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下来神经高度紧崩,独孤夫人不禁都有些受不住,开始怀念起麒麟城的生活来。
独孤府在麒麟城可以说是一府独大,地位很是有些特殊,若把麒麟城比作是一皇族的话,那独孤府在麒麟城怎么着也能算是一个顶顶尊贵的皇亲国戚。
哪里会像来到星殒城,那些个以前独孤夫人压根都瞧不上眼的二三流的家族,也能仗着家族的根基底蕴在这星殒城压她一头,光是想想心里就不舒服到了要抓狂爆发的临界点。
有道是小不忍乱大谋,他们一家子从麒麟城远到而来星殒城,那是有目的的,前期投入那么多,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给搞砸了。
届时,不但是她负不起那个责任,就是他们这一大家子的人全都负不起那个责任,摆在他们眼前的只有死路一条。
也正是因为如此,独孤夫人哪怕在星殒城对外的结交上受尽了屈辱跟明嘲暗讽,她也总是笑眯眯的,看起来优雅端庄,一点都不生气的样子。
孰不知在独孤夫人的心里,早就将那些个碍了她眼,又对她大不敬的女人们通通拉进了她的黑名单,只等他们谋划成功的那一日,她再好好的收拾她们。
她要那些自诩自己是名门贵妇,在她面前极有优越感,眼睛长在脑门上看她的女人们,一个个付出比死还要惨重十倍,百倍,甚至是千倍的代价,否则难以消除她心中的这口怨气。
“母亲这是等不及了?”独孤若佳微勾着红唇,轻挑了挑好看的柳叶眉,语气带着几分玩味,漆黑的眸底风云涌动,也不知她究竟都在谋算些什么。
“佳儿你可真是明知故问,你会不清楚这段时间为娘在星殒城受了多少委屈?这要是在麒麟城,谁敢甩脸色给为娘瞧,要不是为了顾全大局,为娘又岂能忍受那样的屈辱。”
“看来这些日子母亲心中的怨言真不少。”
“你这丫头少在为娘的跟前贫嘴,但愿你早些完成你的计划,那样为娘也不用每天都小心翼翼,处处谨慎,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坏了你的事情就麻烦大了。”
“那还真是难为母亲你了。”独孤若佳虽说是从独孤夫人的肚子里出来的,但在独孤若佳的心里并没有什么血脉亲情,若是有必要的话别说她能牺牲她的母亲去达成目的,就是要她亲手弑父她都敢的。
好在独孤夫人不知独孤若佳心中是怎么想的,否则只怕她还不敢在独孤若佳的面前有所抱怨。
“不为难,为娘知道佳儿是做大事的人,娘什么都听你的,比起你哥哥,你才是娘的依靠。”
“嗯。”独孤若佳不置可否的轻点了下头,移开视线不在关注独孤夫人的任何情绪,半晌后她冷声问道:“交待母亲去做的那些事情可都做好了?”
“为娘办事佳儿只管放心就好,要不是为了做好那些事情,娘也不至于受那么多的委屈不是。”
“母亲安心便是,您的好日子还在后头,跟往后的日子比起来现在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您说是吗?”
“是是是,只要是佳儿交待的事情,娘保证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会给你办成了。”
“母亲能这么想就对了,接下来我希望母亲去接近一个人,并且还要取得她对您的好感。”
独孤夫人早就知道独孤若佳这一两日就要对相府下手了,此时她既开口要让她去接近一个人,想来那个人必是相府夫人穆亚琴无疑了。
“看母亲的表情似乎猜到我让您去接近谁了?”
