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说得对,你这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在他还不是太师的时候,就没人让他枯等过这么长时间,成为太师之后,就更没再等过什么人,要等也是别人等他。
宣帝只给了他两天的时间,如果他不能平息药王谷的怒气,那么就由宣帝直接出手处理此事,而他不得对处理结果有丝毫异议。
初三下午,晚上两次,初四早、中、晚三次,他都到白云楼求见云锦跟乐风,岂料吃了一次又一次的闭门羹。
庞太师是明知道云锦跟乐风就在白云楼里,但他不敢硬闯,不然后果越发不可收拾。
饶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忍不了他也忍着,早晚有一天,今日之辱他也一点一滴的讨要回来。
今个儿初五,眼看着午时马上就要到了,倘若再见不到云锦跟乐风的面,那么宣帝就能光明正大的对太师府出手,而他连反抗都不可以。
谁让,宣帝这次倚仗的是药王谷,是目前哪怕十个庞氏一族都惹不起的药王谷。
“爹也别着急,昨个儿咱们还只能在白云楼里等着,今个儿既然让咱们进了后院花厅,想来再等等一定会见到云公子跟乐公子的。”
“爹,老二,我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也受着。”庞太师黑着脸斥道,难道他就甘心。
这般屈辱,受着的时候他能甘心才有鬼。
“大哥,你先给大嫂把血止住,再流下去可别闹出人命。”庞统皱眉看了看白氏越来越苍白的脸色,目光又落到她受伤的手上,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不得不说,他们这一家子的人都喜欢把错归到别人的身上,觉得自己其实一点错都没有,错的都是别人,更是喜欢迁怒于人。
“麻烦……”
“啧啧,不是都说骁勇侯对骁勇侯夫人一见钟情,非卿不娶,两人结合在一起是真爱么,怎么本公子左瞧右看这都不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反而就跟仇人似的呢?”
药王谷的人都在花厅外伺候,一个个武功底子都还不错,花厅里传出去的声音都被他们听得清清楚楚,就连他们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没落下,一字一句的转身就禀报给了云锦。
悦耳动听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让得花厅里的父子三人皆是一怔,站起身来就见一身着白色绣云纹锦袍,风姿卓越的男子阔步而来。
相传,药王的四个徒弟,个个皆是人中龙凤,相貌一等一的好。
见得云锦,方知传闻不虚。
“你是云公子?”
“正是本公子,不知庞太师有何见教。”云锦扫了一眼因失血已经有些摇摇欲坠的白氏,一双桃花眼风姿潋滟,勾魂夺魄。
“云公子是个爽快人,老夫也就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的……”
没等庞太师把话说完,云锦目光落到碎了一地的瓷片上,眼里划过一抹深意,沉声道:“来人。”
“公子有何吩咐?”
“你们是怎么回事,没见有人受伤了么,还不赶紧带她下去包扎一下,不知道本公子最是见不得死人了吗?”
粉衣侍女面色一白,福身又惊又惧的道:“奴婢失职,请公子恕罪。”
“叫人进来把花厅收拾干净。”
“是。”
“庞太师不会怪本公子自作主张吧。”目送白氏跟着粉衣侍女离开,云锦勾唇冷凝着地上的血迹,好看的眉头拧了拧,对这姓庞的一家越发厌恶了一些,于是笑说道:“本公子最是见不得脏东西,等这花厅收拾干净了,本公子再来。”
话完,压根就不等庞太师父子三人反应,看也不看他们乌黑乌黑的脸色,云锦的身影就已经闪到花厅之外,在他们的眼里化作残影消失在长长的走廊尽头。
至于这些人心里怎么想,云锦压根就不在意,他巴不得他们闹得更凶,更没谱一些,这样他才有本钱为小师妹谋求得更多。
这样的一家人,以后指不定还得给小师妹使什么绊子呢?
若能尽快除了,倒也未尝不可,只是眼下时机不对。
“爹,他云锦实在欺人太甚。”庞正气得面色涨红,整个人都处于爆发的边缘,尤其想到云锦说话时的表情,当真是恨不得就那样扑上去咬断云锦的脖子。
庞统的脸色也不好看,袖中双手屈握成拳,狠狠的握了又握,怒极的道:“他的话实在太侮辱人了,这样的窝囊气儿子我实在受……”
什么叫做最是见不得脏东西,等收拾好了他再来,他们父子在他眼里就是脏东西么,他简直可恨至极。
他们不是脏东西,更不是东西,呸呸呸,庞统觉得自己要疯了,他竟然说他们自己不是东西。
“忍。”
庞太师这样告诉自己的儿子,同样也这样告诉自己,当云锦打断他的话,有那么一刻他是真的很想拂袖而去的。
最后他却生生顿住了脚步,他若离开,自己的确是痛快了,可他庞家的一切就要通通都毁在他的手里。
那怎么可以,那是绝对不行的。
庞家的基业无论如何都不能毁在他的手里,更不能毁在他两个儿子的手里。
这些个屈辱,即便难以忍受,也得就这么先受着,才能从而静待时机再扳回他们丢失的尊严跟颜面。
只有手里还牢牢握有这些权势,早晚会有报仇血恨的那一天。
此番,云锦找上宣帝,虽然他在太师府大门前闹了那么一出,手段血腥残酷,但却没有动用江湖手段。
故,庞太师不敢太激怒云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