功高枪法好智谋多,一定能把鬼子的军火库炸掉的。”王大勇想到了婶婶叫秦彤彤和贺香秋去燕城是为了帮助他,他不想让两个女姐姐去冒危险,想推脱。
何秀柔说:“这事你就不要再推辞了,鬼子秘密军火库的位置非常的隐蔽,布防非常的诡异,燕城情报站的同志费了许多周折才得到点滴情报,秦彤彤和贺香秋冒着生命危险深入虎穴才把那里弄清楚,到处都是人想都想不到的暗岗暗堡,她们有经历了,她们坚决要求要协同你们去炸军火库,也向我磨了两天了,我已经答应她们了,有她们去,你们成功的把握性就更大了。”
王大勇还想找理由推脱,秦彤彤端着一杯茶过来说:“王大英雄,请喝茶,上好的清明茶。”王大勇还在犹豫,滞了接。秦彤彤接着说:“王连长,这事就这样定了,我们部长都这样定了,难道你还想抗命。”王大勇说:“我哪敢抗命啊,我是怕……”
“怕什么啊,”秦彤彤接过来说,“你是怕我们没本事啊,怕我们给你们当累赘啊,怕我们牺牲啊,那我就告诉你不要怕,我和贺香秋可都是你婶婶培养出来的钢铁战士,还在虎凼接受过钢铁培训,论武功论枪法论爆炸论机智论应敌一点也不差,虎穴里横冲直闯擒魔斩怪出生入死也不是第一次,有哪一次失手过没有完成任务啊,我们能要你们的保护吗,我们去就是为了能把鬼子的军火库顺利地炸掉!”秦彤彤的一席话把王大勇说得昏天黑地。
是啊,秦彤彤和贺香秋是女中豪杰军中战将谍中奇葩,她们七谍仙跟着婶婶何秀柔干过多少惊天动地惊世骇俗惊心动魄的惊人之举啊。在长达五年的星城保卫战中,她们为获取日军的情报无数次地深入敌后无数次地穿越敌阵无数次地和凶悍的敌人交锋无数次地出生入死无数次地绝处逢生无数次地袭击鬼子的指挥所和军火库无数次地为中央军的防守和反击立下显著的情报战功。在最近的两年里,王大勇也随她们一同行动过,见证了她们的本领,除敌特惩汉奸斩敌首猎敌情从没有含糊过,她们的机警和本领令他真心崇拜。
“请喝茶!”秦彤彤把茶杯递过来说,她见王大勇没有说话,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把话说得重了一些,就想缓和一下,接着说,“王连长,不管你同不同意我们去,先把茶喝了吧,我不会以一杯茶来要挟你了。”她自己先爽朗地笑了。
王大勇接过茶,说:“我还有什么话说呢,你的心意我完全理解了,我代表荡寇连的战士们感谢你,不过有一句话要先说明白,你和香秋姐到了燕城后只是帮助我们猎情报,爆炸的事就由我们干,否则我们连的男人们会蒙羞的。”
秦彤彤立即答应说:“行,行。”
何秀柔说:“行了就好了,我也放心了,省得有人来纠缠我了。”接着说:“大勇,来,这里是北燕城和南燕城鬼子军火库的情报的地图,你把它拿回去作参照,至于秘密军火库的情况,全在彤彤和香秋的脑子里,到时让她们告诉你,香秋现在还在燕城里,你到燕城后,彤彤会跟她联系,燕城里的关系你知道,必要时找他们协助。”原来婶婶早把前斯工作做好了。
王大勇拿过情报和地图,他还有什么话说呢,只说道:“那我就谢过婶婶了,我就走了。”何秀柔说:“去吧,一切都要当心。”王大勇说:“我会的,婶婶。”秦彤彤说:“我也随王连长去吧。”何秀柔说:“你还是自己去吧,和紫紫一同去,我有任务交给她呢。”秦彤彤答:“是。”王大勇对秦彤彤说:“燕城见。”走了。
七天后,鬼子在北燕城和南燕城的军火库同时爆炸,滚滚浓烟燃天半。第八天,鬼子在东燕城和南燕城的两处秘密军火库被炸,熊熊烈火遮满天。第二夜,鬼子在西郊山的秘密地下军火库爆炸,焦焦黑土塌了半边山。
(详情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