“不是说知女莫若母,佳儿别的心思为娘猜不到,这一点心思为娘倒还是晓得的。”
“那母亲有把握接近温夫人吗?”独孤若佳知道宓妃对温夫人的保护相当的严密,几乎杜绝了一切可疑之人出现在温夫人的身边,这也是独孤若佳迟迟不向温夫人下手的根本原因之一。
眼下难得宓妃被穆国公世子给绊住,虽说也是派了人手保护温夫人周全的,但比起宓妃亲自出手显然她手下的那些人在独孤若佳的眼里还不够看。
再加上独孤若佳对她的母亲评价还算相当的高,由她去接近温夫人是最好不过的办法,若能将温夫人控制在手,那么她就增加了一个对付宓妃的筹码,顺利的话她就能将相府牢牢的拿捏在手里,并且还是两个计划,双管齐下。
噬魂蛊的威力独孤若佳自是相信的,可她做事素来喜欢做足两手准备,以便双管齐下,一计不成还有另一计,不愿放过任何一个可利用的机会。
她的身上倘若没有这些特性,哪怕她的天赋真的极高,以东方腥的眼界也不一定能将她看进眼里,甚至还收她为徒,传授她阴鬼门东方一族的绝学。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虽说母亲不太想招惹那个温宓妃,但接近她的母亲倒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佳儿先给娘一点时间,娘是不会让佳儿失望的。”
“自然,我是很相信母亲能力的。”
“那佳儿可否解答为娘心中的一个疑问?”
“母亲请讲?”
“之前你就说过相府那什么南宁县主已经在你的操控之下,明明你已经可以通过她来控制相府的某一些人,又为何迟迟不向南宁县主下手还要多花费心神来再次试探南宁县主?”
对于独孤若佳那一身奇异的本事,独孤夫人心里其实是带着一定程度惧怕的,只是不管独孤若佳怎么变,都无法改变她是她女儿的事实,因此,独孤若佳倒也不觉得独孤若佳会伤害她,反而因有独孤若佳的存在,他们独孤家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强大。
只等自家女儿师傅夺得这片大陆控制大权之日,就是他们独孤家富贵荣华之时。
“相府有那个女人存在,由不得我不多防备一点。”
“她不是在穆国公府吗?”听着独孤若佳的话,独孤夫人下意识就冒出这样一句。
“谁又知道她没有演戏呢?”
“你是说……”
“有些事情母亲心中有数即可,倒是不必全都说出来。”
独孤夫人被自家女儿堵得有些无言,她那描绘得精致而细长的柳叶眉紧紧的皱成一团,喃喃低语道:“那温宓妃又不是神,她还能知道是我们动的手不成?她若真的知晓又岂会直到现在都没有半点动作,要是南宁县主被下了蛊一事他们一家都知情却装作什么都不知的话…”咽了咽口水,独孤夫人后怕不已的接着又道:“那他们一家人也太沉得住气太恐怖了些。”
“放眼这星殒城,撇开寒王不谈,温宓妃跟陌殇才是我最大的敌人,任何事情只要有他们插手,我就很难办成功不出纰漏。”
“那两人的确不好对付,这还真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倒是相配得很,至少心机深城这一点上别人就赶不上他们。”
“通过刚才的那一番试探,南宁县主如今的状态是我最想看到的,同时这样的她更真实,也更容易控制。”顿了顿,难得独孤若佳有这个心情解释解释她心中的想法,“我自小就认识南宁县主,对她的脾性不说了解十分,至少五六分是有的,别看她外表柔弱,行事又不喜争不喜抢,但她却非常的固执,一旦是她认准的事情,她是十有八九不会回头的。”
从她出现在星殒城,从她出现在南宁县主的面前,一次又一次接近南宁县主,别看南宁县主对她的态度摆在那里,有试探,有防备,也有疑惑,几番接触下来看似她已经打消了南宁县主对她的防备,南宁县主也放下了对她的戒心,实则她们都是面上不显,心中有数的那种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南宁县主对她的防备只会增多不会减少,噬魂蛊在南宁县主的体内,独孤若佳想什么时候催动就什么时候催动,但为了保险起见她只动用了噬魂蛊的小部分力量,便让得她这个幕后操控者看到了南宁县主最真实的一面。
倘若南宁县主在她没有尽全力的操控之下就完全被她控制,半点都没有了属于自己的意识,那样独孤若佳才会感到可怕,她不会认为南宁县主已失去自我,彻底沦为了她的奴仆,而只会觉得南宁县主跟宓妃挖了一个坑,就是专门在等着她往下跳。
“娘懂的事情不多,但娘知道该怎么做才不给你添麻烦,温夫人就交给娘,至于温宓妃跟陌殇就只能靠你自己了。”话落,独孤夫人便不再开口多说什么,就算她说了也不一定能得到认同,“你哥哥那里佳儿你看要不要……”
哪怕独孤天城身上的嫌疑已经洗净,可独孤夫人不知怎的就是对独孤天城放不下心去,总觉得她的儿子独孤天城是奸细一样的。
“三哥他没有什么异样,他的一切行动都是在我的监视之下执行的,他没有背叛我们。”
“没有就好,为娘就是觉得心中不安。”
“让父亲再去试探三哥一回,也省得我们总是对他疑神疑鬼,上次的事情就已经惹怒他了,要是再被他发现一次,只怕我们府上就要不得安宁了。”独孤天城是个无比骄傲的男人,他也有骄傲的资本,换谁被一再的试探都要发火,更何况是她那个喜怒无常的三哥?
“这…罢了,你爹应该会有分寸的,这次过后天城若没有问题,那咱们往后都不要再这样质疑他了。”
“嗯。”
母子两人谈话暂告一个段落,独孤若佳正好感应到有人在焦急的呼喊她,“温夫人明日会去外城,我希望母亲把握好明天的那次机会。”
话落,独孤若佳也没等独孤夫人给她个回应,转身大步离开,俏丽的身影转眼间就失去了踪迹。
“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回小姐的话,穆国公府那边传来消息,穆国公世子体内的血蛊被温宓妃给解了。”
“你说什么?你再给本小姐说一遍。”
“小姐没有听错,穆昊宇体内的血蛊被温宓妃给解了,万蛊之国的那些家伙被狠狠打了脸,他们的大长老也亲自去往罗浮山,准备面见东方大公子。”
东方云虎固然不受宠,可他到底是东方腥的嫡长子,尤其在当年关于他母亲的误会澄清之后,不管东方腥怎么想,哪怕就是为了安定族内一些人的人心,他都必须得做出一副要弥补东方云虎的姿态,否则他要失人心。
相反以前东方云龙的身份有多尊贵,现在的他身份就有多尴尬,得了东方腥新指示的漆老跟哑夫,他们自然是要维护东方云虎的。
换言之,现如今的罗浮山,真正的主事之人已然换成了东方云虎,东方云龙压根就没他什么事。
“她可真够有本事的。”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独孤若佳眼里燃起熊熊的战意,“本小姐真是迫不急待的想要跟她一较高低了,你说本小姐与她何时才能正面对上。”
“属下不知。”
“她既有法子解了血蛊,为免夜长梦多,是时候让南宁县主对相府的几个主子下手了。”
“属下誓死效忠小姐,请小姐下达指示。”
“将派出去的人都给本小姐召回来,随时听候本小姐的调配。”
“是。”
交待完,思来想去独孤若佳还是按捺不住决定亲自到穆国公府探上一探,不然她怎么也无法死心。
温宓妃,你强,我也强,你说等我们交上手的那一天,你我到底谁会更强一些。
……
皇宫·青书殿
“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伺候在青书殿外的小太监看到迎面而来的宣帝,赶紧双膝跪地向宣帝行磕头大礼,又见走在宣帝身后的寒王,又尖着嗓子恭敬的道:“奴才给寒王殿下请安,寒王殿下万福。”
“平身。”
“谢皇上。”
“太子在青书殿可有肆意妄为?”
“回皇上的话,太子殿下到青书殿后一直都很安静,就连大声吵闹都没有过。”
闻言,宣帝还微怔片刻,莫名有种是不是自己产生了幻听的感觉,被他软禁于宫中,太子当真会如此的安静?
宣帝怎么听着就有些不对呢?
也是因宣帝对太子实在失望至极,乃至于太子被软禁在青书殿后,宣帝不愿听到有关于太子的半点消息,不然太子如此安静的举动只怕早就引起了他的猜疑。
“父皇跟七皇弟既然已经来了,难道还在考虑是否要踏进这个院门吗?”当太子听不出喜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宣帝跟寒王同一时间皱了下眉,那如出一辙的神色跟表情,要不怎说他们是父子。
“寒儿你看…”
“本王倒想看看他能说出点什么来。”说完,寒王便率先走了进去,丝毫不介意将宣帝堂堂一个帝王甩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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